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族這邊如此大的變化,可惜人族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冥月部再厲害,也就在人族帝國內部發展發展,種族的天然隔閡,基本根絕了人族打入遺族內部的可能。
當然知己知彼那一套青帝他們也不傻,自然知道。所以一旦搞清楚了,才要傾全國之力徹底消滅白虎神教。知不了彼,那就也要切斷對方的情報渠道,起碼雙方都是眼前一抹黑才夠公平嘛。
不同於遺族這邊愁雲慘澹,人族這邊卻是一片的熱火朝天,相當的激昂。
在追殺白虎神教的過程中,冥月部自是展現了其情報的專業性和多年布局的底蘊。但是卻根本掩蓋不了新人們璀璨的光芒。
首先就是奎森手下的取義堂了。這批人時則三五人誅殺重要目標,時則上百人進行高效的圍獵,來去無蹤,往往都是通知後,冥月部當地的分部才知道殺戮已然發生,才開始收尾。
最重要的是,暗影蝠為取義堂提供了極為高效的行動能力,當取義堂為了追殺四下逃竄的白虎神教,逐漸開始分散行動了。人們就感覺這取義堂似乎無所不在,更兼出手狠辣,面對白虎神教從不留活口。慢慢的,取義堂的名號逐漸代替了危家多年的地位,成了黑暗中最可怕的那把刀子。除了少數了解取義堂來龍去脈的人,大致還能估出取義堂的實力。更多的人眼中,這股力量太神秘了,來如無影,殺人無際,遠比冥月部還可怕。
而另一股聲名鵲起的勢力,卻是門統自律條例監督處,簡稱自監處。這個當初徐通為了加強情報來源,擺脫對冥月部和門派的依賴,或者說也是為了給一些堡壘特有的情報找到一個合理的出處,特意借著《自主門派自律條例》發布的機會,建立起的情報機構。隨著這次追查白虎神教的行動,努力的向前輩冥月部學習。
再加上徐通引咎辭職以後,起碼在帝國高層看來,單憑丹萱的影響力已經不足以掌控門統了。實際的大權已經落在了青山,維夏以及昴守邊這些帝國的年輕子弟手中。這也是當初徐通毅然放棄了門統的職位的原因,明眼人都知道,這個門統基本可以算是徐通這個副統領一手建立的。哪怕名義上的正職青山,都難以撼動徐通這個創始人的威望。
這就讓門統的地位一直很尷尬,即便以青山和維夏皇子,皇女的身份,都很難讓帝國高層真正把這個部門看做完全的自己人。雖然沒有什麼政策上的歧視,但是這種心理非常微妙。初期也許不算什麼,但到了一定規模,必然會無形中受到限制。
果不其然,隨著徐通的離開,丹萱的影響力又完全達不到徐通當初的那種統治力,帝國無形間開始發力了。各大家族多得是空有才華,卻無處安置的年輕人。壽命過長,必然壓制年輕人的晉升通道,誰都願意用那些經驗豐富,有過功績的人。空有才智,卻經驗匱乏,根本沒機會展現才智的年輕人,逐漸形成一個惡性循環,越沒經驗,越不敢被重用。無事做,就沒辦法增加閱歷。不少家族中的紈絝根本就不是自己願意的,實在是只能混吃等死。
朝廷和家族稍加暗示,這些人本就被當初徐通推出昴守邊作為榜樣,刺激的熱血沸騰,自然紛紛登門。別的地方沒有空位,也只有門統這種新部門,又因為是青山的勢力,各大勢力不方便插手,才會大量啟用新人。
隨著人員的充足,而且還不是濫竽充數的人員。這些貴族子弟從小受著帝國最好的教育,普遍素質極佳,雖然欠缺經驗,但是有衝勁,有拼勁。徐通之前確立下來的種種工作開始迅速展開,短時間內就膨脹成了一個引人側目的巨大勢力。
但是門統內部的勢力,了解的還不多。倒是這個對外的自監處,憑藉自身優勢,迅速膨脹成了可與冥月部抗衡的巨大情報機構。
之所以如此快,冥月部發展各地分部,要選派合適的人,要出資出力逐級往下發展。但是自監處就簡單的多,直接從各城的家族中選擇優秀的年輕人加入,所有自主門派也要選派代表介入自監處的日常工作。
這個自監處原則上來說,本職工作是一種類似工會的自律監察機構,明面上的工作是監控各地自主門派有沒有遵守條例。這主要是情報機構這個名頭太敏感了,你沒看冥月部只能直屬青帝麼?所以徐通打了個擦邊球,不想引來帝國高層的猜忌。
但是當分部遍及各城,甚至人員都已經深入到了村鎮。真想搞點情報工作,又有什麼難度呢?
朝中自然不乏明眼人,但是又能如何。發展的太快了,當一些人反應過來了,大勢已成。反而連攻擊議論都不行了,總不能當著青帝告青山圖謀不軌吧?門統隨著徐通的退出,那可完完全全是人家青山的事業了,你私下裡搞點小動作阻撓一下發展還行,但要是真攤開來說,除非真能證明青山有異心。但偏偏高層是個人都知道,青山這貨根本和野心,陰謀就掛不上邊,那就是一個修煉力之一道的夯貨。
但如果說取義堂給人的感覺是神秘而危險,門統讓人覺得情理之中,預料之外,有些驚訝。那麼另一批人帶來的就是震撼了。
當初徐通的普法之旅,可是給沿途的貴族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絕對的權力必然帶來腐敗,更兼家族大了,人多了,林子大了啥鳥都有,沒有那個家族真敢說自己屁股下面沒點腌臢事。
但是那又如何,貴族之間除非血海深仇,一般來說講的是利益交換,是相互妥協。至於平民,又有幾個貴族真的在乎,畢竟這個世界貴族不單是權力的代表,更是力量的代表。
但是徐通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平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無所謂地位,無所謂實力。最可怕的是徐通踐行理念的方式可不是口頭上的宣傳,而是憑著絕強的實力,一條條人命,硬生生把這個理念塞進人心中的。
所以當徐通在律山穩定下來後,各地貴族無不鬆了口氣。
可惜,他們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經過之前的普法之旅和其後半年多的學習,徐通的十三個嫡傳弟子,有五人結業了。
之所以是結業,而不是出師。在徐通看來,人心險惡,案情複雜,這些弟子也不過是接納了自己的思想,讀懂了書面的知識,離出師還差得遠。只不過基礎已經掌握了,再死讀書已經無效了,需要實踐,積累閱歷了。
這五個人分別是大弟子徐正廷,二弟子徐正倫,三弟子徐正鵬,四弟子徐正磊和六弟子徐正業,這些人跟隨徐通最早,結業的也就快一些。
徐通為他們舉辦了一場隆重的結業大會,親手送上了一套專門定製的制式裝備,送他們離開了律山。
五人下山後,各自選擇了一個方向,相互告別後,就各奔東西了。
但就這五個人,給人們帶來的震撼就遠超取義堂和門統。
說實話,沒人敢小看徐通。曾經還能因為年齡,經驗等不足,把他歸為小一輩。但是隨著徐通具備了神級力量,同時門統在他的規劃下,目前迸發出如此的活力,誰還能把這樣一個要實力有實力,要能力有能力的人,當做小輩看。也虧的徐通毅然辭了門統的職位,否則現在哪怕青帝不猜忌他,帝國高層那些人也容不得他了。
但是他們還是沒想到,徐通在律山這個之前的一片荒蕪之地,搗鼓了大半年,到底搞出了什麼。當這五子正式亮出執法院的名號,開始代天執法的時候,眾人才駭然的發現,徐通培養的不是法律人才,而是他嗎的力量體系,一種全新的力量體系。
這五子清一色的獬豸血脈,就這一個發現就足以震撼人心了。人們才知道原來血脈並不是只能靠血親傳遞,徐通已經做到了任意賦予人血脈的程度了麼?
要說之前奎森發布的黃龍血脈,已經讓人們震驚一回了,人們才發現血脈並不是天生就註定的,竟然是可以轉換的。但那畢竟是特殊情況,奎森的方法只適合白虎廢血者,所以引起的關注有限。只有少數心思靈活,目光比較遠的,才意識到這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但這次徐通直接賦予了弟子相同的血脈,再傻的人也意識到了其中的意義。當然大家的認知也有深淺,淺薄一些的只是看到了人族崛起的希望,也許從此以後血脈將不再是那麼稀罕的東西了,也許人人都能擁有神血了。
但是一些有遠見的,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一旦猜測準確,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帝國當前依靠血脈而建立的家族,進而凝聚為國的結構從底層受到了致命的衝擊。
如果血脈可以選擇,如果人人都有神血,那家族還有存在的必要麼?還有存在的可能麼?
人們開始更加密切的關注律山了,關注那座法學院,關注那個帶來劇變的人。
當然人們一開始只關注五子的血脈,倒沒太在意實力。剛修煉半年,一幫子三四級的小屁孩,有什麼好關心的,放出來長見識罷了。這修煉速度,在大貴族家庭中只能算中下游,實在沒什麼還在意的。
但當五子分別來到遊歷的第一站,正式像之前徐通一樣,開講普法,同時接受百姓的投訴後,一些人就感覺有點不對了。普法就算了,你們這幫小屁孩能執法?徐通仗的是神級的實力,你們呢?仗著你們師父的臉麼?
貴族們有問題麼?這是廢話,按照新出爐的《大亢帝國基本律》,就沒有誰家是乾淨的。但是帝國有帝國的顧慮,也不可能翻舊賬。律法出台後,講究的是不問往事,約束現在。
但是一座城,城主是貴族,軍方是貴族,學院也是貴族,這三權分立分的是利益,本就不是為了相互監督。這律法也就在帝都,或者兩候管理的地界,還能被遵守。出了那一畝三分地,那叫天高皇帝遠,又有幾個真的在意的。
這種情況徐通早就想到了,特意發展門統的自監處,本也是為了到了這一步,負責起監管各地的作用。當然現在門統已經名義上和徐通沒有關係了,徐通也不會再啟動自監處的這個作用,平白給自己召忌憚。
借來的力量畢竟不可靠,這是徐通經過被迫辭去門統職務後,得到的教訓。所以他才在律山穩紮穩打,寧願慢一些,也要打造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借勢不借力,這也讓徐通對於法家的勢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所以五子開門遇冷,開講普法還好,誰也不願為了這點小事得罪徐通。但是伸冤上訴的卻沒有一個。
老百姓也不傻,這要是徐通,那沒問題。但是這幾個小孩,三四級的實力,告了又如何?除了分個是非曲直,難道還能指望貴族們良心發現,處理自己的子孫麼?說不定等他們走後,還會被所告者瘋狂的報復。貴族們想讓一個老百姓死的不明不白又有什麼難度?
連續三四座城都是如此,貴族們逐漸放下了吊起來的心,本著看熱鬧的心情,等著看徐通的弟子灰溜溜的回去,等著看徐通如何處理這等尷尬的局面。
但事無絕對,就像當初徐正廷這個徐通的大徒弟一般,總有些貴族做的太過分,致使一些人除了一條賤命,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對於這些人來說,哪怕丁點的希望,他們也願意捨命一搏。
這一日,徐正廷來到豐麥城,這是他經過的第五座城了,屬於東領鎮獄候麾下的一座產糧大城。一路以來,從小乞討養成的敏感,讓他輕易的分辨出周圍人對他的不信任和戲謔。但他已經不是那個可憐的乞兒了,他是執法院首席大弟子,徐通給他們的不光是力量,還有知識和尊嚴。
徐正廷對現狀並不急,他是見識過師父當初開局是多麼的艱難。以師父的實力和威望尚且不能打消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卑微,還需要自己的出現,殺雞儆猴,才逐漸打開局面。自己現在這點狀況,完全在預料之中。
而且他最早跟隨徐通,深受徐通影響。對俠與法分的極為清楚。俠者多為義為,鋤強扶弱,不求回報的幫助弱小者。但無論俠被賦予了多少美譽,歸根結底還是一種從心的行為,而且多不合法。
法者,求一個公字,公平,公正。有時也許不算合情,但必然合理。法者眼中,無謂強弱,只分對錯。
所以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不平事,他也是底層出身,有著豐富的社會經驗,那些腌臢事瞞不過他的眼睛。但是他沒管。
法制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幫人的事,而是一種社會共識。你連求助於法律的勇氣都沒有,法律又如何保護你。
「我要報案!」
一個突然出現的瘦小身軀,惹得徐正廷一陣恍惚,仿若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那枯小瘦弱的身軀,眼神中的切骨的仇恨和不惜一切的瘋狂,活脫脫就是當初的自己。
徐正廷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手掌溫柔的輕撫在那人枯黃雜亂,長著虱子的頭頂,不經意間活脫脫就是當初見他第一面時的徐通。
「帝國有法了,我等執法院依法辦案,有何案件,還請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