「哈欠!哈欠!」梁嘯接連打了兩個噴嚏,虧得及時避開,要不然就得噴洛緒麗一臉的鼻涕。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他掏出一方手帕擦擦鼻子,嘀咕了一句:「誰啊,真是不會挑時候。」
「你說什麼?」洛緒麗眨著眼睛,莫名其妙。
「哦,我們老家有個說法,有人想你的時候,你就會打噴嚏。」
「真的嗎?」
「誰知道,姑且信之。」梁嘯笑了笑。「有人說,真正相愛的人會心有靈犀,也許會有感應。」
洛緒麗費了好大勁,讓梁嘯解釋了好幾遍,總算明白了這個意思。她想了想,有些落寞。「那剛才想你的那個人,會是你說的那個公主嗎?」
梁嘯語塞,不知道怎麼向洛緒麗解釋。
見梁嘯無語,洛緒麗站了起來,跺了跺腳。「你真的會保護大宛,保護我嗎?」
「當然。」梁嘯連忙說道:「我是大漢皇帝派來的使者,要和大宛結盟。既然是盟友,當然要互相幫助。」
「那好,你可不能食言。」洛緒麗看著梁嘯,輕咬嘴唇。「你說過的話,一定要記得。我如果有什麼危險,你一定要及時出現在我身邊。」
「這……」
不等梁嘯說話,洛緒麗撮唇一聲長嘯,那匹正在遠處吃草的白馬聞聲飛奔而來。洛緒麗翻身上馬,撥轉馬頭,衝著梁嘯嫣然一笑,用希臘語說了一句什麼,咯咯的笑著,縱馬而去。
梁嘯沒聽懂,見帕里斯正傻乎乎的站在一旁,連忙把他叫了過來。帕里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主說她絕不放棄,要像亞馬遜的女戰士一樣去戰鬥。大人,她要和誰戰鬥?她會和我們一起嗎?」
「好好練你的箭去。」梁嘯眼睛一瞪,把帕里斯趕到一旁。帕里斯賴著不走。「大人,你就跟我說說嘛,如果公主要和我們一起參加戰鬥。我們都會很努力的……」
「你小子找揍是不?」梁嘯怒了,攥起了拳頭。帕里斯一看不妙,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叫道:「大人,讓公主教你希臘語。她能說能寫,學識淵博,可是一個最合適的先生呢。」
梁嘯心中一動。想了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都已經甩不脫了。如果再朝夕相處,還能不出事?還是敬而遠之的好。惹不起,躲得起。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有點小期待呢?
貴山城是大宛國都,附近的人口比素葉城密集得多,老安德魯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招募到了近三百人。這其中既有中老年人和少年,也有不少正當壯年的青壯。
梁嘯很意外。他雖然有心組建效忠自己的人馬,但是羽翼未豐之前,他不想引起大宛君臣的猜忌。所以他事先就告訴老安德魯,暫時不要徵召青壯年。
老安德魯告訴梁嘯,這些人都是希臘裔貧民。貴山城附近人口多,好的土地和牧場都被權貴們占了,大多數貧民生活沒有著落,只能替人幫傭,甚至為奴。聽說有機會從軍征戰。他們都求之不得。再聽老安德魯說希臘故國已亡,他們沒有念想,更希望能與有著相同血脈的人一起。
梁嘯聽著有些心酸。當年的亞歷山大如此風光,現在的希臘遺民卻如此落魄。想想幾百年後,漢人也被遊牧民族欺凌,偏安江南。他心軟了,決定收下這些人。
梁嘯統計了人數,測試了他們各自的能力,擅長步戰的一律交給老安德。他們將留在貴山城,隨後將奔赴山口,修建堡壘,阻止烏孫人的進攻。擅長騎射的則留了下來。充當侍從騎士,跟隨自己去月氏。
最後,梁嘯得到了一百七十三位騎士,以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為主。經過幾次思想工作,有幾位思想開明一些的中老年人願意改做騎卒。梁嘯選擇他們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這幾個人都曾經在巴克特里亞征戰過,對那裡的地形比較熟悉,有的甚至和月氏人戰鬥過,有他們隨從,不用擔心迷路。
梁嘯讓他們全部穿上漢式戰袍、披風,並承諾將來給他們同樣配備希臘式禮服,保留一份對故國的記憶。
因為人數超員,梁嘯親自入城,與昧蔡溝通。
見梁嘯上門拜訪,昧蔡非常高興,親自到大門外迎接,笑眯眯的說道:「梁君,我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梁嘯以前也來過昧蔡家,這次來,仿佛又有些變化。門口的衛士多了將近一倍,無數駿馬和馬車停在門前的廣場上,等待接見的人一直排出百餘步遠,看到昧蔡親自出迎梁嘯,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梁嘯,一時間讚嘆聲四起。雖然不乏非議之詞,卻沒人敢在昧蔡面前提起。
「副王最近真是日理萬機啊。」梁嘯笑道:「這時候來拜訪你,沒有打擾你的公務?」
「能有什麼事,無非是那些家長里短,誰又占了誰的生意,誰又用不正當手段搶占市場。特別是最近絲綢緊張,不少人都來托路子,想多進一些貨轉賣到帕提亞。」
昧蔡連連搖頭,唉聲嘆氣,眼中卻是抑制不住的得意。梁嘯來到貴山城,又悍然宰殺了烏孫使者之後,大宛境內的漢商聞風而至,趕來拜見漢家使者。求見使者,自然要送點見面禮。得知梁嘯需要大量的絲綢做禮物,漢商們紛紛將自己最好的貨物拿出來,或送或借,就算是賣,也儘可能的少賺一點。
積少成多,梁嘯手中的絲綢織錦多了,市場上的供應量就少了。絲綢織錦從大漢運來,數量本來就有限,如今更是千金難求。在轉運到西方的諸多貨物中,絲綢以其便於運輸,利潤豐厚最受歡迎,突然一下子供應減少,價格自然猛漲。
這時候,和梁嘯關係好的昧蔡近水樓台先得月,立刻顯得重要起來。他利用和梁嘯的良好關係,優先從漢商手中收購絲綢,幾乎控制了大半個市場,大賺了一筆。
看到梁嘯。昧蔡自然從心眼裡歡迎。
昧蔡將梁嘯迎到內院,命人拿出十幾口刀,擺在梁嘯面前。梁嘯一看,正是那天從烏孫人手上繳獲的戰利品,心裡立刻明白了,轉身對昧蔡說道:「副王真是聰明絕倫,什麼陰謀都瞞不過副王的眼睛。」
昧蔡拿起一口刀。抽出半截刀身,嘆了一口氣:「不瞞梁君。這些刀出現在烏孫人的手中,真是我大宛的恥辱。」
梁嘯不解。
「這些刀,有一部分是副王蟬封的收藏,出自南方的身毒國,是用來自海德拉巴的鐵打造的,鋒利異常,大宛並不常見。蟬封是王室,當年頗受老王喜愛,所以才有如此多的收藏。本希望他用這些寶刀來保家衛國,沒想到卻被烏孫人當作兇器,意圖殘害使者。」
梁嘯恍然大悟,同時心中一動。他不知道什麼海德拉巴,但是他知道印度有一種烏茲鐵,製成的刀劍非常鋒利,被稱作大馬士革刀劍。後來傳入中原,被命名為印度鐵,又叫鑌鐵,是上等兵器的代名詞。難道這些彎刀就是用烏茲鐵製成的?
梁嘯連忙取出那口短刀。「副王,這口刀是從姑鹿狐身上奪來的,莫非也是這種鐵打造的?」
昧蔡接過。抽出短刀看了一眼,就笑了。「沒錯。你看上面的花紋,就是這種兵器的特徵。」
梁嘯一拍腦袋,自失的笑了。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這種雪花一樣的花紋是烏茲鐵的特徵,他居然一直沒留心。如果不是昧蔡仔細解說,他還蒙在鼓裡呢。這麼說。這次去南方的巴克特里亞,可得好好收集一些這樣的原料。
鐵是重要的戰略物資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更何況是打仗。如果不是謝廣隆打了一根鐵矛,而是讓他用木柄矛,也許這廝就被人一刀劈死了。
梁嘯喜不自勝。「這麼說,我這次收穫頗豐啊。」
「那當然。」昧蔡笑道:「這些都是梁君的戰利品,還請梁君收好。那些戰馬,我待會兒也派人給梁君送去。此外,還有大王賞賜的財物、駿馬。」
昧蔡拉著梁嘯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梁君,那匹駿馬是我王的心愛之物,你可得好好珍惜。」
梁嘯再次謝過。他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那些刀,挑了兩把裝飾最華麗的,雙手奉送昧蔡面前。其中一把就在昧蔡的手邊,剛才昧蔡把玩了好久,特別是對刀柄上的寶石愛不釋手。昧蔡連忙推辭:「這是梁君的戰利品,我怎麼能收。」
「這是我的戰利品,我已經收下了。現在是我送給副王的禮物。副王即將統軍出征,沒有一把寶刀,怎麼能趁得上副王的英姿?還請副王不要推辭。」
昧蔡滿意的大笑。他確實看中了這兩口刀,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罷了。梁嘯識趣,主動送給他,正中他的下懷,假意推辭了一番,這才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接了。
梁嘯心中暗笑。這大宛人真是過得太安閒了。身為副王,即將擔任抗擊烏孫的重任,昧蔡居然不是首先看重武器的實用,而是看中上面裝飾的寶石。這樣的貴族當道,大宛怎麼可能不弱。
不過,昧蔡越弱,對他的依賴越強,他當然樂見其成,甚至很願意推波助瀾。
兩人客氣了一番,梁嘯隨即提到了超額的兵員。昧蔡根本不在意,輕描淡寫的擺擺手。「無妨,軍餉物資如果不夠,你對我說一聲,我再給你撥付便是。這些希臘裔的貧民一向是個麻煩,梁君願意管束他們,我們是求之不得。」
梁嘯再次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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