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跟元禮道別,抱著小傢伙多坐了進去。
元禮要關門的剎那,唐棠忽然伸手按住。
「怎麼?有問題?」元禮滯了下問。
唐棠沒有馬上回答,蹙著眉沉默糾結了數秒,才吞吞吐吐地開口,「他最近……怎麼樣?有到你這邊來麼?」
她其實想問的是,赫連戰止這段時間在忙什麼,有沒有提及自己,話湧上來,在嘴邊繞了兩圈,又咽回去了。
唐棠沒有指名道姓,但兩人都心知肚名,她話里的「他」是誰。
元禮目光朝某處看了一眼,深邃黑幽的眸底一掠而過的情緒。
但這抹情緒閃得非常快,元禮又立刻生下了濃密的睫毛掩去,所以唐棠並沒有看到。
「來過兩次,送監控視頻那次,就是你掛電話那時;後來孟竹影的事立案,和律師一起來了一趟,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所有的事都全權委託給了律師處理。」元禮回答。
唐棠睫毛輕顫了兩下,垂下眸,難掩地失落。
還以為赫連戰止會對這件事很上心,畢竟孟竹影撞死了兩人的孩子。
沒想到……他只是派律師來處理……
看著坐在懷裡玩扣子的弟弟,唐棠心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
赫連戰止他……不會真的像沈延熙所說的那樣,把她當成棋子,利用完就扔吧?
唐棠忐忑不安地握了握拳,糾結了許久,才總算是把卡在喉嚨口許久的話問出來,「那他……有打電話問過我麼?」
元禮眸光微閃,停頓好幾秒才開口,「赫連最近應該比較忙,你也知道赫連集團的事才剛剛步入正軌……」
元禮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意思卻已經非常清楚了——
赫連戰止問都沒問過。
儘管心中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事實真正擺在面前的時候,唐棠還是難受得像吞了火似的,每呼吸一下都灼痛得厲害
不想當著元禮的面情緒失控,她胡亂地找了唐君澤累了累回去休息的藉口,逃似地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離開。..
元禮站在原地目送,直到計程車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走到路邊隱蔽處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前,伸手敲了敲。
車窗緩緩地降下,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沖得元禮都有點接受不了,往後退了退。
赫連戰止坐在駕駛座上,一半五官隱在光影交錯里,輪廓顯得有些裝得黑髮凌亂,原本就深邃的眼窩此時更是深深地凹進去,雙眼充血通紅,眼下濃濃的青影,一看就知道已經熬了很久沒有睡好了。
元禮瞄了方向盤上的菸灰缸一眼,滿滿的全是菸蒂,目測從唐棠出現到現在,他至少抽了兩大包的煙。
「那麼想見人家,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她?天天開個小破麵包車跟蹤狂一樣跟進跟出的有意思麼……?」
「沒意思你有事沒事開著警車跟望妻石一樣守上官冰焰樓下,要麼就故意到烈火集團去晃修,就為多看她幾眼?」赫連戰止毫不客氣地懟回去,身形微傾,燃盡的煙捻滅在菸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