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出去看看,楞在那裡幹嘛?」
只見那偏將好似沒有聽到似的。微微抬起的腿沒有邁出門去,卻反而後退了一步跪下。
「參見三太子!」
此時,艙室內的所有人才看清了站在門外的哪吒,驚得一個個跪下。
「參見三太子!」
這一個個最少都是偏將級別,最低也有煉神境。但在哪吒面前他們卻和那些天兵一樣連頭都不敢抬。
哪吒柱著火尖槍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目光最後落到楊嬋血紅的衣衫上。
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瞬間燃起了怒火,張大了嘴巴吼道:「這是誰干——的!」
抬腳便將一個天將踹翻在地。
老腮胡的臉埋得更低了:「那些血……是我們的人的……」
聽到這句話,又瞧著楊嬋的臉色並不難看,哪吒才鬆了口氣,走入艙室內伸手就要去解楊嬋的鐐銬。
老腮胡忙道:「不能放啊,她……她今日協助妖猴遁逃。此事已經上報元帥了。」
哪吒的手一僵,臉色當即唰地黑了。
放開鐐銬,他轉過身來注視著老腮胡,朝著邁了一步。
那老腮胡嚇得連往後爬了兩步。
哪吒迅速邁開步伐,老腮胡還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帖到牆邊了。
一把揪住老腮胡的衣領,哪吒直接將他整個按到牆上,放開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很是天真無邪地問道:「你猜,我敢不敢在這裡宰了你?」
那笑容讓老腮胡頓時一個激靈,驚慌地朝著一旁的偏將使勁招手:「放!放!趕緊放了!快!快!」
那一眾偏將不敢怠慢,趕忙朝著楊嬋撲了過去,七手八腳地解開鐐銬,又跪回原地。
「三……三太子,你看,這樣……行嗎?」老腮胡盯著哪吒諂媚地笑著,顫抖著。
哪吒冷冷瞪了他一眼:「算你識相。豬頭蓬要是問起,便說是我放的。有什麼意見讓他到三太子&宮找我。」
剛要轉身,他又站定轉了回來。
那老腮胡嚇得貼著牆的身體一下貼得更緊了。
「還有,告訴他本太子有睡午覺的習慣,晚上又約了人踢毽子,最好早上來,否則活該他等。」
說完,白了老腮胡一眼轉過身去,哪吒換上孩童般天真無邪的笑容朝著楊嬋拍拍胸脯:「嬋姐姐,沒事了。有哪吒在呢。」
那笑容落到眾將眼中,頓生一陣惡寒。
已經疲憊不堪的楊嬋揉了揉被銬得酸痛的手腕,翹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哪吒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牽著楊嬋的手,隨手一甩,一道火焰從手心噴灑出去。
頓時,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偌大的艙室直接被轟出個大窟窿來,一眾天將嚇得屁滾尿流地趴在地上不敢動。
戰艦外的寒風頓時魚貫而入,整個艙室變得異常寒冷。
這艘戰艦此時遠遠看去已經搖搖欲墜,而戰艦下的軍營此時也是混亂無比。
「嬋姐姐,上次你教我的那個蝴蝶花繩,我又忘了。」
「你學那個幹嘛?」
「龍女說,每天看我耍花槍,厭了。」
「龍女?哪個龍女?不會是善財龍女吧?」
「就是她!」
「你……你勾搭龍女?」
「楊嬋姐姐就愛說笑,怎麼是勾搭呢?我們的友誼是純潔的。」
「你這樣正法明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哼!單挑還是群劈隨他挑,本太子通通奉陪!」
看著凌空遠去的兩人的背影,匐在艙內的眾人無不打了個冷顫。
……
待飛到遠處,兩人緩緩降落在一個山頭上。
「嬋姐姐,這次我一收到風就立即趕來了。是不是該夸幾句呢?」哪吒搖頭晃腦嬉皮笑臉地說。
楊嬋的表情唰一下冷了,鬆開了牽著哪吒的手,盤起手轉過身來,揚起下巴半眯起眼睛盯著哪吒問道:「是誰,告訴你我被捉的?」
「是……是……」哪吒一驚,連忙低下頭:「他說不能說……」
「說!」楊嬋大喝道。
哪吒蹙起眉頭,嘟嘴道:「是二哥。」
那模樣便好似一個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孩童。
「他怎麼知道的?」
「凌雲子告訴他的。」
「凌雲子告訴他的,還是凌雲子告訴你的?」
楊嬋眯著眼睛盯著哪吒看,盯得哪吒一陣頭皮發麻,那目光不斷閃爍。
「說!」
被楊嬋這麼一喝,哪吒整個一驚,忙說道:「是凌雲子告訴我的……但也是二哥介紹我們認識的。」
「給我說清楚!」
「就這麼多了。」
「嗯~~~!」
在楊嬋銳利的目光之下,小哪吒的防線被徹底擊垮了,只得低下頭一五一十地道來。
「二哥給了我一塊玉簡,是用來和凌雲子聯繫的。他讓我幫凌雲子一個小忙。然後凌雲子說他有個朋友今天會被天軍捉……讓我過來打點一下,別讓他吃苦頭,換個名字順便改了案卷關到天庭大牢就好了……來的路上他才告訴我被捉的是你,讓我直接救你出來。所以我一急我就……」
「你就轟了人家的戰艦?」
哪吒扁著嘴,默默點了點頭。
楊嬋回頭望了一眼遠處的搖搖欲墜的戰艦,剛巧看到它猛地抖了一下,又一根桅杆掉了下去砸在軍營里。
那軍營一片鬼哭狼嚎的。
幾百個天兵拍打著翅膀使出吃奶的力氣拉著繩子好不容易才將它扯住沒有砸下去。
「回頭你爹又得幫你收拾爛攤子了,看他們這麼怕你,肯定最近在天庭也沒少惹禍。」
「哼,他愛收拾不收拾。最好玉帝廢了我這三太子,我也好跟二哥闖蕩江湖去。」
「盡胡說八道。」
「嬋姐姐,你是怎麼知道我說謊的?」
楊嬋深深吸了口氣,不耐煩地答道:「你知道我被捉多久了嗎?」
哪吒搖頭。
「四個時辰。你知道凡間四個時辰在天庭是多久嗎?三十份之一炷香都不夠。你從天庭來這裡要多久?」
哪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原來是來早了啊。」
「凌雲子現在在哪裡?」
「在金霞洞,被天兵團團圍著呢。」
楊嬋朝著金霞洞的方向眺望了下,問道:「那個王八蛋沒讓你去救他嗎?」
「沒,我還特地問了一句,他說不用,圍著挺好。」
「老頭呢?他現在在哪裡?我是說玉鼎真人。」
「這我真不知道。」哪吒扁著嘴搖頭。
長長地嘆了口氣,楊嬋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山谷發了個小呆,又隨口問道:「對了,聽說天蓬元帥忌諱男女之事,怎麼回事?上次灌江口也是他最拼命。」
聽到這一問,哪吒頓時來精神了,要知道傳播八卦新聞可一直是他的最愛:「嬋姐姐有所不知,聽說啊,那貨犯了桃花劫。嘖嘖嘖嘖,上次我倒真是去看了看,月樹上他的枝椏果真長出了一顆花蕾,只是現在未開還不知究竟如何。哈哈哈哈,這神仙動凡心必死無疑!想是求功心切,想讓玉帝修去花蕾罷了。誰知道啊,灌江口撞鐵板上了。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哪吒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天河水軍一下給殘了一片。現在大家都等著看笑話呢。前段時間太白金星還在南天門開了檔口,賭他五百年內相安無事一賠三,賭他五百年內被貶下凡四賠一。賭他被貶下凡投畜生道的一賠一百!要不嬋姐姐也壓一份?」
說罷,咯咯咯咯地笑個沒完。
「去。還有人壓他投畜生道的?天庭被貶下凡的天將還沒直接投畜生道的先例吧?」
「還真有人壓。」
「誰?」
「我!」
楊嬋只黑著臉,瞪了他一眼。
正當哪吒笑得正歡的時候,身子微微一僵,臉色一變,連忙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塊閃爍著的玉簡。
「糟糕,我師傅來了。嬋姐姐,你還是趕緊走吧。他老人家來了我可控制不住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