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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學院欠你一個提名。」面對克里斯多福-諾蘭的祝賀,埃文-貝爾卻是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最終得獎者我不確定,但我覺得你值得一個提名。」最終的得獎者就是埃文-貝爾自己,這一句話玄妙異常,讓克里斯多福-諾蘭不由就笑了起來。
雖然埃文-貝爾一直就不是苦苦追求小金人的那種類型,克里斯多福-諾蘭也不是;但必須承認的是,拍攝出「蝙蝠俠前傳:黑暗騎士」這樣傑出作品的克里斯多福-諾蘭,絕對值得奧斯卡的一個最佳導演提名肯定。這就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值得一座奧斯卡影帝小金人是一個道理。
克里斯多福-諾蘭笑了起來,拍了拍埃文-貝爾的手臂,「夥計,記得下一次多為我拉拉票。」這難得一見的幽默,卻堪稱神來之筆,讓埃文-貝爾也笑出了聲。「巴里找你了沒有?」克里斯多福-諾蘭四周看了看,似乎正在尋找巴里-梅耶的身影。
「恩,他甚至拿了2011年的提案來找我,上帝。」埃文-貝爾不由瞪圓了雙眼,巴里-梅耶現在確實是有些著急了,埃文-貝爾去年自己就只有一部「朱諾」問世,但一樣是票房、口碑、獎項完成了包攬,當然,埃文-貝爾為華納兄弟出演的「黑暗騎士」更是橫掃千軍,所以巴里-梅耶也越發急切起來。希望藉助埃文-貝爾的威勢再更上一層樓。特別是目前埃文-貝爾還沒有接手任何劇本的消息傳出來。
克里斯多福-諾蘭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你不能責備他。不是嗎?他正在為明年暑期檔的作品發愁呢,而你又一直不緊不慢的。」
埃文-貝爾攤手表示無奈,「我這個性估計就和大公司容易起衝突吧。」所以當初埃文-貝爾就沒有選擇和環球音樂簽約,否則即使他和憂鬱心境一起簽約了環球音樂,估計之後也是一場災難。
這讓克里斯多福-諾蘭的嘴角的笑容也不由有些無奈起來,「我現在手上有一個點子,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
「點子?說來聽聽。」埃文-貝爾興趣盎然地開口說到,左右看了看。找到了一張剛剛空下來的長沙發,就走過去坐了下來,「你和巴里提過了沒有?」
「沒有,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其實我已經寫了第一版的劇本,但覺得不夠好,所以還沒有和巴里提。」克里斯多福-諾蘭在埃文-貝爾的身邊坐了下來。
當初克里斯多福-諾蘭和華納兄弟簽署了合作協議。他們當初一共簽署了五部作品的協議,其中三部按照華納兄弟的想法進行,還有兩部則必須按照克里斯多福-諾蘭的意願進行。目前,克里斯多福-諾蘭已經拍攝了「俠影之謎」和「黑暗騎士」這兩部蝙蝠俠系列,而「致命魔術」則是按照克里斯多福-諾蘭的構思拍攝的,現在克里斯多福-諾蘭又要按照自己的構思來籌備一部新作了。
埃文-貝爾笑了起來。「你都把第一版劇本創作出來了,但依舊覺得不夠好,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的點子,居然會讓你思考得如此深刻。」這也是埃文-貝爾和克里斯多福-諾蘭談話總是如此投機的原因。他們對於劇本、對於作品堪稱苛刻的追求,總是在精益求精。而且兩個人每一次的談話都可以火花四射,這絕對是一種享受。
「具體的劇本,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回去之後拿給你看。」克里斯多福-諾蘭也沒有客套,他今天過來找埃文-貝爾,就是為了這個劇本的事,雖然在奧斯卡之夜上談這件事似乎不合時宜,但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卻沒有什麼差別。
「其實這個點子是來源於我十六歲時的一個草稿,」克里斯多福-諾蘭開口說到,「我當時想把它拍成一個恐怖片,多年來我反覆考慮過多種形式,最終大約十年前我才決定,拍攝成為一個帶著科幻、冒險色彩的動作片,會是更好的選擇。」
「十年前,你構思『記憶碎片』的那段時間?」埃文-貝爾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克里斯多福-諾蘭點了點頭,「其實我在1992年閱讀過格雷厄姆-斯維夫特的『水之鄉』,你看過嗎?這是我的最愛。」埃文-貝爾搖了搖頭,「你真應該去看看,這本書真的太精彩了。它所展示的東西,在當時的我看起來是十分震撼的。」
說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克里斯多福-諾蘭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靜,不斷地捋著自己的頭髮,和手舞足蹈已經相去不遠了,「小說里安排了一系列平行的時間線,毫不費力地講述了整個故事,穿插了歷史和跟現代比較相近的各種時間線,而且還把這些時間線攔腰截斷。到最後,不誇張地說,即使作者不用把句子寫完,你去自行補充完整。」
埃文-貝爾沒有說話,但是大腦里卻開始細細地品味克里斯多福-諾蘭的這些話,雖然說在現在的環境中,有了「木蘭花」、「通天塔」、「撞車」這樣多線平行的敘事手法,但是這種講故事的手法可不是誰都能夠玩得轉的。
「從那時開始,我就學習去分析那些經典的電影,因為我想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指的是這些文學和電影的實驗,想要嘗試並且學會這些技巧,然後給予觀眾一個更加符合主流的體驗。」克里斯多福-諾蘭說話的速度很快,噼里啪啦地就是一大堆信息涌了過來,「能夠在講一個故事的時候,不被『平鋪直敘』的條條框框所束縛,這會讓人有一種強烈的解放感。」
埃文-貝爾點點頭。沒有說話。「記憶碎片」就是完全打亂了整個敘事時間的線性規則,製造出了一部絕對的經典。
「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有一系列探討真實的本質的電影在院線上映,比如說『黑客帝國』、『極光追殺令』、『異次元駭客』。」克里斯多福-諾蘭一一羅列,埃文-貝爾點了點頭,差了一句「搏擊俱樂部」,克里斯多福-諾蘭停頓想了想,「『搏擊俱樂部』某種程度上也是。這就好像是在我們生活的現實生活里,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每個人都會有恍惚覺得自己曾經到過這裡、曾經經歷過這一切的錯覺。」
「似曾相識(deja.vu)。」埃文-貝爾對這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因為這就是心理學上的一種理論,不過尚未得到真正的完善。
克里斯多福-諾蘭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笑容,他就知道埃文-貝爾能夠理解,「對,我就是想要拍攝一部這樣似曾相識的作品。不過我的著力點是,你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面會不會來源於夢境裡的作用。」
「夢境?」埃文-貝爾皺眉思考了一下,「從心理學上來解釋。更加合理的說法是因為人們接受到了太多的信息而沒有注意到信息的來源。熟悉感會來源於各種渠道,有些真實,有些卻是虛幻的。比如說,當你遇到自己已經忘記的小說描寫的情節時,可能會把它當做自己前世的記憶。或者,當身處在曾經看過電影的真實場景時。雖然表面上已經忘記了這部電影,但腦子裡還是會勾起驚心動魄的回憶。」心理學領域的知識,對於埃文-貝爾來說,依舊是他最熟悉的領域之一,「其實從心理學來說。人們有時根本不需要真實的記憶,大腦內部就有可能自己製造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是說。大腦內部對於一些虛幻記憶的模糊記憶,可能造成人們對現實生活的錯覺,如果不僅僅是似曾相識呢,比如說你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一個你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的畫面,你是否會誤以為著就是現實生活里發生的事,從而對你的思想、對你的決定都產生改變呢?」克里斯多福-諾蘭越發覺得關於心理學的這些東西有多值得挖掘的部分。
埃文-貝爾點點頭,「當然,這是理所當然的。當人們大腦製造出來的虛幻是具有關鍵含義的,那麼很有可能就會在現實里產生直接的折射。比如說,無肉不歡的人突然就成為了素食主義者,很有可能就是夢境或者以前發生場景從而導致的一個『似曾相識』,從而引發了從心理到生理的一系列改變。」
心理學,玄之又玄的一門學問,永遠都是學無止境的。
克里斯多福-諾蘭完全興奮了起來,不過越是興奮,他的語氣反而越發沉澱了下來,只是大腦在飛速地運轉,「其實我原本是想拍攝一個關於夢境的電影,是一部偷盜片。一個商業間諜團隊,通過進入毫無防備的人的夢境,偷走他的想法,然後發生一系列故事。其實這就足以拍成一部電影了,這就是我劇本的第一個版本,但我覺得還是缺少了點什麼關鍵的亮點。」
「我一直感興趣的是,層層穿透某個人的心理,如果僅僅是從那裡取走什麼東西,那實在太遜了。」克里斯多福-諾蘭說話就好像打機關槍一般,十分快速,這就可以清晰地體現出他此時大腦的超快速運轉狀態。
埃文-貝爾下意識地就接過話題,「取走什麼太過普通的話,那為什麼不放置一個想法呢?」克里斯多福-諾蘭的眼睛頓時一亮,他最近就正在思考這方面的可能性,感受著克里斯多福-諾蘭期待的目光,埃文-貝爾繼續說了下去,「一個正常情況下被該被抗拒的想法,但是經過整個團隊的縝密計劃,製造出『似曾相識』的效果,然後讓這個想法生根發芽,最終使得目標人物按照預期的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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