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不遠處的花壇邊,一個年輕人在悠然喝酒,尹鴻飛不由的挑了下眉頭,有點不悅。
自從他這位仙門弟子駕臨姜家後,姜家上上下下,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的敬佩在側?
那些下人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幾乎卑微到泥土裡。
而這個年輕人的悠然姿態,卻顯的格格不入,令他莫名的有點不爽。
當注意到姜七夜身上的巡城司官服,他突然目光一凝,似乎已經想到了姜七夜的身份,臉色變的陰晴不定。
就在他猶豫著是否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姜七夜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已然收回視線,繼續觀察花叢中幾隻爭食的鳥雀。
似乎對那幾隻鳥雀的興趣,比對他這位仙門弟子還要大得多。
尹鴻飛心頭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
他想要發作,但一貫的高傲,又讓他不屑跟一個凡夫俗子一般見識,更何況是一個將死之人。
最終他只是冷冷的瞪了姜振東一眼,重重拂袖離去,搞得姜振東一頭霧水。
姜七夜將尹鴻飛的神色舉止盡收眼底,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淡淡的譏嘲。
呵,一個自命不凡的仙二代而已。
仗著身份背景目空一切,也能耍點小手段,奈何心計淺顯,城府有限,天賦實力也一般般。
這種人看似可怕,實則不難對付。
讓你先囂張幾天吧。
等老子再撿幾天修為,就讓你感受一下這個世道的險惡
姜振東恭敬的送走了尹鴻飛,又很快折回客廳,在門口冷冷的看了姜七夜一眼:「給我滾進來!」
姜七夜也不以為意,將最後一口酒喝光,不緊不慢的起身,走進了客廳。
卻不想,剛剛進門,立刻迎來一聲冷喝:「跪下!」
姜七夜抬頭看了姜振東一眼,眉頭挑了挑,站著沒動。
「你可知錯!」
姜振東坐居上方,眉頭挑了挑,面色陰沉的看著姜七夜,仿佛一頭即將發怒的狂獅。
姜七夜淡淡的回應道:「不知!」
「你」
姜振東剛想呵斥,門口又進來一人。
「吆,這又是怎麼了?小七怎麼又挨訓了?」
來的是一個身材魁梧、壯如狗熊的中年男子,正是姜七夜的四叔,姜振北。
姜振北走進來,大大咧咧的笑道:「大哥,你對小七實在是過於嚴厲了,小七都是快要成親的人了,你不能老把他當小孩子訓啊!
咦,小七這身官服不錯啊,這是升官了吧?那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你給我閉嘴!一邊待著去!」
姜振東狠狠的瞪了姜振北一眼。
「哎。好吧,我不說話就是了。」
姜振北脖子一縮,立刻啞火了。
他大大咧咧的坐到邊上的一張椅子上,同時給了姜七夜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樣子很是滑稽。
這些年來,每當姜七夜被父親責罰時,四叔姜振北經常會有意無意的「路過」,順便插科打諢,幫他解圍。
不過四叔自己都不大著調,幫忙的效果很有限。
大多時候他非但沒能幫到姜七夜,反而牽扯到他自己那一攤子爛事,最後往往是兩人一塊倒霉。
「說吧,昨天晚上你去哪了?」姜振東冷冷的喝問道。
姜七夜眉梢一動,坦然道:「麗香苑!」
「哎呀呀!小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四叔姜振北突然跳了起來,指著姜七夜大怒道:「你小子去麗香苑快活,怎能不喊上四叔呢!你簡直就是大不孝啊!叔這些年都白疼你了——」
砰!
姜振北還沒說完,就連人帶椅子,被姜振東隔空一掌拍出了客廳。
姜七夜呆愣了一霎,簡直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四叔是來解圍的,還是來火上澆油的。
姜振東看都不看門外慘呼的姜振北,只是冷眼盯著姜七夜,沉聲道:「給我一個理由!」
姜七夜絲毫不慌,理由張口就來:「監視尹鴻飛!」
「嗯?」
姜振東已經準備發難了,聽到這個理由,不由的驚訝了一下。
他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問道:「可有收穫?」
「有!」
姜七夜抬頭看著父親,平靜的說道:「尹鴻飛讓我們暗殺秦無炎,事後很可能打算滅口。
另外,秦無炎並非世俗中人,而是寒陽派的真傳弟子,甚至他將會是寒陽派的下任掌門。」
他並沒有說出尹鴻飛在故意針對他。
因為這沒有意義。
他的這位便宜父親,不會在乎他的安危。
「什麼!尹鴻飛打算事後對我們姜家滅口?他真是這麼說的?」姜振東臉色一沉。
「他沒有明說,但有這個意思。」姜七夜說道。
這時他注意到,姜振東只在意尹鴻飛是否滅口,而對秦無炎的身份,並不吃驚。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莫非姜振東早就知道秦無炎的真實身份?
姜七夜面色不動,心頭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姜振東沉吟了一霎,目光冷淡的看著姜七夜,面無表情道:「這件事恐怕是你有所誤解,我們姜家向來對星雲宗忠心耿耿,每年都有上供大量財物,星雲宗絕不會這麼做的。
暗殺秦無炎的事,你儘快去做!出去吧!」
「儘快去做?」
姜七夜不禁臉色「大變」,故作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後果?
對方可是寒陽派的未來掌門!
一旦事情敗露,不僅僅是我會死,只怕整個姜家都要面臨滅頂之災!」
姜振東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說道:「我是姜家之主,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聽從命令就夠了。
為家族付出一切,是每一個姜家子弟應有的覺悟。
你注意做得隱蔽些,不要暴露了自己。
如果事情辦砸了,記得處理好收尾,不要牽扯到家族,就說是宣王府讓你這麼幹的。
你是紅玉郡主的未婚夫,相信對方看在宣王府的面子上,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姜七夜皺眉道:「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出去!」
姜振東目光冰冷,毫無一絲感情色彩。
姜七夜與姜振東冷冷的對視了數秒,突然呵呵一笑,果斷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背後又傳來姜振東的冷漠聲音:「去祠堂跪一夜!就算你去麗香苑另有緣由,但你自作主張,依然是錯!」
姜七夜腳步絲毫不做停頓,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跪祠堂?
呵!
跪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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