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女並不是一個安靜的人,當年能夠安靜的躲在地煞炎宮的底部,那是因為她在避禍,後來有了塗元做靠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在地煞炎宮底部沉睡過了。
面對著茫茫的黑暗,塗元站在那裡,閉著眼睛,兩耳不聞窗外事,心映黑暗。
而屍魅站在那裡,同樣不言不語。
看著火龍女這個樣子,塗元問她想不想回去,火龍女卻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於是塗元讓她躲進屍魅的身體之中去睡覺,被塗元喝斥了一番之後,她鑽入屍魅的耳中卻依然無法安靜,不斷的往裡面鑽去,最終鑽進了胸腔之中,在那裡一片有著似熔岩般的火焰。
原本屍魅是不喜歡火焰,但是在地煞炎宮之麼多年,他的內在已經在改變了,地煞毒火在他的體內孕育,與他的屍煞之氣融合,形成了屍火。
飛天夜叉之上化為什麼,有很多種,奢比屍至少在塗元在他的身凝刻了神紋之後,已經確定了大致的方向,而後他自己所處的環境,也讓他的方向更加的明確了。
塗元再於火龍的身上施上黃梁夢術,火龍陷入了沉睡夢境之中。
黑暗之中,如意仿佛根本就沒有動過,但是在塗元的感知之中,如意正順著這黑暗天外法則波動而飄流著。
這一飄便不知飄了多久,茫茫黑暗不知歲月,他在這其中,遇上了一些人或者異族生靈。
那些人當然沒有天人,都是一些元神法身修為的,有些甚至已經九重修為,遇上塗元之時,眼中滿是驚訝,他們並不知道何時又多了一位塗元這樣的天人。
元神遇上了天人,當然要請教,塗元也沒有吝惜,與之交流,但是同時也順著那黑暗潮汐而飄流著,絕不因為什麼而停止。
也有遇到異族,有些交流一番,有些則是看不清塗元的虛實,反而是朝著塗元出手,如此自然是直接打殺。
有一次還遇上了在飄流的航線上,有兩群人在戰鬥,塗元顯露氣息,將兩群人都嚇的連連後退,留出中間的那一條通道來,只是那一片區域因為兩群人的爭鬥而變的混亂,擾亂了那種靜靜的飄流。
如意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動,就在那中間,兩邊的人不敢動手,只能看著,甚至是不敢動彈。
過了大約三天,這一片區域才平靜,塗元才慢慢的飄流而過,直到塗元飄向茫茫的黑暗深處,只看得到一點光亮之時,他們這才再動手。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塗元自己都分不太清楚,突然之間,他感覺整個人都一松,原本的那些規則約束都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離開了以元陽古地為中心而形成的那一片天宇。
他的眼中所看到的更加黑暗,如意竟是動的更快了,仿佛脫離某種漩渦,進入了一個流速通道之中。
塗元站在如意上面,閉著眼睛,依然順著飄流,黑暗無歲月。
當他再一次的睜開眼睛之時,發現自己居然進入了一片擁有生命的星空之中。
這裡有三片大地,周圍是因這片大地而形成的諸神星空,只是這三片大地之上分別有三種智慧種族,而其中的化為星辰有神域,那些神靈與大地上的智慧生命關係很緊密,三個種族之間相互爭鬥,仇恨綿延數千年,不過,塗元只是從這裡路過。
即使是有三個智慧種族的神靈都圍繞著塗元而露出惡意,但是最終卻沒有誰敢第一個出手。
最終,塗元再飄流出這一片天宇。
前方,一點亮光在黑暗之中分外的顯眼,慢慢的靠近,居然是一個瓶子。
一個深藍色的瓶子,上面雕刻著花紋,並且有一行字,上面還有落款,但是那文字是塗元根本就不認識的。
不過上面的花紋讓塗元覺得可能這瓶子有些邪惡,伸手去撈,手竟是從那瓶子身上一划而過,瓶子就像是影子,根本就不存在。
塗元有些驚訝,雖然他沒有認真去撈這個瓶子,但是就是他隨手的動作,也非同一般。
念動之間,左手朦朧起一片黑白玄光,朝著那瓶子抓去。
攝魂擒拿手早已經有了質的變化,現在應該叫做陰陽擒拿手,他這一隻手甚至可以捕捉陰陽之中的一切有形與形無形之物。
他的手抓到了那個瓶子,一股冰寒瞬間從手掌傳來,抓起來之時,又發覺那瓶子沉重的不可思議。
那種冰寒,比元感受過的任何的冰寒都要寒冷,以他天人之身,手背上竟是已經開始在結霜。
而那瓶子本外表看上去並沒有半點的霜白,同時那種沉重,讓塗元覺得裡面裝著億萬斤的重量。
裡面有什麼?
塗元將那瓶子抓在手上,看著上面的瓶口的金色封印,那上面的繁複的神秘和厚重感,是塗元從來沒有見過的,就像是一片天空蓋在了上面。
這個瓶子給塗元的感覺是封印著一個世界。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塗元不敢去打開來看,他心中想著,那瓶上的封印,他也做不到,可是這麼強大的一個人居然無法殺死瓶中的東西,居然要將之封印在瓶中,然後將這個瓶子扔進了天宇之中,任其飄流。
塗元覺得,可能是那個封印之人,覺得無論是放在哪裡都不安全,不如扔進這黑暗天宇。
他仔細的看著上面的符紋封印,看著瓶子上面的花紋雕刻,他想要辨認,卻感悟,憑神念去探識,剎那之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冰天雪,一片冰寒從天而降,從冥冥之中的天地里降臨在身上。
他的身上開始結霜,靈魂仿佛開始在凍結。
他這一站就站了許久許久,終於有一天,他的眼中有黑白玄光泛起,身上的霜慢慢的解去,手上的瓶子從手上滑落。
瓶子直直的落入黑暗的深處,塗元隱隱之間聽到了一聲呼喊。
拍了拍手掌,說道:「出了天地,方知天地之大。」
身後的屍魅目光則是追著那瓶子墜落的地方看去,他也很意外,這元陽古地之外,只一個瓶子竟是就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