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羅山,處處迴蕩著佛家的吟唱之聲。莊嚴肅穆的佛家建築在彌羅山中起起伏伏,與瀰漫在山中的雲氣融合,金色點綴在白霧裡,白霧流淌在金色中。
陣陣的暮鼓之聲在山間流淌而開,將人心中那一絲絲的雜念盡數的敲碎,似乎這裡才是人心靈的歸屬。
蘇十七抬頭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彌羅山,見彌羅山高聳入雲,雲霧間山鳥鶴鳴,高峰上靈木蒼翠。
「此地靈氣充沛,真是塊寶地。」
蘇十七感嘆建,見寒燈大師的金光正朝山上飛走,蘇十七擦了一把額角的汗珠,連忙追趕了上去。
此時的蘇十七褪去了不少的稚嫩,皮膚變得比先前黝黑了不少,眼神里依舊充滿著不服輸。
只是那股子頑皮勁似乎並未被磨去多少,他咒罵了一聲寒燈,腳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御空來到了彌羅山山門前的寒燈,找了一個台階盤膝坐下去,他雙手合十默默的念誦著經文。
路過的僧人見到寒燈的身影,紛紛上前合十答禮,寒燈雖未起身,卻也合十回禮。
他這一坐便從清晨坐到了黃昏時分,一直沒見到蘇十七的身影。
「以十七的腳力,早該上到山了,為何現在還不見他的身影?」
寒燈正疑惑間,一陣陣煙火和肉香味隨著微風傳進了他的鼻腔,寒燈這才起身尋著味道走去。
彌羅山山門外不遠處,蘇十七正悠然的烤著一隻野兔。
幾個僧人臉上帶有怒氣,手持法寶將蘇十七圍在其間,蘇十七卻不慌不忙的翻烤著野兔。
「那裡來的賊人,敢如此玷污佛家清淨之地?」
蘇十七面對一眾和尚的喝問,也沒有開口回應,依舊一臉淡然的盯著手中的烤兔。末了,還當著各位僧人的面將烤熟的野兔大口的啃食了起來。
「將這賊人趕下山去。」
話語間,領頭的一個僧人舉起手中的法寶便要打向蘇十七。
「住手。」
寒燈大師一聲大喝阻止了僧人的行為,一眾僧人轉身看了一眼朝這邊走來的寒燈,紛紛向其彎腰行禮。
「拜見寒燈師伯。」
「慧覺啊,你們下去吧,這裡的事我自會處理。」
「是。」
幾位僧人聞言,臉上雖依舊帶著怒氣,卻還是紛紛離開了此地。
寒燈見地上大口吃著野兔的蘇十七,似乎剛才發現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寒燈也沒有動怒,他靜靜的坐在了蘇十七的身旁默默的念起了經文,好似在為蘇十七手中的野兔超度一般。
蘇十七淡然的吃著手中的烤兔,直到將其全部吃完把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番,才對身邊的寒燈說著。
「大師,彌羅山靈氣充沛,便是在這裡生長的野兔味道也是十分的鮮美。」
寒燈聞言,只是微微的搖頭。隨即他手中功法一起,一道金光沒入蘇十七的體內,將其禁錮住的法力盡數的解開。
蘇十七活動一下筋骨,感受著重新能催動了法力,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好友終於重逢一般。
不過蘇十七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人都說他的資質驚人,可如今面對寒燈這樣的高人還不是輕輕鬆鬆便將自己的法力封印。
若是遇見七鬼上人這樣居心叵測之人,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於是他暗下決心將自己的修為提升。
「蘇施主,老衲原本想將你收歸門下,奈何你頑性難除,你下山去吧。」
蘇十七向寒燈一抱拳,腳下一道血光亮起朝著彌羅山外急速的飛走了。
「真是一塊好璞啊!老衲一定將你雕刻成一塊上好的美玉。七鬼上人,你一路賊心不死,這次少不了又要借你一用了。」
寒燈見蘇十七離去的身形,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於是他化為一道金光,不緊不慢的跟在了蘇十七的身後。
不出寒燈所料的是七鬼上人果然一路跟隨到了彌羅山,雖然他的隱匿功法不錯,但這一路山高路遠,寒燈修為又那麼的高深,自然也便被寒燈發覺。
如今想要將蘇十七收歸門下,寒燈只能繼續在七鬼上人的身上做文章了。
恢復了道法的蘇十七心中亢奮,一路御空飛行感受著失而復得的道法,直到夜幕降臨才在一個山頭停下。
蘇十七尋了一棵大樹,拾來一些柴火升起火來。蘇十七又打來了兩隻野兔,烤食完後才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許是亢奮過後,疲憊襲來,蘇十七很快便在樹下睡著了。夜半十分,蘇十七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夢裡都是父親就自己趕出谷來的畫面。
蘇十七有些頹然的靠在大樹,他靜靜的仰頭看天,天幕之上連一棵星星都不曾有,四周間或響起幾聲獸鳴,鬼哭之聲,隨即又消散在了茫茫的黑夜裡。
寧靜總能使人空虛,空虛便會感傷往事。蘇十七坐在樹下,枕著手臂,靠著裸露出來的數根,昔日鳳鳴谷的種種緩緩的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一幕幕曾經溫馨的畫面,一寸寸鳳鳴谷之地在他的記憶深處出現,蘇十七眼中慢慢的泛紅了,或許上天就愛開這種玩笑。
只是這種離別為何要發生在他一個十四五歲少年的身上,自己的父親為何要狠心的將自己趕出鳳鳴谷。
慕然間,蘇十七腦海之中沒了溫馨的畫面,沒了鳳鳴谷的山河。有的只是蘇長淵那張冷酷而無情的臉,以及那句句能傷透自己內心的話語。
蘇十七心中慢慢的升起了一股怨氣,這種怨氣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越發的強烈。一種弒殺的渴望瞬間占據了他的心,蘇十七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天魔化血刃也似乎感受到了蘇十七的怒氣。也或許這一切本來就是天魔化血刃迷惑了他的心智所為,蘇十七抬手狠狠的往身前劈出了一刀。
一條血色的刃芒將身前的大地劈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痕,這一刀像是發泄出了心中的不平。蘇十七雙眼泛著血紅,咧著嘴仰天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滿是冷酷,儘是弒殺。
「哈哈哈哈哈哈。」
「天魔化血刃果然為魔教至寶。」
蘇十七聞言,滿是血紅的雙眼突然看向了身側的黑夜之中。
「誰?」
那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出是一個少年該有的聲音,更像是一個降世的惡魔。
黑暗之中突然嗖嗖的飛出了兩道濃黑的鬼氣,蘇十七抬手間揮動天魔化血刃,將飛來的鬼氣擊落。
就在蘇十七將鬼氣擊落的瞬間,鬼氣之聲大作,一個由鬼氣凝成的巨大骷髏頭將其圍困在了其中。
鬼氣之中飛出了七枚冰冷的法器,法器釋放出的陣陣鬼氣將蘇十七困束其間。骷髏的頭頂上,七鬼上人的身形出現。
「是你。」
蘇十七雖被天魔化血刃迷惑了心智,卻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七鬼上人。
「便是你七鬼爺爺。」
蘇十七奮力的掙扎,奈何他的手腳盡數被鬼氣束縛,任由他如何掙扎始終擺脫不了鬼氣的束縛。
「小子,納命來吧!」
七鬼上人話語間,單手結法,一道鬼氣飛出,化為一個巨大的鬼爪朝著蘇十七飛去。
「妖人,敢在我彌羅山撒野,是欺我彌羅山無人嗎?」
一陣怒喝之聲從天際傳來,像是天神的怒喝。帶著陣陣佛家的莊嚴的聲響,隨即兩道金光飛出,一道將七鬼上人的功法擊落。一道則是直直的打向了七鬼上人,七鬼上人躲避不及,被重創當場,一口鮮血噴出將身前的黑衣浸染。
「死禿驢,又是你?」
七鬼上人見來人,恨得牙根痒痒。他不知道為什麼寒燈總是跟自己過不去,他猙獰的神情似要將寒燈千刀萬剮。
但是此時保命要緊,七鬼上人連忙運轉功法結出一道鬼氣,鬼氣又在霎時間分化為七道,朝著七個不同的方向逃走。
「還想逃。」
寒燈隨手捏訣,佛家金剛印瞬間凝結。脖子上的念珠再次懸浮在了虛空,他朝著身前一點。七枚念珠朝著七個不同的方向急速的激射而去。
「砰砰砰。」
只聽得幾聲爆裂聲響起,那七道鬼氣被佛光擊散。隨即七道鬼氣迅速凝結為一道,朝著遠處逃遁而去。
寒燈見狀,朝著虛空打出一掌,一個碩大的卍字金光飛入鬼氣之中。
金光硬生生的打在了七鬼上人的後背之上,七鬼上人一陣踉蹌,覺得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
求生的本能下,七鬼上人手中的攝魂釘飛出,七道濃厚的玄陰鬼氣在其身後凝結出了一道鬼氣之牆。
他也再度化為七道黑色的鬼氣,朝著七個不同的方向飛走。
寒燈見狀,手中佛法催動。朝著鬼氣之牆擊打而去,看似堅不可破的鬼氣之牆,被寒燈隨手擊破。
趁此機會,七鬼上人已經逃離了老遠。寒燈見狀也沒有在繼續追趕,他回到蘇十七的身旁,結出法訣將束縛蘇十七的鬼氣擊散。
又連連打出幾道法訣沒入蘇十七的體內,蘇十七泛著血紅的雙眼也慢慢恢復的正常,隨即倒地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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