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司命與少司命兩人離開後,鄭國跟在贏鈞身後,臉色有些擔憂的走上前說道:「殿下,此番五國剛剛達成聯盟意圖抗秦,而燕國就派人前來獻舞,這實在有些蹊蹺。」
「恐怕此次燕國是別有用心,還望殿下小心才是!」
鄭國的擔憂也並不無道理。
現在修建水渠要用到大量人力,財力,每日所要消耗的糧食不計其數,而秦國國內對於幫助趙國百姓修建水渠一事也起了不少爭議的聲音,許多大臣以及秦國百姓都對此事感到不滿。
而韓國公子非剛抵達秦國不久,就傳來了五國結盟抗秦的消息,顯然五國是想趁著秦國國力緊缺的這個機會打算藉此重創秦國。
若是韓非藉由修渠一事在秦國掀起內亂,屆時秦國將會陷入內憂外患的兩難局面。
就在鄭國思索之際,贏鈞卻突然停下腳步,一臉淡然的轉過身看著他笑道:「鄭國未免太過多慮了!」
「此番修建水利雖然對我秦國而言損耗巨大,但我大秦將士的鬥志和士氣卻依舊無比激昂,你認為單憑這五國之力能夠撼動我大秦百年根基嗎?」
「區區五國之力,對我大秦百萬將士而言又有何懼?」
「蚍蜉焉能撼樹!!!」
聽到這番話,鄭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雙眼猛地大睜,心中充滿了震撼。
若是換做常人說出這番話來,興許會覺得是在誇大其詞,甚至還會惹來旁人的嘲笑,但這番話卻是從贏鈞的口中說出。
看著眼前這個年僅二十餘歲的青年,以及那雙無比堅定的雙眼,鄭國心中的憂慮漸漸消退。
是啊!
有他在,縱然是五國聯盟又有何妨?
以秦國百萬之軍,又何嘗不能與之一戰!
即便韓非才學精絕、足智多謀又有何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終歸會被逐一瓦解!
想到此,鄭國恍然間明白了什麼,連忙開口詢問:「殿下之所以先滅魏國,難道也是因為看中了韓非的才能,想等李斯那邊傳來結果之後在做決斷?」
贏鈞微微頷首,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臉色嚴肅道:「秦國也好!五國也罷!早在數百年前,這片土地上本就只有一個國家,只是後來慢慢被分割成了如今的列國而已。」
「可笑的是,列國之間內鬥了長達上百年之久,卻也不曾見過外面的世界,甚至到最後還要面對被中原之外的國家侵略!」
「歷代秦王都以一統六國為志,但我贏鈞卻與他們不同,若是只單單滅這六國,又何嘗需要做這些繁瑣之事,以我大秦如今的實力,彈指間便能踏平列國!」
「終有一日,我要讓這普天之下皆是王土!」
要走到這一步,身邊自然就少不了像韓非這樣的有才之士,以及李信這種能夠為他衝鋒陷陣、領兵征戰的武將。
鄭國聞言,臉上滿是驚駭之色,心中不由的對贏鈞口中所說的天下充滿了期待,同時也十分慶幸自己選擇跟隨了贏鈞,否則他現在還依舊只是韓國一個擅長水利的官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恍然間,鄭國好像明白了當初為何贏鈞會親自去到韓國,將他招攬於門下了。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了贏鈞的聲音。
「此番既然燕國不惜將第一舞姬送來獻舞,那我自然也不能吝嗇!」
「你速去將所有人都召集到王宮大殿中,就說本太子要提前為他們擺慶功酒宴!」
贏鈞說著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是,殿下!」
鄭國連忙低聲回應著,雖然不知道贏鈞此番意欲何為,但他心中卻十分堅信,以秦國現在的實力,無論前去攻打哪一國,必然不會無功而返!
……
與此同時。
宮門外。
荊軻、高漸離以及雪女三人正在宮外等候著消息。
「此番你二人完全可以不用來和我冒這個險!」
站在最前面的荊軻率先開口。
聽到荊軻的話,身後的高漸離背著一形似長琴的樂器,走上前神色堅定道:「雖然太子丹只委託了你一人,但你我即為摯友,而我又是燕國之人,自然也要為燕國放手一搏!」
「只是苦了雪女還要與我們同行,若不是有你,恐怕此番贏鈞也未必會召見我們!」
「我既出身趙國,又是墨家統領之一,刺殺贏鈞一事,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只見站在高漸離旁邊的一名蒙著面紗,穿著淺藍露腰綴雪花舞裙的女子凜然開口說著。
見二人態度決然,荊軻也自然清楚無法勸誡了,隨後便對著二人叮囑道:「一會待到你二人奏樂獻舞完後便離開此地,刺殺贏鈞一事,交於我便是,我會親自拿著太子丹給的燕國督亢圖,送到贏鈞的面前。」
「到時我會趁著贏鈞查看督亢圖之時,對他行刺。」
「此事若成,燕國可活,墨家也可趁勢幫助燕國,聯合其他諸國一同發兵攻打秦國,到時……」
話音未落,就被站在身旁的高漸離打斷了。
「不可!」
高漸離低喝一聲,隨即說道:「眾所周知,贏鈞能夠以一人之力抵擋,衝殺萬人軍陣,想必他的本事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若是沒有我們兩人的幫助,單靠你一人恐怕很難成功!」
「更何況,我等在加入墨家之時,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夠除掉贏鈞,與燕國的未來相比,我等死又何妨?」
「再加上贏鈞一死,整個王宮必然大亂,以我們三人的本事也未嘗不是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荊軻臉色沉重的看著身旁的兩人,心中有些不忍道:「話雖如此,但贏鈞手下也有不少精兵悍將,若是殺了贏鈞他們又豈會放走我等?」
「你二人實力本就在我之下,若是連都殺不了贏鈞,你們又何必再去冒這個風險?」
「你們若是不想我死後曝屍荒野、無安身之地,就依我之言,待到獻舞完之後就離開王宮!」
「成敗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