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出現了這種情況?」帝江皺著眉頭,上下審視崇山。
「已經渡過危險期!」崇山有些苦笑,想起當時的症狀,控制內心欲望的艱難,心中不由一陣後怕。
「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帝江將整篇功法在腦海中過濾一遍,試驗著模擬修煉一番,卻不得要領。
功法是本尊推演而出,雖說內中細節,框架構造都明白,終究是沒有親自修煉,不了解其中的功效作用。
「總結了一些,效果不是很好。」說起這個,崇山有些鬱悶,從發現到現在,能夠自主破除障礙的很少,大部分選擇了壓制,儘量少催動功法。
這也是一個選擇,這樣一來,不能催動功法,修為停滯不前不說,反而有更多的人處於暴躁嗜血狀態。
「堵不如疏!一味的壓制,負面情緒反而會越積越多,直到不能壓制,一次性爆發出來,更會造成不可彌補的創傷。」細細聽完崇山的描述,帝江給出意見。「他們需要釋放,完全釋放出來,戰勝欲望,戰勝自己才能跨過這道坎。」
「兄弟們不敢!」崇山心中苦惱。
「有什麼不敢的?怕控制不了給部落帶來傷害?」帝江停頓下來,他理解眾人的心思,都是無家可歸的漢子,好不容易有個家,有了部落,有了親善的族群,怎麼捨得讓族群受到傷害,寧願自己受苦,自己在苦難中掙扎,也不願給部落,給部族親人帶來創傷。
「這樣吧,明天集合,有我在旁看著,應該不會出現問題。」
「可是頭兒,你今天剛回來,身體……」
「就這樣吧!」帝江打斷崇山,沒有在交談下去的欲望。崇山無奈的站起身,還想說些什麼,只是看到帝江堅定的眼神,不得不將嘴邊的話咽下去。
人,需要支撐,需要互相理解,有包容,才能活的快樂,才能夠站得穩。不都是這樣嘛,為對方著想,設身處地的,自己本身會快樂,對方心裡暖暖的,大家的交情才不會出現問題,才能保持長久。自私自利,一心只為自己,有那個交到好朋友?這樣的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有人雪中送炭嗎?還是落井下石?
這是作為人的一個基本條件,也是一種責任。
帝江在為部落考慮,為稱呼他一聲頭兒的弟兄著想,他沒有離心離德,這也是人群湧來看望他,真心來探望病情的原因。他站得穩,只因有一群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兄弟作支撐,做後盾。其中就包括崇山,作為回報,崇山擁護他,照顧他,同時在時刻為他考慮。
事情都是相互的,你給我一分好,我還你十分好!人只有這樣,相互扶持著,才能走的更遠。
幽暗寂靜在叢林中靜靜的流淌,沉澱著歷史的塵埃,落葉飄飄蕩蕩,破碎了彩色的光斑。
沙沙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沉寂良久的寂靜,一群人安靜的行進,沒有嬉笑,沒有碰撞,只有腳步聲。
已經三天了,從部落出發,穿過熟悉的叢林,踏上了從未踏上的土地,熟悉感消失,陌生時刻衝擊著心神,剛出發時,大家還有說有笑,只當是一次遊獵,與好久不見的頭兒一起,心中興奮,壓抑不住的興奮。
與頭兒時刻在一起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哦,那時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大家剛認識,在炮灰營一起圍繞在頭兒的身邊,並肩殺敵,一起戰鬥,互相扶持,一起逃離炮灰營,那時是多麼美好的時光,逃離炮灰營後,大家分散了,返回各自生存的部落,尋找著失散的部族,那一段時間是孤寂的是悲傷的,知道大家在次聚到一起,保護著頭兒的兄弟,只是頭兒失陷在大都。
頭兒出現了,伴隨著雷光電閃,只是那一刻大家沒有見面,最後還是在部落中相見,熟悉中帶著陌生,頭兒說他是一具分身。分身?嗯,管他怎麼來的,只要知道他是頭兒,是我們的頭兒就可以了,至於大都的那個,後來聽說了,大都毀滅,成了廢墟,也許當時隨著大都一起毀滅了吧!
反正再也沒有見過,管他呢。只要頭兒在身邊就可以,同樣的性情,同樣的為大家考慮,人沒變,性格沒變,他還是他,是曾經熟知的頭兒。
只是建起部落後,大家一直聚少離多,這次終於有機會,有機會在一起行進,與頭兒,與兄弟們!
崇山錯後一步,緊緊跟隨在帝江的身後,心中不由的回憶起過往,有快樂,有艱難,唯獨沒有痛苦,大家一起的日子充滿歡笑。
走過幽深的叢林,眼前一片光亮,沒有樹木的遮擋,陽光直接播撒下來,照在每個人的身上,同時掃去了眾人心中的黑暗。只是大家依舊沒有說話的興趣,哪怕是眼前奇特的岩石森林,同樣引不起說話的欲望,帝江沒有停下腳步,崇山沒有停下步伐,剩餘的九十八位兄弟毫不猶豫的踏出腳步。跟隨著前面的頭兒,哪怕是刀山火海,依舊堅定不移。
奇特的森林,由各種奇岩怪石所構築而成,無數高大的岩柱林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稜角造型,遠遠看去,千奇百怪的岩柱的奇特造型,似是無數的妖魔鬼怪在張牙舞爪。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凌亂的點綴著,給人一種星羅密布的感覺。
這裡荒涼孤寂,沒有一絲生命存在的跡象。它孤立的存在,似是千古萬載不曾有過足跡。
行走在這個奇岩遍生的土地上,除了偶而呼嘯而過的嗚嗚風聲,只有大家前進時發出來的喀喀腳步聲,到最後,大家甚至開始不自覺的放輕腳步,深怕打破這片寂靜。
沒有說話聲,沒有腳步聲,只有風聲,吹過岩柱,從身上掃過,讓眾人不自覺的陷入安靜之中,甚至連呼吸聲,都變的細長,不再發出聲響。
他們就像一群塗抹上不同顏色紙人,隨著風,在石林中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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