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胡亥?
這是......
什麼意思?
嬴政腦海陷入一片混亂。
雖然這一場宴會出現了很多意外,但情況其實一直都在嬴政的控制之中。
而現在,嬴政突然感覺自己完全失去了對局面的控制,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麼。
因為他的心,徹底亂了!
儘管對扶蘇很失望,認為其太過軟弱,太過講究仁義道德,根本就不是當皇帝的料子。
但嬴政卻從來都沒有動過要更換儲君的想法!
現在大秦剛剛統一山河,除非他真的腦袋抽筋了,否則絕無可能做這種會引發內鬥的傻事。
而且自己那麼大的家業,足夠扶蘇隨便敗家了。
加之,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會早死!
既然如此,為什麼胡亥會是秦二世?
扶蘇去了哪裡?
嬴政剛剛還很是激動無比的心情,頓時反轉直下,直跌谷底,陷入迷茫。
他看著王遠,目光微微發紅,很想要再從後者的心聲中,知道更多的情況。
到底是王遠在胡說八道,還是另有隱情?
然而沒多久,他便是失望了,甚至有些無語了起來。
因為這個陰陽人,居然不再思考任何關於秦二世胡亥的事情,只是一直在對著李斯不斷謾罵。
【李斯,老子詛咒你不孕不育,兒孫滿堂!】
【吃方便麵沒有調味料!】
【洞房花燭夜在隔壁!】
【英語四六級424分!】
【你拉......】
嬴政:「.....」
雖然這些話語,他很多都聽不懂,但也能感受其內那股深深的惡意。
至於嗎?
朕不就是讓李斯暫時頂替了你的功勞嗎?
你至於跟個深閨怨婦一樣嗎?
儘管嬴政真的很想知道後面的情況,但看到王遠什麼都不說了,他也沒有辦法強迫。
總不可能攤牌自己能夠聽到其心聲吧?
只能等待來日陰陽人冷靜下來,再用別的方法,慢慢套心聲。
哎!
陰陽人果然還是那個陰陽人,連心聲都說一半都留一半,簡直是太不當人了。
朕好想知道!
嬴政直翻白眼。
放棄從王遠哪裡得到情況的嬴政,懷著複雜的心情,繼續主持自己的壽宴。
「諸位請便就可以了。」
宴會上,所有人都在戰戰兢兢,完全不敢直視陛下,直視這位大秦祖龍。
沒多久,這一場宴會就結束了,所有人皆是顫抖著散去,恨不得多長一雙腿,完全不敢多待。
今天發生的一切,註定能夠讓他們一生難忘。
當然,他們此時還不知道的是......
這件事情,僅僅只是大秦帝國崛起的第一步!
如果他們能夠活到五年之後,沒有被清算和退休。
那麼回過頭就會發現,大秦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涅槃蛻變!
從現在開始,歷史改變了!
宴會結束的第二天,大秦王朝這個精秘無比的國家機器,就開始按照嬴政的指令,飛速運轉,各個部門都在行動。
天機樓迅速建立,黑冰台全力配合,召集人手。
大量的人員開始頻繁離開咸陽,前往六國故地,引導天下輿論!
同時罷黜百家,收繳所有的書籍,獨尊改良之後的儒術。
李斯成為新的儒家首領,當他頂著黑眼圈來到博士宮的時候,所有站出來反對的儒生,在這一天通通都被坑殺!
「我就是大儒,還有誰反對?」
李斯笑眯眯說著,他這個法家代表人物就這樣站著,而面前的博士宮儒生,卻沒有一個敢吭聲,全部低著頭。
這不是焚書坑儒,而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焚書坑儒,燒的不是典籍,坑的也不是儒家!
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卻是能夠讓百家完全衰敗,典籍徹底斷絕,和儒家融為一體!
這就是差別!
本質上的差別!
就這般,在一個個措施的推行下,以及一些諸子百家的特意傳播下,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也如同海浪一般,席捲整個華夏大地。
雖然諸子百家在宴會上,因為太過害怕,沒有說一句話。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會坐以待斃,一安全離去之後,就有人立刻著手散播對大秦不利的謠言。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就是在摧毀他們存在的基礎,諸子百家不可能容忍。
只是這一切,在天機樓的控制下,都沒有引發太多的騷動,剛剛有苗頭,就被徹底掐滅。
甚至還以此為緣由,大秦把很多意圖不軌的教派學說,通通剷除!
很顯然.....
嬴政當初讓他們安全離開,不是因為仁慈,只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而已。
他早就料到了一切,掌控全局!
有些人猜到了,匆忙逃離,藏到深山野林。
而有些人,卻是沒有猜到,淪為炮灰。
可無論如何,有一點卻是快要肯定的,那就是......
天下震動了!
六國貴族,諸子百家,全都駭然!
「暴君這一手,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啊!」
「實在是太厲害,太狠了!」
楚國故地——丹陽,寒風蕭瑟。
城門外的一處荒山上,雜草叢生,泛著枯黃,掩蓋著小徑,似乎已經好久沒有人踏足。
而此時,一個威武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個天生重瞳,背負霸王槍的青年正從遠處緩緩走來。
項梁看著遠處丹陽的輪廓,撫著長須,眼中閃過濃濃的追憶。
那是他,曾經的故土~
「羽兒,你覺得誰是我們復興楚國的最大阻礙?」
項羽沉默片刻,重瞳雙眸微微波動:
「叔伯,我認為應該是那暴君和李斯。」
「暴君殘暴不仁,建立天機樓迫害天下百姓。」
「李斯也是狼子野心,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有他們兩個在,秦國恐怕很難崩潰!」
「賢侄,你這話雖然對,但也不全對。」
項梁轉身,背對著丹陽,看向了落日:
「因為你剛才忽略了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叔父,你的意思是?」
項羽看著項梁,意識到了什麼,目光逐漸凝重:
「相比於李斯和暴君,我們更應該提防那個王遠?」
「沒錯!」
「能夠被暴君看重,此子絕非凡池之物!」
項梁讚許點頭,驚嘆道。
「如果我想的沒錯。」
「相比於快要老死的李斯,暴君。」
「這個才十六歲的王縣令,才是我們顛覆秦國,復興楚國的最大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