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裡間屋來來回回的轉,想找個地方把她的這些寶貝藏起來。
青墨顏看完了帳本,抬頭見正屋房門關上了。
「誰在裡面?」青墨顏問了句。
「小姐剛剛進去不久。」一旁服侍的小廝道。
「為何關著門?」
小廝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小姐正在尋地方藏她的寶貝呢。」
青墨顏嘴角抽動兩下。
小東西居然想背著他藏東西?這種習慣可不好。
將剩下的事交給玄玉,青墨顏悄悄推開正屋門走了進去。
隔著水晶帘子,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花梨木嵌螺鈿三屏榻上忙忙碌碌著。
青墨顏索性站住腳步,抱著肩膀站在外面看。
他的小東西正耐心的一次次將她的寶貝藏進屏榻底下。
這也太顯眼了吧。
青墨顏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在羅漢床下面發現了幾件纏枝蓮紋瓶,一柄饕餮紋玉如意則塞在軟榻的褥子下面,六隻玉石雕刻的小獅子則一字排開,全都壓在她的枕頭下面。
青墨顏站在那裡頓覺無語。
再這麼藏下去,他這屋子就要變成她的倉庫了。
摸了摸下頜,他決定,還是不要去打擾她的好。
只要他的屋裡全都是她藏的寶貝,那麼她勢必就不會再輕易提出要單獨一個人住著。
想起晚上枕邊那熟悉的麝香氣味,他彎了彎眼睛,悄然轉身離開了。
青墨顏並沒有將帳面的全部東西收回,不是二少爺不肯給,而是那院子已經被玄玉等人搬空了,再搬就只能上房頂去拆琉璃瓦了。
二少爺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樣子他還怎麼納妾,豈不是在等年府的人看他笑話?
他有心去青墨顏那裡服個軟,但是想起那天在茶樓,青墨顏掐著他時的那副兇相,他的心裡就哆嗦。
不行,這事還得去找他父親。
二少爺索性豁出去了,一連兩天跪在前院不走,求他父親替他做主。
老侯爺從去了他那院子就開始後悔,不應該一時衝動露了面。
現在青墨顏那邊變成了追債的,眼瞅著把他二兒子的院子搬成了空架子,年府的小姐要進府,他又不想讓外人看他們府上的笑話。
但讓他自己出錢去替二兒補這個窟窿,他又不願意。
老侯爺感到了頭痛。
然而事情還沒算完,本來年府答應了第三天就把人送來,可是第二天年府派了個府里的大管事來,說是要商議下明日婚事操辦的事情。
「納個妾還要操辦什麼婚事!」老侯爺明顯對此不滿。
年府管事道:「我們老爺說了,願多出五百兩銀子,只求我家小姐能嫁的風光些。」
看來年府為了這個女兒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能多出五百兩銀子自然是好,不過就是辦幾桌酒席,請些相熟的賓客罷了。
老侯爺滿口答應。
到了第三天,喜轎將年小姐抬進了青侯府。
因著府里沒有婦人主事,所以便在城中的酒樓訂了席面。
茹小囡跟著青墨顏到了酒樓時,剛至晌午,可是酒樓里卻冷冷靜靜,就連下面服侍的丫鬟臉上都沒有個笑模樣。
茹小囡抬頭認真的看了看二少爺身上穿的衣裳,確實是大紅的喜服。
「你在看什麼?」青墨顏問。
茹小囡吐了吐舌頭,「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是辦白事的……」
青墨顏險些繃不住臉,在場會有這種想法的人一定不在少數,但是敢直接開口說出來的人,卻只有茹小囡一個。
本就是納妾,就算是有錢人家也不會辦的這般隆重,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就算是想來,看這陣勢也會打道回府。
以他們的身份,在這種地方喝喜酒,簡直就是丟了他們的身份。
年府那邊來了二十幾個客人,侯府這邊幾乎只有十來個人,大部分還都是二少爺的狐朋狗友。
真正上品級的官員除了他外,一個沒有。
眾人看到青墨顏,頓時全都安靜下來,就連二少爺臉上也不免帶了尷尬之色。
茹小囡旁若無人的四處張望著,她只關心今天的菜式是否合她心意。
可惜的是,那些菜品看著豐盛,味道卻差的遠了。
茹小囡悻悻的丟了筷子。
就在這時,席間站起一人,看年紀不到二十,衣著普通。
他來到青墨顏面前深施一禮:「少卿大人,今日我借喜酒敬您一杯,幸得您幫忙在工部柴炭司幫我尋的差事,如今我補了個從九品的空缺。」
青墨顏淡然一笑,「不過隨手之勞,差事可還夠補貼家用?」
那人連連頷首,「少卿大人放心,月俸五石,差事還清閒,多虧您幫忙了。」
聞聽此言,坐在一旁的二少爺瞬時白了臉。
這個差事不就是之前青墨顏給他找的那個嗎?怎麼他居然給了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