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公子與程驕小公子是我大秦最重要的人。
你們的面子和尊嚴自然無法用金錢估量。
此番不韋能得償所願,多虧政公子出手相助。
今後公子若有吩咐,不韋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呂不韋話說的挺好,但實際上並沒有許諾任何條件。
若是程驕不在身邊,嬴政自己聽著應是極其感動。
奈何此刻他不是孤身一人。
程驕是誰?
那可是從小就擅長詭辯、巧舌如簧的主兒啊!
面對呂不韋這樣老謀深算、想要鑽空子的人,他可不會輕易讓對方得逞。
更何況他之前給呂不韋睇過橄欖枝,讓呂不韋處理掉那三個會影響他父王身體的女人。
呂不韋是怎麼處理的?
不僅沒處理掉她們,反而還更放縱她們。
他雖然想要他哥快點兒繼位,但那給是他哥羽翼豐滿的情況下。
程驕冷笑一聲,目光堅定地看著呂不韋。
「先生應該知道,未來能依靠的只有我哥哥。
那先生為什麼不對我哥哥許以重禮呢?
無法用金錢衡量往貴了說叫價值千金,往便宜了說叫一文不值。
端看先生處於何等環境跟何人談話。
就好比在面對我父王之時,先生最著重說的是。
你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蒙驁上將軍,獲得了此次出征掛帥的機會。
可若是面對我母后之時,先生要著重說的就是我哥哥是如何幫你達成所願的。
呂相富甲一方,定不會就這麼讓我哥干白工吧?」
程驕的話讓呂不韋陷入了困境。
如今的他雖然地位顯赫,但根基並不穩固。
他深知自己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支持公子政,無法給予他堅定的後盾。
儘管他很有錢,但經過邊關一事明面上他已經窮了。
樹大招風,他目前已經是朝堂上的一個靶子了。
若是因為報答公子政再自曝家底,他恐怕也坐不穩這個丞相!
「成蟜公子說笑了,政公子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微臣這點兒家底兒屬實有些委屈政公子。」
程驕沒想過讓呂不韋交出全部家產。
只不過他需要呂不韋在其餘六國的人脈。
「呂相萬事論心,不論跡。
我聽聞早些年呂相在六國皆有買賣,恰好我兄長對於六國的主要食物感興趣。
不知呂相可否願意在各國買些糧食運回來讓我哥看一看?」
在得知程驕沒想要自己全部家產之後,呂不韋鬆了一口氣。
不過是從各國買一些糧食回來而已,既沒規定數量,也沒規定種類,這活還是很好乾的。
呂不韋雖然不理解公子政要這些良種幹什麼。
他能買回來的那些估計在秦國範圍內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於是呂不韋一口答應下來。
不同於呂不韋的雲裡霧裡,嬴政在聽到程驕說要糧種的時候,當即就想起來了年前剛回來的農家人。
農家投靠程驕後,他們被程驕派去各地探尋有無合適耕種的良種。
他們行走的範圍遠遠超過了現在六國的範圍。
這就使得這些人雖然帶回來了糧種,卻因這是公子私產,若要貿然普及,名不正,言不順。
萬一操作不好,還容易引起民憤,引得百姓們對秦國的統治不滿。
程驕此次讓呂不韋買良種與其說是向他要一些好處。
不如說是為了讓那些良種正大光明的出現。
有道是是父為子綱,父不慈,子奔他鄉。
他和他爹之間已經是水火不容,要不是有先王和他弟弟從中下手,他爹早就把他這個嫡子之位廢了。
嬴政對於他現在的位置有著充分的認知。
可他也明白僅憑他弟弟一個人,他也無法控制整個朝堂。
於是在程驕說完之後嬴政才緩和性的開口。
「先生,我弟弟只是說著好玩而已。
當前我秦國處於危難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破壞六國合作。
先生若在其餘六國有人脈此時也該動起來了。
畢竟以一國對抗六國軍隊,跟一國對抗其餘三國軍隊是完全不同的。」
敵人越多,他失敗的可能性越大,這一點呂不韋是知道的。
但他在各國的那些人脈,在這等大事之上說了都不算。
貿然讓他們暴露,他很有可能就會失去這些眼線。
秦國丞相之位和這些眼線的生死相比,從近期來看,當然是丞相之位更重要。
可若是沒了這些眼線,當他當上丞相之後又該如何掌控天下秘聞呢?
一時間野心和權力二字被呂不韋在心中不斷的衡量。
嬴政和程驕都沒有逼迫他的意思,給足了他思考的空間。
然而回到秦宮之內,程驕就被他老娘召過去了。
「兒子見過母親。」
往常莊姬不會管她這個兒子到底做什麼,畢竟有那些個老師在,她兒子哪怕做出什麼錯事也不打緊。
可這次程驕實在是操之過急了。
「驕兒,阿母問你,若有一日你成為這天下的君王,你可願一輩子只圍繞一人轉?」
程驕聽得明白,他母親這是在問他處理那三個姬妾的事兒。
雖說程驕不理解他母親為何如此關心,但程驕依舊給出了答案。
「阿母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不是你們女子最想要的嗎?
我雖年幼,卻也知女人多了不是什麼好事兒。
如阿母這般識大體懂大局,還肯讓孩子按照自己想法成長的,驕兒自認這輩子也遇不到一個。
所以人貴精不貴多。」
莊姬沒辦法說程驕就是錯的,她也沒辦法告訴程驕女人多的好處。
只能無奈的嘆口氣,把自己想說的說完。
「你父親的身體情況你應該清楚。
你此刻要做的就是把你的勢力淡出他的視線,努力為自己留後路。
當有一日你父王去見先王,你才能再次顯現出你的實力。
屆時無論你想做什麼,阿母都不攔你。」
程驕聽得出來莊姬是為他好。
奈何一個勢力的起起伏伏,絕不是他這個話事人說的算的。
「阿母你應該了解,我父親終其一生只會有我和我哥哥兩個孩子。
以父親對我的不喜,他絕對不會讓我當王。
與其現在按耐下去向父親服軟,不如一直強硬下去,以我的不屈為我哥哥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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