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夜風雪,長安白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古老的大秦帝國,卻又散發著新生的氣息。
巴江合起賬本來,微微的打了一個哈欠,不遠處的巴伯腦袋就像是小雞啄米似得,一點一點。
巴江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巴伯立刻坐直了身子,暈頭轉向的左右看了看,這才忙著說道:
「下雪了啊!姑姑,窗外下雪了。」
「我是說,把你的賬本拿來我看,你去睡吧。」
巴江溫和地說道。
巴伯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來,下意識的捧著賬本,但隨即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瞳孔驟然一收縮,他忽然直挺挺的坐了下來:
「不可以,以前我總是偷懶,什麼事情都有姑姑幫著我做完。
我現在是我們家唯一活下來的嫡系男人,巴家我來挑大樑。」
巴伯因為熬夜而布滿血絲的眼睛裡邊,帶著難以逆轉的果決:
「姑姑去睡吧,這賬本都是最後一本了,我馬上就能核算完了。」
巴家得了秦家莊十分之一的產業。
雖說是十分之一的產業,可是核算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巴江打了一個哈欠,倦意湧上心頭的同時,還有一股暖意。
「好了,巴家將來靠你挑大樑,你才要保重身體,姑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
這些事情,以前也經常做的,你以後慢慢來就是了。」
巴江說完這話,卻忍不住哈欠連天,自個兒也已經笑出聲來了。
「家主!」
官家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了進來,挑著燈籠的老邁背影緩緩地走了進來。
正要說話的巴伯回頭看去,老管家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隨後把落滿了白雪的雨傘輕輕地磕了一下。
上頭的落雪飛蛾一樣撲愣著掉落在地上。
一陣寒意從微微打開的房門外涌動進來。
巴伯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老管家這邊卻已經反手關了門,低低地湊了過來。
「家主,姑奶奶,風雪夜裡來了一位稀客,老奴也無法確定見還是不見,這才過來稟告的。」
巴江疲倦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巴伯已經有要發怒的徵兆。
老管家急忙說:「姑奶奶和家主,還是聽聽老奴說這個人是誰?」
「你說吧。」巴江端起涼透了茶,輕輕飲了一口,寒冷的茶水入喉,就像是吞了一口細小的刀,剮著咽喉食道一樣。
讓她不自覺的顫抖了幾下。
巴氏一族很慘,但是也因為巴氏一族殘到全國出名,所以得到了皇帝的格外恩寵。
那麼,自然就有很多人如同那早就已經掉了腦袋的呂澤一樣。
想要分一杯羹,或者換個說法,來跟著做馬仔,混點好處的人,真的是多如過江之鯽。
可是,這些人良莠不齊,究竟是懷著好心思,還是壞心思?
誰人知道?
巴氏一族得兩代皇帝恩寵,如果因為用人不察,而招致災禍。
那如何面對皇帝?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巴氏一族現在謹慎又謹慎。
本來,巴江還想著,或許會因為呂氏一族的事情,對這些人造成一些威懾。
可是,這竟然沒有對那些趨之若鶩的人造成半點威懾。
反而一群人越發看重起來。
為何?
大家都不是瞎子,從這件事情裡邊,輕而易舉就看出皇帝對於巴氏一族是多麼的看重。
反正我們這群商賈不是過來欺負巴氏一族的,而是過來尋求合作,甚至直接願意成為巴氏一族的下屬家族。
……
巴伯臉上的憤怒越發凝重,巴江最後緩緩地點頭:「你也是我們家的老人了。
本來留你在關中是養老的,但是你現在這樣說,我也沒有理由不聽你說。」
老管家緩緩的說道:「那是呂嬃,呂澤的小妹。」
巴伯當場動怒:「你不知道我們和呂家是什麼仇敵?還要引薦她來做什麼?」
他越發憤怒,竟然能把自己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滾!」
就在這個時候,巴江忽然道:「等一下,老管家你讓她進來。」
巴伯一臉不解的看著巴江,巴江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老管家:
「快去吧,我怕我馬上就會改變想法。」
「是!姑奶奶!」老管家轉身,撐開傘,推開門,迎著風雪快步走了出去。
「嘭!」
風推動房門緊閉,都不用老管家自己關門,風就已經把門關起來了。
「姑姑?」巴伯一臉不解。
巴江
笑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他們家所有的人,現在不都應該在祁連府邸上放羊的嗎?
怎麼就會出現在這裡了?」
巴伯一愣,正要說話的時候,老管家呼哧呼哧的跑了進來,房門幾乎是被他直接撞開的。
巴伯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可還不等他說話,老管家就已經搶著說道:
「皇帝微服來了,和那呂嬃同樣在大門外邊候著。」
巴伯一聽,頭皮瞬間都有些發麻了。
巴江眼睛一眯:「皇上既然是微服出巡,那肯定是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管家你立刻把皇帝迎接進來,安排在上好的房間中。
此外,你要注意一點,安排皇帝休息的房間,一定要能清晰的聽到我們和呂嬃的談話。」
管家臉色變了又變,張嘴要說話,卻被巴江瞪了一眼:「現在不去,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老管家這才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風雪更大更急,但是卻沒有人理會那被寒風吹的「哐哐」砸在門框上的房門。
嬴胡亥一聲不響的坐在馬車上,李鼎眼睛向這一邊的馬車飄了一會兒,低聲向著馬車中的嬴胡亥說道:
「陛下,這呂嬃已經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巴氏人到底會不會見她?
我們都已經現身了,如果巴氏一族不見她,那我們是不是有點尷尬了?」
大約在一個時辰前,錦衣衛暗中的眼線發現呂嬃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離開了祁連府邸,來找巴氏一族。
於是,大半夜正在熬夜看點兵軍冊的嬴胡亥頓時來了興趣,著李鼎帶著錦衣衛的高手,一行人出了咸陽宮,直奔巴江府邸而來。
遠遠的就看到了呂嬃的馬車在巴江府邸外邊邊等著。
一隻手緩緩地掀開了車帘子:「她們一定會見!」
嬴胡亥很細微的聲音方才落下,巴氏一族的偏門就已經打開了。
李鼎這邊轉過身去,就看到呂嬃過著一件羊皮裘衣下了馬車,一聲不響的走進了偏門裡邊。
隨後,正門大開,一行人無聲地跪在雪地中。
嬴胡亥下了馬車,看了看眾人,隨後道:「行了,都說了微服,不可聲張的。」
嬴胡亥的聲音像是白雪飄落在大地上一樣輕,但跪著的人中,卻沒有一個人不是寒意透骨的。
「還請陛下移步,已經備下溫酒和火爐為陛下驅寒。」
老管家的聲音有些發抖,但勉強還算是能鎮住場面。
嬴胡亥背負著雙手,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李鼎等錦衣衛雖然也是便服,但腰間的繡春刀和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獰笑,卻已經完全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和此時的心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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