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蘇玉兒才從南宮夔的懷中離開。
「死亡沼澤天氣多變,一處或許晴空萬里,一處或許暴雨連連。你渾身濕透了,雖然我們都是修真之人,都長時間穿著濕透的衣服也總歸不好。」
說罷蘇玉兒手中功法一起,一道火焰噴出將南宮夔的衣服烘乾。
「玉兒,沒想到你的涅槃聖訣修煉到此等收放自如的地步了。」
面對南宮夔的驚訝,蘇玉兒並沒有理會。
「我該回去了,長空叔叔若知道我許久未歸該擔心了。」
「玉兒,我們何時才能再見。」
「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這一面也算是我將心中的思念還你。我們本來就是仇深似海的敵人,我愛上你本就已經愧對先祖了,又怎麼敢痴心妄想再與你相見。」
「玉兒。」
南宮夔話語未完,蘇玉兒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南宮夔呆呆的愣在原地,他深深地嗅著還未散盡的蘇玉兒的清香。思念也註定會在他心中烙印得更深。
南宮夔眼中多有不舍,卻還是御空離開了此地。
他飛回了懷山等人避雨的山洞,此時大雨已經停了懷山等人還等在山洞之中。見南宮夔回來,他們這才繼續朝著死亡沼澤深處飛去。
南宮夔一路默默無語,他一直沉默著,腦海中都是對蘇玉兒的影子,都是對血道屠殺了鳳鳴谷族人的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會什麼要參與那次對鳳鳴谷的行動,若沒有相遇,便沒有這份苦苦的相思。
慢慢的,南宮夔的心中也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想法。自己出生的血道,養育自己長大的血道,自己一生的信仰真的是對的嗎?
見南宮夔回來以後的改變,易水和懷山都不由得心中疑惑。但是礙於身份,二人始終沒有開口詢問罷了。
終於,一行人經過了數日御空飛行,來到了血妖族的腹地。
二十年的時間,靠逃回來的幾隻血妖根本就不夠恢復血妖族元氣的。不過這次南宮夔卻沒有出手誅殺血妖,這或許也跟心中的變化有關係吧。
他們將血妖控住後,南宮夔與懷山、易水二人朝著血妖族居住的古老山洞走去了。
一進入山洞之中,強烈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尋著這股血腥氣息,南宮夔等人很快便來到了血妖族族長昔日的石室。
石室之中血腥氣息更濃,只不過幾人卻沒有找到這血腥氣息的源頭。原本懷山是想通過逼問血妖獲得血池的位置,卻被南宮夔阻止了。
幾人又在石室之中摸索了許久,這才終於找到了石室之中的暗門。三人沿著暗門小道一路朝著血池走來,不久便走到了血池上空的高台。
南宮夔見到眼前的場景,饒是自己出生血道還是不由得心中驚嘆。他緩緩地掏出了懷中的血色小瓶,手中的動作遲疑不決。
但最終還是運轉了血道功法,將手中的小瓶催動。
那小瓶發出了陣陣的低鳴之聲,隨即暗紅光芒大漲小瓶也變得比先前大了好幾倍。一陣暗紅的光芒從瓶口飛出,將身下整個血池都籠罩在了其間。
血池被暗紅的光芒籠罩,一陣翻騰。激起的血色浪花打在血池邊,血腥氣息越發的濃了。
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身下血池之中的血水才被小瓶盡數地收完。南宮夔一道法訣打在小瓶的身上,小瓶恢復了原先的樣貌落在了南宮夔的手中。
他心情有些沉重地將小瓶收在了懷裡,折身離開了此地。
回到鳳鳴谷之中的蘇玉兒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在仇恨和情愛之中她不知道該怎樣做出抉擇。
思念得越深族人的仇恨也便越濃,蘇玉兒埋頭走在鳳鳴谷的廣場之上,空蕩蕩的廣場如同她此時空蕩蕩的心。
「師姑。」
林婉兒的聲音從廣場的另一端傳來,蘇玉兒這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師姑,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蘇玉兒聞言,心中竟是莫名的有些慌亂了起來。這一刻,她連看林婉兒似乎都變得有些心虛。
於是蘇玉兒連忙找了一個藉口,將心中所有的複雜之情都化作風大的藉口。
蘇玉兒說完,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連忙逃離了此地。只留下林婉兒一個人在廣場上看著蘇玉兒那狼狽離去的身形。
蘇長空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此地,他也默默地看著蘇玉兒離去的背影。只是蘇長空畢竟不是林婉兒,他自然是知曉蘇玉兒心中之事的。
於是蘇長空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嘆息也將林婉兒的目光拉了回來。
「哎,這世間最為複雜的,果然當屬情感二字。」
「師公,你在說什麼?」
蘇長空看著眼前一臉天真的林婉兒,心中卻也欣慰。
「你雖說年歲也不小了,卻一直在追求這修真之事。關於這男女之間的情愛未曾體驗過,自然不會明白你師姑的心。」
林婉兒聞言,又朝著蘇玉兒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心中默默的嘀咕著。
「師姑的心,師姑什麼樣的心?」
思量間,見蘇長空正欲轉身離去,林婉兒連忙快步跟上了蘇長空詢問道:「師公,師父何時回來?」
「怎麼,師公教不好你嗎?」
「師公教得可好了,婉兒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只是婉兒想師父了。」
「哈哈哈哈,你師父啊他畢竟不同常人。他肩上的擔子太重,他經歷的太多,這世間有太多與他有關無關的事情都需要他去處理。這二十年來,你師父回這鳳鳴谷的次數也不過十指之數。」
「啊!師父這麼忙碌的嗎?早知道我就陪在師父的身邊了。」
聞言,蘇長空的眼中閃過了對林婉兒的讚許。
「婉兒啊!你師父一生太過於坎坷,所遇之事便是老夫遇上更多的也都是束手無策。我以為生死已經是世間最為痛苦之事了,誰知你師父的經歷比起生死還難上三分。你跟在他的身邊他會分心,你的修煉也會頗有影響。還是在這鳳鳴谷,在師公的身邊好啊!」
蘇長空語重心長的對林婉兒說著,林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與蘇長空一起走入了大殿之中。
空桑山大殿之中,令狐川正盤膝坐在主位之上,身下跪倒幾名從嶺東鎮逃回來的弟子。
「哦,這麼說有人已經來到了我空桑山地界了,來人使用的是什麼法寶?長相如何?共多少人來?」
「回老祖的話,一共十餘人,領頭之人使用的也是一柄能催動血光的法寶。那法寶好不厲害,僅僅一個個照面便將擊殺了我們大半的人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白衣女子。」
令狐川聞言,沉吟了片刻,腦海之中立馬便出現了蘇十七的身影。
「莫非是他?能一出手便誅殺我數十門人,看來此子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吩咐下去,這幾天所有在外的門人盡數地回籠山門。我想他們還會前往嶺南等城鎮,派出人手暗中觀察他們的行蹤,加強山門巡邏陌生之人一律先殺後報。」
「是。」
身下的兩名血道門人領命離去,令狐川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蘇十七,血魂幡祭煉的關鍵時候,我便讓你再多活幾天。」
說罷,令狐川身形化為一道血光消失在了原地。
血道密室之中,令狐川的身影出現在了此地。此密室寬大足有百丈,整個密室除了一個七八十丈大小的血池外便只剩下一個蒲團。
血池的上空血魂幡正緩緩地漂浮著,血魂幡周身被血光包裹。那些血光與身下的血水相接,將這些血水緩緩的吸入其中。
令狐川緩步走到了密室正前方的蒲團之上,盤膝坐了下去。
他手中一道法訣打出,血道功法瞬間運轉而開。血光打在了血魂幡上,血魂幡的血光瞬間大漲吸收血水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起來。
一個個血魂在血水的注入下,緩緩的朝著一張猙獰的面孔處凝結。那張面孔隱藏在血光之中,雖模糊一片卻讓人感受到了其身上那股強大的弒殺之力。
這等力量是一股讓人窒息的力量,似乎只要這股力量大成,整個天下間便難以找出另一股與之匹敵的力量。
這也是令狐川一直苦苦追尋的修羅之力,見血光之中那修羅面孔,令狐川臉上一陣陣的弒殺和瘋狂。
「待這修羅之力大成,我便殺盡無極崖之人,以報當年之仇。若谷老兒,道沖老兒。所有的屈辱和仇恨我都會讓你們十倍奉還的。」
空桑山外的嶺西城,蘇十七和白靈的身形落在了這裡。見嶺西城的情況和嶺東城相差無幾,蘇十七二人在城鎮上尋走了片刻又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了。
嶺北同樣的狼藉,蘇十七二人沒有在做停留徑直的朝著嶺南城飛去。
嶺南城或許是遠離空桑山的緣故,血道之人還未曾對嶺南展開血洗。不過一路上,蘇十七二人看到了大批的難民朝著嶺南涌去,這些都是嶺東、嶺西、嶺北三城中倖存下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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