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成為墨家鉅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非為功業,而為太平

    測試廣告1櫟陽城秦宮裡,秦獻公面前擺著一封信,侍坐的是與他一同從逢澤趕回來的玄機。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哈哈哈!」秦獻公樂得合不攏嘴:「墨家布下的好局,盤面越來越熱鬧了!」

    「是托君上洪福!」玄機拱手笑道。

    「照此下去,大事成矣!」

    「離成尚早!」

    「愛卿放心。」秦獻公顯然心中有數了:「寡人已備敢死之士十萬,待趙韓一動,就可以與龍賈一戰了!」

    玄機心裡咯噔一下:「敢問君上,他們現在何處?」

    「正開往邊關!」

    「不不不!」玄機急切阻止。

    「哦?」秦獻公傾身徵詢。

    「君上,請速命他們回撤!」

    「這……」秦獻公愕然。

    玄機繼續說道:「不僅命他們回撤,臣還請求撤走全部邊關將士!」

    「這是為何?」

    玄機拱手道:「先前在逢澤時鉅子已經告訴我,此次中原亂戰,秦國只需坐山觀虎鬥,置身事外即可。」

    秦獻公閉目有頃,恍然大悟,轉對內臣:「擬旨……撤軍!」

    一輛粗朴的軺車在櫟陽的長街上行駛,直奔上大夫甘龍的府邸而來。

    聽得杜摯來到,甘龍的次子甘碸高興地迎出門來:「呵,中大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說著走到車前,伸手要扶杜摯下車。

    杜摯一向將拜會甘龍當做大事,心思便機警細緻,對每個細節都非常注意。

    他在軺車上一直站著,見甘碸出門走來,便遙遙拱手,軺車尚未停穩便跳下車來,迎住了甘碸的雙手爽朗大笑道:「老師可在府中?」

    甘碸笑道:「父親正在書房,進去說話。」

    便拉著杜摯的手一路笑談著進得府來。

    甘龍府邸在秦國算很是寬敞的大府邸,五開間四進帶一個小跨院,一進門廳護衛,二進一座小庭院,三進正廳,四進書房劍房。

    甘碸領著杜摯穿房過廳,邊走邊指點介紹最近新加了什麼,最後推開書房走廊的一道圓門笑道:「父親就在書房中,中大夫請便。」

    甘龍書房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幽靜的小院:幾株桑樹,一畦菜田,頂頭一座土堆的山包,山上有一座小小石亭,亭下有石桌石礅。

    整個院子整潔乾淨,使人身心為之一爽。

    杜摯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了進去。

    甘龍正捧著一卷竹簡在溫讀,聽見腳步聲,把竹簡放在了書案上。

    「學生見過老師,打擾老師讀書了。」

    甘龍呵呵一笑,指著不遠處的坐墊:「坐。」

    「這《尚書·洪範》篇乃萬世楷模,五行、五事、八政、五紀、三德、五福、六極,乃天地萬物運行之恆轍,治國理民之大綱,交友為人之準繩也。三代之治,所以垂世,皆賴箕子《洪範》之力也……」

    杜摯表現出聆聽的姿態,聽甘龍講了片刻,或許是口乾了,甘龍端起陶杯喝了一口茶水,才詢問杜摯的來意。

    杜摯拱手道:「我大秦自穆公百里奚力行王道,大出天下以來,世風日下,淳厚盡失,王道湮滅,國勢淪落;河西之地盡失,隴西之族屢叛,庶民惶惶,朝野怏怏……」

    甘龍眉頭一皺,將陶杯重重的放在書案上:「說正事兒!」

    杜摯吃癟,把嘴邊的長篇大論咽了回去:「老師,剛剛君上下令將邊關將士全部撤回,學生不解啊!」

    「今中原亂戰,魏國首尾難顧,是我大秦奪回河西最佳時機,君上卻在此時退兵,一定是聽信了百里玄機那個墨家弟子的讒言,學生想要進宮……」

    「好!」甘龍瞭然一笑,拍手稱讚。

    杜摯一愣:「老師是贊成學生進宮?」

    甘龍掃了杜摯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蠢!老夫是贊成君上撤兵!」

    杜摯撓了撓頭:「難道老師不想助君上收回河西?」

    甘龍冷哼一聲:「酣睡的老虎也是一頭老虎,豈是兔子能夠招惹的?」

    杜摯聞言臉色大變,驚出一身冷汗。

    還好自己沒有貿然進宮,不然一定會在君上面前失分的。

    「老師高見,學生受教了。」

    ……

    月夜靜謐,逢澤行轅外的迎賓亭中。

    江寒拿著酌滿的酒杯對著夜空中的高月舉著酒杯,月光悠遠可望而不可即。

    夜裡有些涼意,但是江寒倒是隨意地席地而坐,靠在亭間獨酌。

    直到一陣的腳步聲走近,他看了過去,是一個熟人。

    「你倒是還有心情喝酒?」

    江寒笑著抬手:「師兄至此,未能遠迎,失禮了。」

    相里勤嘆了一口氣,一樣席地坐了下來,地上放著兩隻酒杯,很顯然,江寒早就猜到他們會來。

    「公孫師兄不來嗎?」

    「他來與不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相里勤拿過酒杯,給自己添上了酒:「雲夢山一別,倒是好久未見了。」

    「是啊。」江寒笑著對著他舉了一下酒杯:「好久未見了。」

    酒杯虛敬了一下,相里勤將酒杯送到了嘴邊一飲而盡,酒有些烈了,他平日裡很少喝酒,烈酒入喉,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江寒也是一杯飲盡,笑道:「秦酒,也不怪師兄喝不習慣。」

    兩人在之間相互無言的情況下喝了幾杯,直到相里勤開口說道。

    「鉅子當真要走上那條歧路,讓墨家弟子手上沾染著鮮血,成就自己的功業嗎?」

    「非為功業,而為太平!」

    相里勤沉默了半響,無奈地放下了酒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太平,傾覆整個天下嗎?」

    江寒輕笑著靠坐在那,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師兄,可還記得自己的志向?」

    相里勤一愣:「我之志向,為公理正義,不惜義死。」

    「孟先生也是如此,卻身殉此世,於世無補。」

    江寒自嘲的笑了一聲:「比起你們二位的高潔,江寒自慚形穢。」

    「我的志向,原本是遠離這紛爭的亂世,攜心愛之人泛舟湖海,獨善其身。」

    說著,江寒撫摸著手中厚重的黑劍。

    「但自從接過這把劍的那一日起,這一切都變了,就已經註定我將走上這條路。」


    他抬起眼睛看著相里勤,目光讓相里勤一怔。

    「我如今所求,是開創一個前無古人的世代。」

    相里勤看著江寒的眼睛,在那一雙眼中,他似乎看到了那個世代,那個讓他都為之動搖的時代。

    「不惜離亂天下?屠戮蒼生?」

    「不惜!」

    「哈哈哈。」相里勤笑著站起了身:「那就讓相里勤,做一次這新世的絆腳石吧!」

    「師弟。」他回頭看著江寒:「可別讓師兄失望了!」

    「不會的。」江寒放下酒杯,正坐望著天穹:「那會是一個盛世!」

    相里勤離開了,等候在不遠處的公孫羽看到這位在夜色中獨行的老人連忙迎了上去。

    「師兄,如何了?」

    「他攻,我們守。」

    「那我們現在該去哪裡?」

    「去安邑,見魏候!」

    相里勤與公孫羽二人不分晝夜的趕到了安邑城,沿街邊走邊問,不消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宮城外。

    這日不上朝,宮門兩側釘子般扎著的八個持戟甲士,為冷清的宮門平添了幾分威嚴。

    相里勤走到甲士跟前,深揖一禮,雙手遞上拜帖:「煩請軍士通報魏侯,就說野人相里勤覲見!」

    眾甲士就似沒有聽見,扎在那兒一動不動。

    相里勤略略一怔,正欲再問,一個軍尉模樣的從宮門內走出來,上下打量二人,目光落在他們的褐衣與磨破的草鞋上,臉色立時不屑,語氣蠻橫:「喂,老頭,何事喧譁?」

    相里勤再揖一禮,呈上拜帖:「野人相里勤求見魏侯,煩請軍尉通報!」

    軍尉眼睛一橫,厲聲道:「你個老東西,找死咋的?告訴你,這兒沒有魏侯,只有王上!」

    說完伸手「啪」地將拜帖打落在地。

    公孫羽震怒,握住了腰間佩劍的劍柄,相里勤擺手制止,彎腰拾起拜帖,再次鞠躬,遞上拜帖:「煩請軍尉通報王上,就說野人相里勤求見!」

    「什麼勤不勤的?」軍尉眼睛又是一橫:「你個鄉巴佬知道什麼叫作王上嗎?王上就是天子,豈是你個鄉野村夫想見就能見上的?」

    相里勤輕嘆一聲,扭身與公孫羽走開。

    沒走幾步,一輛輜車馳至,在宮門前停下,公叔痤掀起車簾,目光落在相里勤、公孫羽身上,打量幾眼,轉望軍尉,詢問道:「怎麼回事兒?」

    軍尉行個禮,小聲稟道:「回稟相國,這個賤民想見王上,末將讓他滾開,可他……」

    說著轉頭看向相里勤,眉頭橫起:「老傢伙,還不快走,難道是想住大牢不成?」

    公叔痤瞪了他一眼,跳下車,面對相里勤,態度和藹:「請問老丈,您從何處來?為何要見王上?」

    相里勤深深一揖:「回丞相的話,野人相里勤從楚地來,為天下事求見魏侯!」

    軍尉震怒:「你個鄉巴佬,找揍怎的?不是魏侯,是大魏王上!」

    公叔痤沖他擺下手,自語道:「相里勤?」

    看他服飾,似是想到

    什麼,急問:「老先生可是墨家高士相里子?」

    相里勤跟隨墨子行走諸國幾十年,名望不是江寒這種小輩可以比擬的,若是排資論輩,鉅子之位多半會在相里勤和田襄子之間產生,根本輪不到江寒。

    相里勤點頭:「正是老朽!」

    公叔痤一揖至地:「晚輩公叔痤不知前輩光臨,失敬!失敬!」

    見相國大人如此禮讓眼前這個野人,軍尉目瞪口呆。

    公叔痤再揖:「前輩請在茶房稍候片刻,晚輩這就進宮奏報我王!」

    他轉對軍尉,指著相里勤:「這就是聞名天下的墨家相里勤前輩,好生侍候!」

    軍尉這才回過神來,不無尷尬,拱手深揖:「末將不知是前輩光臨,有所冒犯,還請前輩海涵!」

    相里勤回他個揖:「是老朽打擾了!」

    軍尉躬身禮讓:「前輩請至茶房小憩!」

    公叔痤此來覲見,心裡卻在打鼓,他了解魏武王的脾氣,一旦認定一件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且眼下魏武王對秦公不屑一顧,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會提防了。

    正所謂天遂人願,正當公叔痤不知該如何勸諫時,墨家的人偏巧來了。

    公叔痤推斷相里勤也是為止戈而來的,而依相里勤在列國的聲望,魏王不會不見。

    心中有了指望,腳底自也輕快,不消一刻,公叔痤已到前殿,問過當值宮人,得知魏武王正在御花園的涼亭里與公子緩對弈,就讓他引自己進去。

    涼亭下面,魏武王「啪」地落下一子,捋須長笑:「哈哈哈,緩兒,看棋!」

    「啊?」公子緩故作吃驚,連拍腦門:「怎麼會這樣?」

    「認輸吧!」魏武王不無得意道。

    「這這這……」公子緩急了:「容兒臣再想想,不定能出個解著呢!」

    魏武王美美地捋把鬍鬚,有節奏地用指背敲起棋枰來:「死到臨頭,還要硬撐,莫不是……」

    遠處傳來腳步聲。

    魏武王頓住話頭,看過去,見是當值宮人引著公叔痤走了過來:「緩兒呀,你的救星來了!」

    他轉頭對寺人吩咐道:「有請公叔丞相!」

    公叔痤趨上台階,叩道:「臣叩見王上!」

    魏武王沖他揚手笑道,「愛卿平身!來來來,快給緩兒支個解招兒!」

    公叔痤起身走到棋枰前,細審那棋,見一大片白子慘遭黑子圍困,已回天乏術,公子緩顯然也放棄了抵抗,束手待斃。

    魏武王不無得意地抖動一條粗腿,笑對公子緩道:「緩兒,莫說是公叔痤,縱使神仙老子來了,救你怕也難嘍!」

    「唉!」公子緩兩手一攤,做認輸狀:「兒臣本還存著一線生機,不想父王一枚妙子,硬生生地將這線生機掐斷了。」

    「父王你看,兒臣這片孤子,像不像我魏國的大軍,四周黑子是楚、趙、韓、燕等國的合圍。」公子緩話中有話道。

    魏武王似笑非笑的看了公子緩一眼,把棋子扔在了棋盤上:「你說的這幾隻猴子蹦噠到哪了?」

    「韓人已過宋境,趙人已到齊境。」公子緩刻意頓一下,壓低聲音:「燕人也出洞了!」

    「好哇,好哇,客人全都來齊了,才好上菜,」魏武王轉對公叔痤,目光徵詢:「是不是啊,公叔愛卿?」

    此時王上還這般托大,公叔痤心裡早已翻江倒海,面上卻強作鎮定:「王上聖明!」

    魏武王呵呵一笑:「對了,公叔愛卿,你不是在大梁修渠嗎?你這個大忙人,來見寡人,想是有事情了?」

    「臣向王上舉薦一個賢人!」

    「哦?」魏武王樂得合不攏口:「好哇,寡人缺的正是賢人!說說看,是哪一個天下大賢?」

    「墨門高士相里勤!」

    「相里勤?」魏王一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老夫子何時來的?寡人有些日子沒有聽人講起過這個老夫子了,怎麼今日冒出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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