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藝術家 2358小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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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文，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不做演員也不做歌手之後，生活會怎麼樣？」史蒂夫喬布斯有些突然地就提起了這個話題，與之前歡快輕鬆的氣氛截然不同。這不是典型的史蒂夫喬布斯，雖然他的聲音沒有什麼變化，但埃文貝爾卻可以從他的話語本身中聽到對於未來的恐懼。

    埃文貝爾呵呵地笑了兩聲，「怎麼，上次是英年早逝的話題，現在就是提早退休的話題了？」如此直白的反擊讓史蒂夫喬布斯原本略顯緊繃的臉龐不由自主就又再次放鬆了下來。

    史蒂夫喬布斯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軟弱的，從來都不願意，即使是在妻子面前也是如此，更不要說埃文貝爾了。但埃文貝爾卻有一種特別的睿智，不僅僅是超越年齡界限的成熟，更是看破紅塵的悠然，這一點在埃文貝爾的音樂之中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史蒂夫喬布斯不會將自己的軟弱展示給埃文貝爾看，但他卻十分樂於與埃文貝爾聊天談話，這是一種享受。

    「我當然想過。」埃文貝爾開過玩笑之後，很直接地就坦誠了自己的想法，「我在『黑天鵝』這部電影裡寫過這樣一句台詞：每個偉大的事業都有結束的一天。這和生命總是會迎來一個終點，是一個道理。而作為演員作為歌手，娛樂圈光鮮亮麗的生活更是如此，即使再偉大的演員、歌手或者導演。事業都有結束的一天。」

    邁克爾傑克遜輝煌一時，但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雖然人氣依舊不俗，但終究是不復當年之用。最後更是落得一個淒涼的結局；在上個世紀八十、九十年代紅極一時的惠特尼休斯頓也是如此，又有誰能夠預料到她最終會孤獨地在酒店房間裡去世呢；而披頭士更是在巔峰時刻因為樂隊內部的分歧而導致了解散……更不要說那些依靠面容吃飯的花瓶演員了，容顏老去的那一天，就是娛樂生涯的終點。

    「長遠的不說，就說一場演唱會的結束，我不知道你是否到現場看過演唱會，那是一種很棒的經歷。」埃文貝爾看向了遠方。彷佛眼前就是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從演唱會開始之前幾個小時，場地里就有無數歌迷湧進來。將周圍都擠得水泄不通，每一個人都興奮地討論著即將開始的表演，就好像一點點火星就可以把現場的空氣點燃。

    「演唱會開始之後，那種四面八方爆發出來的熱情。尖叫、吶喊、歡呼、眼淚、笑容。匯集在一起，站在舞台上，你會以為自己擁有全世界；而站在觀眾席之中，你會以為這就是世界的中心，這種火熱甚至足以讓血液沸騰得將自己化成灰燼。表演結束時，所有人都是如此依依不捨，一句『安可』都不足以形容內心的激動，十句、百句、千句的『安可』連成一片。比海嘯來臨時還要波瀾壯闊。」

    埃文貝爾的話語是如此生動如此形象，史蒂夫喬布斯沒有開口。他的眼睛也彷佛出現了演唱會那喧鬧震天的景象，不由自主就閉上了眼睛，在腦海里加入那全場一起狂歡的行列。

    「可是，再精彩的表演也有結束的一刻，就好像再熱鬧的宴席也有告別的一天一樣。當演唱會結束時，曲終人散，全場觀眾悄然消失，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劇場。如果在這個時候再次走上舞台，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埃文貝爾想起了自己當初離開百老匯的時候，他依依不捨地重新走上了舞台，「空氣里彷佛還殘留著呼喊聲，但眼前卻已經空無一人了；燈光里似乎還帶著之前的炙熱，但恍恍惚惚卻一點一點在消散；舞台上就可以感受到那洶湧的熱情，但除了自己腳步的回聲之外就沒有更多的聲響了……華麗的表演結束了，只留下一盞昏黃的燈光，不是寂寞，只是失落。」

    埃文貝爾的話語，讓史蒂夫喬布斯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演唱會結束之後的舞台是如此栩栩如生，天空中逐漸往西邊移動的太陽就好像是孤零零在頭頂上晃悠的最後一盞留明燈一般，有些晃眼，還有些寂寥。

    「所以我想，離開舞台之後的生活大抵也就是如此吧。」埃文貝爾輕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對於舞台依舊戀戀不捨，但觀眾卻已經散場了，所有人都已經向前看了，即使再繼續留在舞台上，也找不到掌聲了。所以，離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埃文貝爾頓了頓，彷佛是想要等史蒂夫喬布斯來接話，但顯然對方依舊沒有說話的打算，埃文貝爾只好繼續說了下去，「結束了娛樂圈的生活之後，我也許會四處旅行，嘗試一下拍攝紀錄片，你知道的，世界各個角落總是有著無數值得挖掘的畫面，等待著我們用真實的鏡頭記錄下來。當然，如果徹底告別娛樂產業，就連幕後也不相關，我可能會成為一名老師，畫畫設計圖、寫寫心理學論文，然後再開發一點興趣，尋求新的人生目標。」

    「老師？」史蒂夫喬布斯終於開口了，帶著戲謔口吻地看向了埃文貝爾。

    埃文貝爾不由啞然失笑，「是，老師這樣帶有固定性質的生活似乎不是我的本質。但我是說，到世界各地需要的地方去支教，比如說非洲，比如說一切飽受戰亂困擾的地區。」

    「看不出來你有如此偉大的志向。」史蒂夫喬布斯調侃了一句。

    埃文貝爾連忙搖頭，「不，我可不是想要改變世界、徵求地球什麼的。只是我的前半生生活在鎂光燈之下，說白了，其實就是無數觀眾支持我的工作，讓我享受了人生；那麼未來也許付出會比較適合我，畢竟在付出的過程中我也有收穫。更何況，我本來就是一個喜歡四處旅行的人，還說不準到底是誰的收穫更大呢。」

    史蒂夫喬布斯露出了一個笑容。埃文貝爾總是如此，他對於自己的人生有著清晰的認識，不會動不動就上升到什麼全人類的高度，埃文貝爾不會否認自己的出發點就是為了自己，包括製作電影、製作音樂，他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但同時埃文貝爾又不會盲目自大，他有清楚的自知之明，他不會認為地球就是圍繞自己而轉地，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為他人著想。也許，這就是埃文貝爾的魅力吧。

    「怎麼，你想提前退休？」埃文貝爾轉過頭，突然向史蒂夫喬布斯提問到。

    史蒂夫喬布斯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離不開工作的。「那你呢？想了那麼多，不會真的有提前退休的想法吧？」

    埃文貝爾此時卻是笑了起來，「你看八卦雜誌看得還不夠多吧。」這句話頓時讓史蒂夫喬布斯愣住了，「我隨時都有離開的想法，因為我從來不認為我就是娛樂圈裡不可或缺的存在，也許我是獨一無二的，但娛樂圈並不是非我不可的。」

    埃文貝爾時不時就突然銷聲匿跡，徹底消失在群眾的視線之內，然後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又突然出現。這就是埃文貝爾的風格，也是他的個性。「所以，未來某一天，我又突然背起背包消失了，或者再次進入大學進修，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大學？你是認真的？」史蒂夫喬布斯聽到這個關鍵詞，頓時就開始皺眉了，惹得埃文貝爾拍掌大笑起來。

    史蒂夫喬布斯看著眼前笑得格外燦爛的埃文貝爾，他其實是想問，上次埃文貝爾送給自己的那份禮物，「英年早逝（if.i.die.young）」，他很喜歡，他也在「六」這張專輯裡聽到了。但是史蒂夫喬布斯想要詢問一下，埃文貝爾能否現場演唱一次給他聽。

    可是，這樣的請求史蒂夫喬布斯說不出口，不是面子問題，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猶豫再三，史蒂夫喬布斯最後也還是沒有提出來，只是在埃文貝爾離開之前提了一句，「埃文，上次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埃文貝爾握住史蒂夫喬布斯的右手，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那只是一個小禮物罷了，你喜歡就好。」說完之後，埃文貝爾腦袋裡想了想，又接著說到，「也許不久之後我還可以再送你一份禮物，希望能夠成為你康復出院的禮物。至於是什麼禮物，我現在就不公開了，作為一個懸念吧。」

    史蒂夫喬布斯用力握了握埃文貝爾的右手，「ipad2怎麼樣？」目前正在開發階段的ipad2預定在三月份正式發行，史蒂夫喬布斯可是報以了很大期望。

    埃文貝爾撇撇嘴，「不要談工作，記得嗎？我離開的時候，勞倫可是會拷問我的。」一句話頓時讓史蒂夫喬布斯無奈起來。但埃文貝爾卻沒有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鬆開了右手，順帶在空中揮了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埃文貝爾那朝氣蓬勃的身影，史蒂夫喬布斯也終於感受到了午後陽光的溫暖，肩膀的肌肉線條都顯得放鬆了許多。

    今天的一萬二更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