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古錄 第三章 艱難的抉擇

    「殺男！」

    關鍵時刻，盤易出手，長劍橫空拋出，在男孩的匕首刺到女孩的前一剎那，長劍直接斬斷男孩的大好頭顱。

    在電光火石見，盤易已經做出決定，殺男孩，救下女孩。

    男孩握著匕首的手，因為慣性依舊往下，不過身死的他沒有多少力道，被劇烈掙扎的女孩掙開，匕首划過，卻只是在她脖頸留下個不大不小，不致命的口子……

    這是在幻境破滅前，盤易最後看到的一幕；心中五味具雜，眼中也滿是複雜之色。

    他不知，他最後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回歸現實，盤易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前輩最後兩問給他的衝擊太大了，特別是最後一問，沒有絲毫的猶豫時間。

    第三問雖然沒有第二問滔天的煞氣，可內心自己給自己的壓力一點兒不小。

    「為什麼殺男？」

    沒有給盤易喘息的時間，前輩平靜的追問，聲音不大，語氣不強烈，可每一個字都好似洪鐘大鼓般，敲在盤易心口，拷問本心。

    「比起女孩的，我更看男孩不順眼。」

    盤易強穩心神，目光和前輩對視，雖還有些懦弱，但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那男孩好像罪不至死啊？」

    「別無選擇，我只能兩害取其輕。」

    「呵，」前輩笑了，笑容只有微不可查的一絲，盤易不知這笑容是欣賞，還是不屑：「那你為什麼不選擇制止他們呢？」

    前輩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盤易心頭響起，不由捫心自問——自己怎麼沒想到？

    不過盤易嘴裡，卻道：「制的了一時，制不了一世。要是放任兩人爭鬥，說不定會造成更多的人死亡。」

    「是的真如此？還是之前你沒想到，現在卻說些推脫之言？」前輩沒有放過盤易，繼續追問道。

    「……」

    盤易想要沉默，因為前輩說的就是事實，他無從辯解。

    可盤易又有些不甘，他想要說些什麼，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如何想的不重要，事實就是如此。」

    「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如何選擇？」前輩再問。

    「……」

    盤易愣住了，甚至暗中不由腹議，前輩每次的問話，雖然看似很簡單，但他怎麼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之前盤易沒有多想，也沒有時間給他多想；就選個自己看不順眼的殺了。

    現在，再給他一個機會，盤易該何去何從？

    是制止？

    還是依舊殺男？

    制止，會不會表現他意志不堅定？讓前輩失望？

    殺男，可依情況分析來看，很明顯制止就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不也會讓前輩失望？

    忽然，盤易腦海中想到了蕭倩對他的一個要求——

    做人，要自私！

    那……不管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不好？反正，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

    可這樣，前輩會不會覺得我無情無義？

    心中糾結萬分，一直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該怎麼做該如何取捨，盤易千頭萬緒……

    千萬頭思緒在盤易腦海中交織，盤易只覺得自己越理越亂，每一個選擇都有利有弊，他到底該選那一條？

    前輩默默看著盤易，像是知道盤易的處境，沒有打擾。

    突然，一道靈光在盤易心頭升起，前輩最初的問題迴蕩在盤易心頭——殺誰？

    是啊，前輩只是問殺誰，我想那麼多幹嘛？

    「殺男！」盤易猛的抬起頭，堅毅道，說出這兩個字後，盤易只感覺自己身上好似有一座大山被掀起，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鬆。

    望天，天是那麼藍；望地，地是那麼闊。

    「哦？」前輩再次笑道：「為何？」

    「我看他不順眼！」

    這個問題，是前輩第二次問，盤易也是第二次回答。兩次的回答，一模一樣，不過盤易自己的感覺，卻全然不一樣。

    兩次，盤易都選擇了殺男，而兩次殺男的原因也都一模一樣——都是盤易看不順眼。

    可在這兩次之間，盤易心神經歷了一番洗禮，對他以後修行好處多多。

    第一次，殺男這個決定，是盤易在短時間內，下意識的做出的選擇，回答亦是如此。根本沒有去考慮那麼多。

    而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中間，盤易迷茫了，前輩幾個問話，就把盤易帶到了十字路口，每條前路都好似代表著一番風景，可又好似隱藏著無底深淵。

    在這個關鍵的轉折點，盤易考慮了很多，

    這樣做是不是對女孩/男孩不公平？

    這個選擇是不是最恰當的？

    如果選擇了這條路，前輩會怎麼看他？

    答應蕭倩要自私點兒，那是不是對兩個小屁孩也要如此？

    ……

    而二次回答，是在糾結的最深的時候，盤易猛然意識到，前輩只是問他要殺誰，這和其他東西有什麼關係？

    拋去枝葉，不去想那麼多，盤易銘心自問，他會殺誰？

    當然是殺男孩！

    或許會有更好的選擇；或許其他人大都會做出其他選擇；或許選擇這個，前輩會對他印象不好；或許……

    可這都與盤易有何關係？

    現在的盤易看男孩不順眼，就殺男孩！

    順應本心便是如此。

    到了第二次回答，雖然答案和第一次一模一樣，可盤易不再迷茫了，不再不知所謂。

    看山是山。

    看山不是山。

    看山依舊是山。

    看山三境，盤易短時間內便經歷了一遍，縱然以後在其他事上還可能迷茫，但也可謂是收穫頗豐。

    這是最為神秘的心境提升，雖然看似沒好處，但在明里暗裡，它都不可或缺。

    「好！」前輩點頭，顯然盤易的變化他看在眼裡，頗為滿意。

    第三問沒有正確的結果，也沒有錯誤的選擇。

    選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在其中明悟了本心，任何選擇都是對的；可要明悟不了，什麼選擇都是錯的。

    「前輩，我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盤易平復自己的心情，望了下前輩，忐忑道。

    「哦？什麼問題，問吧。」

    有些緊張的盤易，咽了口吐沫，畏首畏尾道：「要是前輩您老人家的話，會如何選擇？」

    「本座？」前輩一愣，沒有想到盤易會這樣問，不過他也沒猶豫，直接毫不在乎的回道：「兩個都殺了不就完了？省得礙眼。」

    「啊？」盤易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問題，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本心如何。前輩這樣回答，盤易總覺得自己有羊入虎口的感覺……

    跟前輩修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