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赫連戰止細心地替唐棠做了清理,抱著她躺下。
唐棠昨晚因為沈延熙的電話,就睡得不好,雖然早早就睡下了,但一直不安穩,斷斷續續地作夢,早上醒來就精神不濟,怕赫連戰止擔心,才強撐著沒有說。
從醫院到赫連集團,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晃得她頭有點暈,洗了個澡才稍微好一點,結果又看到那樣的照片她可以說是承受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力,累得想立刻睡過去。
然而想到沈延熙借著江家的手送照片,她身體雖然累得不行,腦中那根弦始終繃著怎麼也鬆懈不下來。
心緒難遣,胸口像是堵了塊石頭,唐棠被壓得難受。
她伸手,撫上赫連戰止的眉眼,流連了一會兒,貼在他的臉頰上,身體往他頸間靠了靠,幽幽地開口,「我那天在別墅外見到沈延熙了」
赫連戰止身形微震,低下眸來,看懷裡的女人。
橘黃色的床頭燈從背後傾瀉過來,落在他的身上,幻化成一層薄薄的光暈,稜角分明的五官愈發的立體深邃。
背著光,唐棠看不太清赫連戰止臉上的表情,但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很深,筆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逆光中,隱約能看見其中小小的火苗。
唐棠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赫連戰止生氣了,氣自己看到沈延熙找上門,卻沒有告訴他,自己偷偷地瞞著。
她的心有點慌,圈住他的脖子,身體往赫連戰止懷裡貼了貼,見他沒有推開自己,才暗吁了口氣,放下心來,「那天早上,你前腳剛走,沈延熙後腳就出現了。他說他知道三年前是誰撞死我父母的,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單獨去見他」
「然後你就去了?」耳邊傳來赫連戰止低醇、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他似乎對這件事並沒有太生氣。
但唐棠卻明顯地感覺到,赫連戰止被子下的身體微微繃緊了。
他不像是聲音里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動於衷,只是把情緒壓抑住了。
這讓唐棠的心忍不住提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澀澀的,「我不想見他的,可是關係到父母你知道當年的事所有的人都閉口不提,不管我怎麼查都查不出半點線索,好不容易有一點點線索哪怕當時我懷疑過人是沈延熙用來騙我出去的手段,我也不想放棄」
唐棠說到這裡頓住,又往他懷裡鑽進一些,雙臂不自覺地收緊,才繼續往下說,「赫連戰止,我不是故意瞞著這件事的,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做出了那樣的事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我父母不會出事,父母不出事,君澤也不會因為錯過了接送的時間,從高處滾落三年前那場車禍,不但把我父母奪走了,害得君澤變成那個樣子,也毀了我的人生結果警方卻用一句『肇事者是精神病患者』就輕飄飄地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