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汐低下頭輕輕撫著小腹,眼眸中的笑意愈加濃重,「你也想出來看看這個全新的世界吧。」
凌若澈嘴角勾起將一張名片放在她的床邊,輕笑著說道:「要是蘇氏醫院不方便你可以來這裡,孟醫生醫術你可以相信。」
安語汐小心翼翼的將名片收好,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謝謝。」
凌若澈幫她蓋好被子,笑著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是你讓我重新看到了薰兒。」
他的妹妹,他的薰兒...風宅,風軒宇剛將車停穩就沉著臉向客廳走去。
柳絮煙看到風軒宇走到來,臉上的陰翳一掃而光,想著可有人來給她出氣了,安語汐竟然敢趕她走,正好讓兒子給自己評評理。
誰知柳絮煙一迎上來,風軒宇就故意繞過她直接走到沙發旁,拿起桌子上舊相冊,斂著眉,用冷眸上下打量著。
柳絮煙憋著一肚子氣,輕哼一聲坐在沙發上,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風軒宇臉上陰沉的表情。
&那個安語汐真是沒教養,竟然當眾把我趕出來,一點當兒媳的樣子都沒有,真是下等人教出來的就是沒素質.....」
&不是也被你逼的。」風軒宇放下相冊,沒有看柳絮煙冷冷的說道。
柳絮煙聽到這句話可就不高興了,急著臉說道:「什麼叫我逼的,我這個當婆婆的訓兒媳幾句還不行了?」
風軒宇一抬眼,寒徹的眼眸凝望柳絮煙,將口袋中的照片扔到桌子上,「拿著薰兒的照片上門這也叫訓話嗎?」
柳絮煙拿起桌子上的照片輕瞄了一眼,接著撇了撇嘴重新扔回到桌子上,並沒覺得自己做的多麼過分,「告訴她事實我有錯麼,她要不是憑藉這張長得極像凌若薰的臉怎麼會被你爸選中,宇,媽這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為了凌若薰再做傻事,婚姻可不是兒戲,不能只靠一張臉來決定。」
&是為我著想,那她的媽媽呢,就不心疼她嗎?」風軒宇只是適當提高了聲音,並沒有和柳絮煙急眼。
柳絮煙是他的親生母親,孝道他還是懂的。
就在這個時候風宅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風中旭將辦公包交給傭人,一邊解著領帶一邊說道:「一進門就聽到你們吵吵嚷嚷的,在看什麼?」說完他就走到桌前,剛想拿起照片。柳絮煙就搶先一步將照片藏在身後,笑著說道:「沒什麼,都是一些小時候的照片。」
&風中旭察覺到柳絮煙的緊張,濃眉一挑,眼角處不算明顯的細紋皺在一起,輕笑一聲伸出手來,「那我更要看看了,正好懷舊一下。」
柳絮煙看著風中旭似笑而非的眸子,脊樑處感到一陣寒意,她知道這件事瞞不過風中旭了,顫顫巍巍的從身後將照片拿出來遞給他,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
風軒宇的雙眸完全遺傳了風中旭的,雙眸一瞪就發出陣陣寒意,讓人不敢和他對視。
風中旭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時笑容就僵在嘴邊,瞪著眼看著柳絮煙生氣的說道:「誰讓你把這照片拿出來,快收起來,省的汐兒看到亂想。」
&經晚了。」風軒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出風中旭手中的照片,對著柳絮煙說道:「媽,在安語汐和我離婚之前,她都是你的兒媳,你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只要她和我風軒宇還有半點關係,除我之外誰都動不得,就連您也不成。」說完他就一擺手直接走出了別墅。
什麼時候才沒關係,現在是夫妻,就算離婚之後也是前任關係。
看到風軒宇那冰冷的眼神她的確震住了,直到別墅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她才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塑莊重的儀表。
&又對汐兒做什麼了?」風中旭眉角的憤怒愈加明顯。
柳絮煙本來想讓風軒宇給她評評理,現在倒好,一家人把矛頭都指向了她,都在為安語汐一個外姓人說話。
一直養尊處優的她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氣,她生氣的站起身來,臉色也因為憤怒變得赤紅,指著風中旭就說道:「我能對她做什麼,你們一家人護著她,我怎麼敢做什麼針對她的事。她長得像凌若薰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是瞞不住的,就算我不說,她遲早有一天也會發現。」
&說了?」風中旭右手微微顫抖的抬起來。
柳絮煙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有些厭惡的打下風中旭的手,大聲說道:「對,我說了,也省的以後尷尬,現在她都知道了,估計在這個家她也呆不住了。」
&鬧,非要把這個家搞得雞飛狗跳你才舒心對嗎?」
風中旭步子有些混亂低下頭四處找尋著,最後從柜子中拿出一本雜誌,憤怒的在柳絮煙眼前晃動著,「你不是說孩子長大了,感情的事應該自己處理,不讓我插手雜誌的事,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麼?」說著就要將雜誌扔到她的身上。
柳絮煙見狀立刻嚇得縮緊了身子,閉上眼睛,將手擋在眼前。
面前的是他結髮二十多年的妻子,就算再生氣他也下不去手,他臉色一白,憤恨的瞪著她,生氣的冷哼一聲,將雜誌扔到沙發上,氣沖沖的走到樓上。
風軒宇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向月痕走去,深邃的雙眸和這迷媚的夜色融合在一起,深不見底。他把車窗打開,略微刺骨的寒風打在他的臉上,迷離了他的雙眸。
突然他的劍眉一挑,立刻踩下了加速。月色下一個小人環胸輕跺著腳徘徊在月痕的大門前。夜色太暗,看不清她的臉,但是風軒宇神色中的欣喜和擔心是掩飾不住的。
安語汐你是笨蛋麼,這麼冷的天,還站在門外。
車子加速,刺眼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嬌小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點點放大,他的黑眸也一點點暗淡下來,是莫梓嫣,不是她。
莫梓嫣看到了燈光,笑著轉過頭來,透過車窗看到了風軒宇魅惑的俊臉。她用力搓了搓自己已經凍得發紅的手掌,輕笑一聲走上前去。
風軒宇臉上的失落在莫梓嫣轉身的那刻就消失殆盡了,他淡淡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強忍著心中的不悅上揚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他打開車門慢慢走上前去,將莫梓嫣抱在懷中說:「怎麼在這?晚上冷。」
莫梓嫣的雙手在他的腰間,讓他的暖意包圍著自己,打了一個噴嚏,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胸前,低著頭有些自責的輕聲說道:「我怕你生氣,我就在這等你了。」
&麼會生氣。」風軒宇暗淡的雙眸凝視著前方,右手麻木的放在她的腰間。
莫梓嫣不相信風軒宇會不知道安語汐的事和她有關。
她霎時陰鬱的眼睛全濕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樣,小聲抽泣著,「對不起...我攔不住伯母....沒有辦法我才陪她來月痕的...我知..知道你不想提起薰兒...」
她還沒等說完就將中指放在她有些冰冷的紅唇上,低下頭幫她擦著眼淚,說了,我都知道。」
聽到他這句話,莫梓嫣有些疑惑的看著風軒宇說:「真的?」
風軒宇沒有說話,笑著點點頭。
莫梓嫣勾唇深意一笑,緊緊地抱住風軒宇,沉思了一會,然後抬起頭看著風軒宇,有些期待的說道:「宇,我想住進月痕。我知道月痕對你的意義很深,但是我希望我能陪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忘記那段痛苦。」
&許在你心底我永遠都比不上凌若薰,她真實,美好,可是她永遠停留在了十二歲。宇,我敢說,我對你的愛不差她一分一毫。」
&先住在客房,明天找人把東西搬過來。」風軒宇低垂著眼帘,輕笑一聲。
莫梓嫣嚴重的淚水凝結著,雙眸中閃動著興奮,她笑著用力點了點頭,她沒想到風軒宇竟答應的這麼幹脆。
住進月痕無疑是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凌若薰一直牽扯在他們中間,現在是不是她在他的心底消減了一些。
將莫梓嫣安頓好,風軒宇走進書房輕按著太陽穴慢慢脫下西裝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腦子裡太亂,理智在不經意間一點點消退。按了許久,他感覺大腦清醒了一些,剛抬起頭,他就看到了桌角上的牛皮袋,眉毛接著就皺了起來。
很明顯,那是裝離婚協議書的袋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拿過袋子取出裡面的文件,果然不出他的意料,落款處她已經簽好了字。
風軒宇沉著臉將離婚協議書平放在面前,提起筆,看著她寫下的那行娟秀的字,卻遲遲落不下筆。
遲疑了許久,他將離婚協議書重新裝在紙袋中,隨手就丟在了原來的抽屜中。搖了搖頭,拿出凌若薰的照片,看著那張已經破碎的臉龐,眉宇糾結著,黑眸微眯,讓人看不清他眼神中濃厚的傷感。
薰兒,痛麼?你會怪她嗎?
風軒宇修長的手指划過她的臉龐,是眷戀,是心痛,是不舍,有一半是對她,另一半是......
薰兒,好久沒聽到你的笑聲了,你不笑了,她也不笑了。
她說我把她當成了替身,當成了你的替身,我沒有否認,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一開始我的確把她當成了你的替身,可是時間久了,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了,她真的只是個替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