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聊齋 第二十五章:性都慘事四

    飽漢不知餓漢飢，餓漢方知餓漢飢，面對鐵拐李，張果老，曹國舅和藍采和，狼吞虎咽的囧樣，他是真心覺得好笑，雖然自己也剛剛吃上飽飯沒幾天。

    「四位仁兄，不必著急，如果不夠，我再差人去買就是了，反正白米飯是不貴的。」他笑道。

    可是，四仙此時並沒有停止他們的狼吞和虎咽，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裡，可真的是把它們給害慘了，四仙在這個地方遇到他之前，已經足足三天三夜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這四仙之中，藍采和在成仙之前就是一個浪跡於市井的小痞子，並且還打了一手十分悅耳動聽的山東快板子。可是成仙之後，面對自己飢餓的事實，曾經靠這門手藝吃飯的藍采和卻再也拉不下面子來，靠手藝乞討謀生了。

    一句：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究竟，害死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妖言惑眾，這絕對是！！！

    他又吩咐了四位車夫輪流給四仙添了四次飯，四仙才最終才滿意地抱抱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十分誠懇地對他致謝道：

    「謝謝大官人的招待，我們飽了。」

    聽到「大官人」這三個字，他又笑了，這年頭都共和了，怎麼這些穿古裝的人，還那麼迂腐？不過，他終究是個好人，昨天那兩名被打斷手腳的娃娃自己是來不及救，可是現在面前這四位，可真的不能帶再進那兒狼窩裡了。想到這裡，他十分認真地對四仙說道：

    「那你們就走吧。可惜我這樣子也送不了你們。你們快走，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噢？」鐵拐李疑道：「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好的人？」所謂的好人，其實指的就是：

    只懂得付出，而並不圖什麼回報的人。

    接著，鐵拐李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被按在椅子上的這個施飯給自己的好心人一番，而後，連鐵拐李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起來了，他對其餘三仙十分愧疚難當地說道：

    「枉我們，做了八百多年的神仙，臨了臨了，我們這四個好手好腳，法力高強的神仙，卻要向一個沒手沒腳的人要飯吃。真是罪過，罪過啊！」

    鐵拐李，說完，便「噗通」一計地沖他跪了下來，見到鐵拐李跪下了，其餘三仙也跟著跪了下來。

    什麼是道德？

    道德，其實是發自內心地罪惡感，是發自內心對自己做過的錯事，惡事的一種時時，深深地懺悔。

    面對，鐵拐李這一舉動，他淡淡地一笑，然後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呀？起來，起來，快起來，我是絕對擔當不起你們如此大禮的。」

    他的話說完，接著又向四位車夫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車夫們幫著去扶他們起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老權雖然叫人硬生生地打斷了兩個娃娃的手腳，

    但是，他這時候覺得老權並不算得是什麼壞人。

    現實是殘酷的，

    人都要吃飯，面對如此大飯量的四仙，他偶爾請一次也許可以，但是他們如果天天來吃白食，那他的做法，或許比老權真的好不到哪裡去。

    「老大，大官人，這樣子還有救麼？」藍采和湊近身來，很是小聲地問鐵拐李道。

    鐵拐李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那個寶葫蘆里雖然靈丹妙藥多到數不勝數，但沒有一粒仙丹能治得了他的病痛。不過作為仙班的老大，他最關心的並不是怎麼報答自己的恩人，而是接下來，他們四仙去哪裡？又要去幫助什麼樣的人。

    白蔣大陸，戰爭年代，不平的事兒太多，冤死的魂靈也太多太多了。不要說他們這四個天界的小神仙，就算是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親自來，也是管不過來的。

    「我們去哪裡？」倒騎在驢上，悠哉，游哉看休書的張果老問道。

    「我們從來處來，自然也從去處去了，走吧。」鐵拐李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張果老，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好用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鬼話唐塞於他了。

    當然，一切也怪通天魔鏡沒有交代清楚，四仙雖然被它拖了過來，但是卻真心沒有一個人給四仙布置任務。

    「我們來除魔，但魔在哪裡呢？」曹國舅萬般無奈只下，也只好這麼地長嘆一聲，然後跟著張果老那小毛驢的屁股後面，既無奈地漫無目地的向前走去。

    他與前來救他的神仙，在一個奇點上交匯之後，又可拉越來越遠，越拉越遠了。

    緣份，永遠，永遠都是無意之間錯過的多。

    在這之後，他又躺回了原地，繼續等著從他身邊路過的，下一個好心人施捨。

    這註定了是一個不會平凡和平靜的午後，因為鬼子兵進城了，鬼子兵殺進來了，槍聲和遇難同胞地哭泣聲，呼喊聲和絕望地逃命時的求饒聲，離他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當年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想不到，不到一年，自己又重新置身於一座屍城之中，在這裡倒下的並不是鐵血軍人，而是老弱婦孺，更可惜的是那些剛長起來的青春少年與少女。

    可是，此時此刻，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靜靜地趴在原地，什麼也做不了，他只能乞禱，心地善良的小紅能夠躲過這場浩劫。

    該來的始終要來的，終於，穿著狗皮衣，戴著狗皮帽，手裡端著大八大蓋，刺刀上滴著鮮血的鬼子兵十幾號人，明白無誤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當然，站在前面給鬼子兵帶路的兩個人，一個是他見過的娃娃臉，另一個他沒見過，不過瞅見那人那耀武揚威的熊樣，這回對方不說話，他也知道，這個人定是那天狠踹自己的黃哥無疑了。

    見地上還有活人，一隊鬼子兵，連忙端著刺刀沖了過來，並且很快將他包圍了。

    「不要啊~」娃娃臉聲撕力竭地絕望地吼道，他自然知道這群鬼子兵接下來想幹什麼。

    「八格！」一個鬼子小隊長說著，便掏出槍來對著娃娃臉的後腦就是一槍。娃娃臉身子一抖，便十分無力地倒下了。

    黃哥自然不敢出聲，但是此時只聽：

    「呀~~~」地一計，

    他不可思議的「騰」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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