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澄光峰上,林雲師兄弟四人在澄光的墓冢之前,樹立起一塊墓碑,林雲鐫刻,三人誦經。
只是出奇的,似乎所有人都有意避諱開澄光死亡原因這個話題,無生,無花,無果,更是自始至終,都不曾將任何疑慮的目光看向林雲。
但他們不問,林雲卻不能不說。畢竟澄光不僅是林雲的師尊,也是他們的師尊。
隨著時間的推移,五更天降臨。
五更天寒,空洞喑啞。說是萬籟俱靜,也絲毫不為過。
也正是在這環境之下,篝火都顯得有些寂寥,更是襯托四人此時心中個的悲戚。
「師兄?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林雲看向無生三人,開口問道。
他相信,無生三人誰對澄光都是具備真感情,斷然不會對其死因,不管不顧。
「我們……在等你說。」無生默然之間抬頭,手中的動作停止,雙眼看著林雲。
無花和無果,同樣如此,甚至情緒上也有些浮動,鼻息在這寂靜之中,更是清晰無比,略顯沉重。
「當日……」林雲點頭,而後微微沉吟,整理了一下言語,將澄光告知自己,有關一切,悉數告知了三人。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這其中可能有關天龍寺的大人物,他卻是隻字未提,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給幾人招來災禍。
「月落東南,接引祭壇,佛祖開懷,眾生極樂?」聽完林雲的話,無生三人都是表情凝重,重複著澄光留下的這最重要的十六個字。
「這麼說,是有人在圖謀我佛門了?」沉吟了一陣,無生問道。
林雲搖搖頭,說道:「這個倒是不知道。不過師傅說,三年之前便已經發現了端倪,如今更是和對方出手一戰,可見對方的籌謀已經初見成效。甚至說,因為對方的謀劃讓這天地間已經起了亂象。這才使得師尊不在隱忍,和對方之間爆發大戰。」
儘管澄光坐化之前,未曾明說,但林雲卻是心中有感,有所猜測。
「不管如何,師仇不得不報。不過眼下我等修為低微,還是暗中查探為好。我想師傅留下這四句讖語,也不是讓我們自求安樂。而是……讓我們破局。」無生解析道。
「所以,待幾日後,我們按照方丈的吩咐,下山去處理千佛城和彌陀城的隱患。到時候,暗中查探,在保護我們自己的情況之下,去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無生淡淡說道。
「倒是小師弟,如今我們三個出去,你自己一人在寺中,行事要多加小心。如今師傅不再了,我們四人,更要齊心行事。」
無生接著說道,將大師兄應有的威嚴發揮的淋漓盡致,可以說,此刻澄光坐化,密宗一脈,無生就是領頭人。
「師兄放心,如今我已經是坐忘境後期,肉身也已經銅皮大成,可以說,坐忘境界,我可以橫掃。就算是靈台初期的人,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林雲回應道。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讓無生等人心中再掛念自己。他們將遠行,所面對的是真正的除魔斬妖,是生死大戰,他焉能讓對方再將心思,更多的放到自己身上。
「如此就好。不過關於師尊交代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過多的聲張,以免打草驚蛇。要知道,師尊可是神通之上的強者,能夠和師尊一戰,讓師尊身隕,定然是極為厲害的存在。」無生駭然說道。
「明白!''
……
時間幽幽,倏忽而過。
轉眼之間,便是三日之後。
這一日清晨,林雲四人在早課之後,剛要去澄光峰上演練武道,卻是被方丈身旁的小沙彌前來召喚。
「師兄,師兄。主持已經打點好各方,要師兄今日就上路。」
小沙彌說道。說著從悲傷的包裹之內取出一紙碟文,不想想,便是給無生三人去到城池之後,面見城中武周王朝派遣過去的將軍的公函。
「阿彌陀佛,有勞小師弟了。」無生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慧如就退下了。」說著,這沙彌便轉身跑去,好像面對無生幾人,有些恐懼的樣子。
林雲幾人微微搖頭,如今他們的處境,在這天龍寺內的確太過微妙,好像是人人都想是見面而色變的那一種。
「誒,以前師傅還在的時候。我們密宗雖然說不上風光。但這天龍寺上下,哪個見了不是敬畏。但如今,卻如同看到瘟疫一般,見了就躲。」無果說道。
一語之間又牽動了師兄弟幾人的心,場面再度沉默下來。
「誒,終有一日,他們會後悔。如今不是要巴結普相嗎?總有一日,要讓他後悔。」無生雙拳緊握,咬牙說道。
在這一刻,心中立志。
不止是他,林雲三人心中同樣是立下志向,他們要為密宗奮鬥,要為密宗打出威名,讓天下皆知。
「好了。如今密宗,就要靠我們四人了。不管是在外界也好,還是在天龍寺內也好,我都希望,我們四人能夠齊心。將我密宗發揚光大。」
無生鄭重說道,一字一頓,都是滿臉的真摯。
「一定!」
林雲回應了一聲,而後將話題轉開,看向無生手中從小沙彌接過來的文牒和一些盤纏,以及……一封信!
「這裡竟然還有一封信?是方丈的交代嗎?」
林雲淡淡說著,而後看了一眼無生,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也就不再遲疑,直接拆開。
「今天下亂事將起,派遣你們出去,一方面代表密宗,為我天龍寺揚名,一方面卻是讓你們更好的磨礪。玉不琢不成器,溫室之中,養不出嬌艷之花。為有歷經風雨洗禮,才能傲然立於世間。縱觀玄黃世界,古往今來,單方能夠屹立在修行之巔,無不是神經無數的生死磨難,才得以成功。故而,貧僧希望你們不要心中有怨。另,千佛城之中,危險程度稍低,可讓無花自行前往。而彌陀城的情況相對複雜,無生和無果兩人,可相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