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蜀群芳譜 第七部 第六章 莊夢之歸來

    毋府，方倚璧與小碧走進院子，卻見小雨在挑水澆花，不由大驚道：「小雨，你在幹什麼？！」

    小雨見是方倚璧，連忙放下擔子行禮：「園子裡缺水了，我在澆花呀！」

    方倚璧不由看著遠處幾個身壯的丫頭怒道：「胡說！你澆花便澆花吧，可挑水這種粗活又那裡是你這種單薄的身子能做的？你就不會叫她們挑啊？！」

    小雨臉色一變，苦笑道：「方小姐，我現在已經不是大丫頭了，我跟她們是一樣的，都是粗使丫頭，她們能做的，我也得能做的來！」

    「粗使丫頭？」方倚璧不由一愣：「那現在誰是大丫頭了？」

    「簪兒，就是原先在院門口伺候的那個！」小雨道。

    「就是那個個子不高，卻鬼機靈鬼機靈的那個簪兒？」方倚璧問道。

    小雨點點頭。

    方倚璧不由問道：「你伺候你們大小姐這麼多年了，你們大小姐怎麼說換大丫頭就換大丫頭啊？」

    小雨不由低了頭：「是我做錯事情了，惹得大小姐生氣……」

    「你做錯事情？」方倚璧的火兒一下子就上來了：「你能做錯什麼事情，讓你們大小姐把你大丫頭的位子都給了別人？是不是那個簪兒在你背後使壞？我這就去找你們大小姐問個明白！」

    「方小姐，你別去，我真的做錯了事情！」小雨連忙攔道。

    「你到底做錯了什麼？」方倚璧不由問道。

    「就是就上幾天前，三小姐來偷大小姐的鈴鐺，我放她進去的！大小姐沒把我趕出翰墨樓，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小雨小聲兒的道。

    「呃……」方倚璧這個鬱悶，也不好找毋寶瑤說話了，卻見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也沒聽見毋寶瑤出來，不由問道：「你們大小姐呢？沒見她出來！」

    小雨點點頭：「趙將軍府的趙鏡兒小姐派人來叫她去了，她們打雙陸，人不夠！」

    「哦，」方倚璧點頭道，又問「她不在，你們二小姐和三小姐在嗎？」

    「她們都是在的，要不要我去給你通傳一聲？」小雨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方倚璧連忙道，卻又朝著遠處那幾個粗使丫頭叫道：「你們都給我過來！」

    幾個丫頭都過來，站好，方倚璧看了看眾人道：「按理說，我是個外人，不該管你們毋家的事，但是，小雨一直都是我們的好姐妹，她現在雖然不是大丫頭了，我希望你們即便不願意幫她也就算了，但誰要敢欺負她，那就是跟我方倚璧過不去，跟你們石潤霞石姑娘過不去，要是把我們兩個惹惱了，沒你們的好果子吃，明白嗎？！」

    眾丫頭連忙稱是，方倚璧這才又拉了拉小雨的手，望自知樓上走來。

    自知樓，毋寶晴正躺在床上養神，突然小丫掀起帘子道：「小姐，方小姐來看你了！」

    毋寶晴連頭都沒抬：「她來了？你讓她坐，給她上茶！」

    方倚璧看著她這樣慵懶的樣子，不由笑道：「晴姐姐，你這是不歡迎我來呀！」

    毋寶晴卻又向里翻了個身道：「我怎麼會不歡迎你來？反正我這裡你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走，我又不會攔著！」

    方倚璧看了她的樣子，不由更是想笑，隨口便叫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

    「行了行了！」毋寶晴一骨碌就坐了起來問道：「你別念了，你今天到這裡來到底是做什麼來了？」

    「我請你吃飯呀！」方倚璧笑道。

    「我不去！」毋寶晴扭頭道。

    「你真的不去？」方倚璧壞壞的笑道。

    「我真不去！」毋寶晴卻直接無視。

    「好啊，你不去就不去，只不過今天晚上可是給某個人擺的洗塵宴，你要是不來的話，可不要後悔呀！」方倚璧卻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看著毋寶晴咯咯地笑道，滿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洗塵宴？方倚璧，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看著方倚璧滿是促狹的眼睛，毋寶晴更是狐疑的道。

    旁邊侍立的小碧不由捂著嘴巴樂道：「二小姐，我家小姐拿你開玩笑呢，莊公子已經回來了，今天晚上就是給他擺的接風宴呢，你真的不去？「「什麼？莊公子？」毋寶晴與小丫同時大驚失色：「他回來了？」

    方倚璧笑著點了點頭。

    「他真的回來了？！」毋寶晴猶自不相信的再次確認道。

    方倚璧這次不笑了，肯定的點了點頭。

    「小……小丫，快……快幫我梳洗換衣服，我們……我們馬上就出去！」毋寶晴惶急的道。

    方倚璧卻看著咯咯而笑：「晴姐姐，你別急，我還要去叫箱妹妹呢，我們一起去！」

    胡府，司天監少監胡韞正看著鼻青臉腫的胡宗偉，問道：「宗偉，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方落雁和石青玉！」千藏萬藏，胡宗偉沒想到會被老子看見，只得苦著臉道。

    「方威和石奉的兒子？他們為什麼打你？」胡韞不由奇怪的道。

    「呃……這個……」胡宗偉沒法，只得把莊夢之的事跟老子說了一遍。

    誰想到胡韞聽了胡宗偉的話，胡韞卻突然道：「好！打得好！」

    胡宗偉一聽就毛了，叫道：「爹，你說什麼呢？挨打的是你的兒子我呀！」

    「打的就是你！」胡韞道：「老早就叫你不要跟李繼宏那些人交往，你就是不聽，我早就想揍你一頓，沒想到他們倒替我辦成這件事了，有空我要好好地感謝感謝方將軍他們！」

    「這……這哪兒跟哪兒？！」胡宗偉不由氣道「這事兒是毋寶瑤要我做的，跟李公子他們什麼事了？」

    胡韞卻冷笑道：「毋寶瑤只是個沒腦子的女孩子，她叫你做的事，一般還不是什麼厲害攸關的大事，但李繼宏的父親是李仁罕，現在趙李二人很是不合，你又那麼的不辨是非不分輕重，如果他哪一天要你做事的話超出了你所能承受的範圍的話，你覺得還是捱這一頓揍能躲得過去嗎？」

    胡宗偉也不是傻子，一聽這話不由渾身就是一涼，忙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遠離是非，遠離趙家，也遠離李家，他們都是爹爹攀附不上的人，出了事，爹爹什麼事情也幫不上你，明白嗎？」胡韞語重心長地道。

    「是，爹！」胡宗偉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

    「莊……莊公子，你真的回來了？」知味摟，門前，毋寶晴向著莊夢之急步沖了過來，幸福的淚花兒在眼中閃爍。

    「是的，二小姐，我又回來了！」莊夢之也連忙行禮，飲泣地道。

    「你叔父叔母的病沒有事了嗎？」毋寶晴抓著莊夢之地胳膊問道。

    「沒事了沒事了！」莊夢之連忙道。

    「這次來了還走嗎？」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兩個人手握著手，竟至於無語凝噎。

    還是方落雁在那裡不合時宜的叫道：「二小姐，莊兄弟回來是好事，你們怎麼在這裡又是風呀又是雨的壞我們的心情，我們還等著吃飯呢！」

    毋寶晴不由連忙放了莊夢之地手臂，啐道：「你就只知道吃！」

    「就你話多！」毋寶箱也在方落雁腰上狠狠擰了一把，疼的方落雁哇哇大叫，一行人歡笑著進了酒樓。

    眾人落座，毋寶箱靠著方落雁，石潤霞靠著王雨知，毋寶晴靠著莊夢之，石青玉和方倚璧坐在一起。

    毋寶晴這才看到石潤霞和王雨知坐在一起，不由後知後覺的道：「霞兒，你……你們？」

    石潤霞不由看了王雨知一眼，羞澀地點了點頭。

    「喔喔……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今天的驚喜太多了，毋寶晴不由興奮地八卦道。

    「也沒什麼了，就是今天下午才突然開始而已！」石潤霞羞澀地絞著手裡的帕子道。

    「今天下午，怎麼開始的？」毋寶晴還是不放鬆。

    「也沒什麼了，就是今天下午他突然又把那匹大青花來給我送過來了，就是這樣而已！」見毋寶晴緊追不放，石潤霞索性抬起了頭大方的說道。

    「哦——」眾人齊聲哦，臊的石潤霞剛剛抬起的頭又立刻低了下去。

    方落雁便又問道：「那王公子又是怎麼突然想通的呢？」

    「也沒什麼，就是今天下午突然覺得我已經錯過了一個很好的人了，總不能在錯過一個很好的人吧？」王雨知鎮定的道。

    「哦——」眾人又齊聲哦，這聲哦，比剛才那聲還大，弄得王雨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微微有些紅，毋寶箱卻又緊跟著問道：「王公子，那這個很好的人和很好的人，到底是哪個好呢？」

    王雨知一怔，一時竟回答不出來，石潤霞不由狠狠地在座子底下踩了毋寶箱一腳，恨恨的道：「快吃你的菜吧，一桌子的菜還堵不上你的嘴！」眾人也笑，紛紛夾菜喝酒。

    王雨知清了清嗓子，道：「我今天來這裡，除了為莊公子的歸來表示慶賀之外，最關鍵的是來代表家父告訴大家一件事情：經家父和顧大人，趙大人，歐陽大人，徐大人都對莊公子的文章讚不絕口，大家決定聯名推薦莊公子，這次的春闈，莊公子第一不敢說，但前三甲肯定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