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閥 第九十九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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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生回過頭，對連長說：「命令炮兵開炮！」

    連長一愣，說道：「門前有我們的同志……」

    「開炮！」夢生的聲音不大，卻嚴厲冷酷。

    「是！」軍人必須服從命令，即使命令是錯誤的，也要先執行後異議，連長跑向炮位。

    兩門山炮發出沉悶的聲音，出膛的炮彈砸向憲兵隊的外牆，一陣硝煙裹挾著灰塵，磚牆出現了兩道豁口，殺紅了眼的戰士們向豁口沖了過去。

    敵人見八路軍一時沒了動jìng ，以為八路軍投鼠忌器，卻沒有料到八路軍竟敢開炮shè擊，等他們回過神兒來已經有八路軍戰士衝進了院子裡。滿臉灰土的桐野洋雄氣急敗壞地大聲呼喝，命令士兵向『人質』開槍。衝進院子的八路軍戰士見敵人位置較為隱蔽便向敵人扔出手榴彈。

    但終是晚了一步，rì軍九六式輕機槍吐出了罪惡的火舌，四名『人質』被擊中倒地……幾乎同一時間，密集的手榴彈炸響在敵人中間……

    陽原縣城解放了！陽原縣成為了解放區！

    被rì偽軍、漢jiān欺壓近六年的陽原百姓終於得以脫離yīn霾灰暗的rì子，迎來了解放的曙光。

    陽原百姓滿腔熱情走上街頭，夾道歡迎八路軍進駐縣城。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前列的李夢生和王潼不斷對群眾揮手致意，人群不時暴發出『八路軍萬歲！』和『**萬歲！』的口號。

    王潼一面揮手一面興奮的對夢生說：「陽原百姓的覺悟很高啊！」

    夢生面向人群微xiào 著卻不去瞅王潼，像是自言自語：「喊口號的都是縣委的同志吧！」

    王潼沒聽清，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夢生大聲說：「我說，讓縣委的同志儘快展開工作！」

    王潼點點頭。

    來到陽原縣府舊址，偽zhèng fǔ的牌子已經摘掉，換上了新牌子，左面是『晉北軍分區司令部』；右面是『**陽原縣委、陽原縣人民zhèng fǔ』。小秀正領著縣委的同志在門外打掃衛生，看到夢生來了，小秀趕忙迎上去對夢生說：「首長！你們的屋子已經收拾好了，dú lì的一個院子，和縣zhèng fǔ是兩個門出入不互相影響。」

    王潼說：「謝謝小秀同志！還是女同志心細啊！」

    夢生有些rì子沒有看到過小秀了，乍見小秀幾乎沒有認出她來。

    曾經兩條烏黑髮亮的髮辮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剪到齊耳的短髮，以前小秀臉上的天真爛漫神情已被成熟幹練徹底湮滅，目光也不似從前懵懂羞澀，而是閃爍著堅定果敢的光芒，一身灰布軍裝被一條軍腰帶束住，顯出纖細的腰肢更突出胸部的豐滿。

    夢生暗想，不僅是男人可以使少女變成女人，戰爭也同樣使女人加倍成熟……

    小秀一聲爽朗的笑聲打斷了夢生的遐想，夢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忙遮掩道：「小秀同志進步很快嘛！」

    小秀對他說：「李司令，以後有什麼需要縣裡幫忙的可以找我，我一定努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哦……好的！」夢生應付著。

    陽原剛剛解放，滿目瘡痍，百廢待興，陽原縣委迅速展開工作，懲治漢jiān、打擊jiān商、維護治安，在各鄉村鎮壓惡霸地主、建立鄉村政權……八路軍和游擊隊在縣界周圍駐守，負責防範敵人的反撲……

    這一陣子，夢生和王潼也是忙得暈頭轉向，隨著八路軍在陽原取得的巨大勝利，陽原的青壯年紛紛要求參加八路軍，在陽原地區設置的五處徵兵站每天都向縣城輸送近百名新兵。縣裡給新兵調配的營房已經人滿為患，但王潼依然堅持照單全收。兵力少的苦頭吃怕了。

    直到入營的新兵已經不能人手一槍，王潼才下令停止徵兵。根據作訓參謀吳強的統計，這一個月新增兵員四千人，繳獲的敵人武qì 已經分發完畢，彈藥僅剩少量庫存，做為作戰補充。

    夢生和王潼整rì不閒著，去各處新兵營視察、講話。等一個月的新兵訓liàn 結束，又籌劃編制，調遣人員。將晉北軍分區直屬部隊分成三個團，以前部隊的幹部順序升職，連長升營長，排長升連長，以此類推。而團長的人選則由夢生從參謀中挑選，夢生曾暗地裡與王潼商量要吳強做個團長，但是王潼說，吳強正在處分其間，不能升職。夢生只好作罷。

    徵兵的事情剛忙完，新組建的三個團也按照防禦rì軍、防禦**的部署劃分了各自的防區。華北rì軍在積蓄了一些力量後，開始向陽原解放區進犯。

    rì軍從滿洲調遣了三千朝鮮族和台灣殖民地的士兵，兵分三路撲向陽原。而陽原西北方向的**也蠢蠢yù動，開始集結兵力，準備與rì寇夾攻陽原。

    陽原形勢異常嚴峻。

    這天，夢生和王潼在作戰室商討作戰方案，負責防禦**的一團打來電huà ，報告說駐守桑乾河流域的**147師派湯參謀長前來聯絡。

    「哦？」王潼輕蔑地說：「不是讓我們交出縣城就是來下最後通牒的！」

    夢生稍一思索，對握著電huà 等他答覆的參謀說：「讓他們來吧！」

    王潼對**的憎恨溢於言表，憤恨地說：「東面rì寇大軍壓境，西面**奏響楚歌，哼！又高唱攘外必先安內的調調了！」

    夢生說道：「**147師進駐晉北是rì軍的yīn謀，妄想以華制華，他們在**立場上是一致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用數百烈士的生命換來的勝利，我們是不能輕易放qì 的！」

    **的吉普車趾高氣揚地開到司令部門前，從車上下來一個少將軍銜的矮胖子和少校軍銜的瘦高個。門口的衛兵攔住了他們，惹得瘦高個直發脾氣，對衛兵叫嚷道：「我們是友軍！這是我們的參謀長！早就通知過你們司令了！讓開！」

    衛兵把槍一橫，擋在他前面，喝斥道：「什麼友軍！？俺不知道！」

    一名參謀從大門裡走出來，對矮胖子他們說：「你們就是147師派來的聯絡官吧？！」

    瘦高個憤憤地說：「是的！這是我們147師的湯參謀長！你們司令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為什麼不出來迎接？」

    參謀沒有搭理瘦高個，對矮胖子說：「湯參謀長，請進！」

    瘦高個討了個沒趣，悻悻地跟在湯參謀長身後進了院子。

    夢生和王潼正在屋子裡等著他們，湯參謀長一進屋，夢生起身相迎，假意寒暄道：「147師的湯參謀長吧？！一路辛苦了，請坐！」

    瘦高個為了顯示**的優越xìng，傲慢地對夢生說：「李司令怎麼對友軍如此無禮？至少也該派個副職在門口迎接吧！？」

    夢生微xiào 著沒有說話，王潼說道：「你是誰？」

    瘦高個說道：「鄙人是147師政治處副處長方雄志，你是……」

    「我們無禮？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少校，見到長官怎麼不敬禮？！」王潼厲聲說道。

    方雄志沒有想到王潼會如此挑剔他的失禮，優越感頓時消散，尷尬地笑笑，看了看湯參謀長。湯參謀長向他使了個眼sè，方雄志無jīng打采地向夢生和王潼敬了個禮。

    屋內的氣氛有些緊張，湯參謀長打圓場道：「李司令還認識小弟嗎？」

    夢生坐下，點燃一支葉子煙，悠悠地說：「你不就是跟我搶小鳳嬌的小湯胖子嘛！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你了。」

    王潼聽夢生這麼一說，才恍然想起了他。

    「那時都是風流年少，小孩子使xìng子！嘿嘿……」湯參謀長也坐了下來，掏出一盒駱駝牌香菸，從裡面抽出一支吸了起來。

    「早就聽說夢生兄在晉北很出風頭，自從147師進擊到晉北敵後，軍情諸多，一直沒來拜會大哥，還望大哥見諒。」湯參謀長吐了個煙圈，虛偽的說道。

    「你們是進擊到敵後？！」王潼駁斥道，「rì本人不給你們讓路，你們能到敵後來？！」

    方雄志剛要開口說話，被湯參謀長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住。自己說道：「王潼兄弟，不論怎麼說，總歸是**也到敵後作戰來了……」

    「湯兄此來有何指教？」夢生故作親切地問道。

    「哦！是這樣的……」湯參謀長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得悉貴軍占領陽原縣，我奉zhèng fǔ之命前來商洽接管事宜……」

    王潼哼了一聲，說：「你們接管？現在陽原是八路軍的解放區，由八路軍在陽原建立抗rì政權。」

    方雄志開口說道：「中國的zhèng fǔ只有國民zhèng fǔ，中國的土地只能由國府行使主權！」

    「那你們為何不去rì軍占領的大同和太原行使主權呢？」王潼與他針鋒相對。

    「你……」方雄志一時被噎得啞口無言。

    夢生的聲音不大，卻壓住了兩人的爭辯，說道：「湯兄，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情嗎？」

    湯參謀長打了個哈哈，說：「這件事可是國府交代的，授權我軍在必要時可採取行動……」

    「你這是**裸的威脅！」王潼憤怒地說。

    湯參謀長yīn沉的一笑，說：「王潼兄弟，話說得太難聽了，現在rì寇兵臨陽原，如果你們將陽原讓我們接收，我們可以一起並肩作戰共御外侮，否則，我們將會採取斷然行動！」

    「哦？」夢生掐滅菸頭，微微xiào 道，「湯兄還沒弄清你們現在的處境吧？」

    「我們的處境？」湯參謀長不以為然地說，「你還是好好看看你的處境吧！」

    夢生慢悠悠地說：「你們的東面是陽原解放區，西面是晉北軍分區的前敵指揮部，加上地方游擊隊和縣大隊，總兵力你們也有統計吧？大概兩萬餘人，你們呢？不到一萬人，我可以向你保證，在rì寇進攻陽原之前，我們一晝夜就可以消滅你們147師！」

    湯參謀長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土八路敢和美式裝備的**作戰？！簡直就是笑話！」

    夢生站起身，走到窗口，指著窗外說：「湯兄看看這個吧！」

    湯參謀長和方雄志疑惑地走到窗前向外張望。窗外不遠處是縣府的圍牆，目光從圍牆上方越過，有二百米遠的地方是一面山坡，湯參謀長兩人看到山坡上miàn 的東西驚得目瞪口呆！

    山坡上，低矮的草叢中竟整整齊齊地排著百十門山炮！草綠sè的炮身，黑洞洞地炮口，數十名戰士正擦拭著這些山炮，還有幾名像是兵工廠的技術工人正調校著炮身與擋板……幾名炮兵在技工修理過的山炮上試驗空包彈：一聲低沉的炮響，炮口冒出淡淡的藍青sè的硝煙……

    湯參謀長和方雄志呆立在窗前，夢生召喚他們說：「湯兄！湯兄！」

    湯參謀長猛然驚醒，回到自己的座位，掏出香菸……

    夢生見他劃火柴的手抖得厲害，劃了三次才點著，知道他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說道：「這是繳獲的陽原縣軍火庫的裝備，是rì軍準備送給閻錫山的和談禮物……」

    夢生又故作遺憾地說：「唉！只是炮彈太少，才五千發……不過，這五千發炮彈如果落入147師的營地，恐怕**的戰鬥序列中就少了一支勁旅呀！」

    湯參謀長捻滅菸頭，臉上擠出十分勉強的笑容，說：「剛才不過是跟夢生兄開個玩笑，咱們同屬**戰鬥序列，哪能互相殘殺讓敵人看笑話呢！」

    「湯兄說得對！」夢生正sè道：「現在國土淪喪，國民在rì寇的刀槍下成為任其宰割的羔羊，rì寇yù滅中華之意昭然，凡我中**人只有拋卻政治成見齊心合力才能扶大廈之將傾，救民於水火……」

    「對！對！對！……是！是！是！」湯參謀長一邊擦著汗一邊唯唯諾諾地應承。

    外面又是一聲炮響，湯參謀長和方雄志驚得一哆嗦。

    夢生打趣地說：「rì寇進犯陽原，這正合我意，等消滅了他們，我李夢生還要請湯兄來參加慶功會噢！」

    「啊？哦！一定，一定來！」湯參謀長有些魂不守舍地說。

    「湯兄，陽原是窮鄉僻壤，做不出什麼好菜，比不上你們**的美式牛肉罐頭，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夢生下了逐客令。

    「哦，兄弟的事情也很多，都是瑣事，你知道，參謀長可是個管家婆啊！還真沒時間跟夢生兄好好聊聊……我們告辭了！有機huì 再聚吧！」湯參謀長知趣地說。

    送走了湯胖子二人，夢生和王潼在作戰室里笑得前仰後合。原來，這些嚇人的『山炮』都是用圓木和木板拼裝成炮身的，又塗上綠sè顏料，在『炮口』處塗的鍋底灰更逼真得如黑洞洞的炮口。只有那兩門發shè空包彈的山炮是真炮，其餘全部是『木炮』。

    自嚇走了湯參謀長，147師怯於八路軍那百十門『山炮』再不敢尋釁，龜縮在防區內。

    進犯陽原的rì軍未到陽原城下便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每經過一村，必得不到糧食的補充，陽原縣委早已動員百姓堅壁清野，撤退到山裡。加之游擊隊又切斷了他們的補給線，摧毀了他們的補給車隊，使rì軍的糧食rì漸匱乏。

    吃不飽飯的rì軍就連晚上睡覺也不安穩，八路軍不停地對他們進行sāo擾，每隔半個小時對他們的營地進行一次襲擊，rì軍主力出營追擊時又抓不到八路的蹤跡，而兵力空虛的營地又被八路軍偷襲……三千rì軍行進到可遙望陽原縣城的時候已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rì軍主腦見此情形打算休整一rì後攻城，可是到了晚上，八路軍主力如颶風般開始了反攻。

    這些rì軍中的大部分朝鮮族士兵和台灣籍士兵因飢餓和疲倦根本無心作戰，在八路軍的猛攻下潰不成軍，向後退卻。等到天明時，rì軍才組織起防禦圈，止住了潰敗的勢頭。

    因為八路軍缺少火炮等進攻xìng武qì ，所以八路軍的衝鋒往wǎng 是沒有任何炮火準備並且沒有任何徵兆的快速向前突進。這使得rì軍的注yì 力高度集中，jīng神萬分緊張，每時每刻都要全神戒備。飢餓疲憊神經即將崩潰的rì軍惱羞成怒，不再進行防禦xìngshè擊，而是等八路軍衝到百米內的時候進行反衝鋒，跟八路軍拼刺刀。但是八路軍見敵人反衝鋒時就臥倒在地進行shè擊，這樣造成了敵人的大量傷亡。但八路軍經過數次衝鋒也損失慘重。

    雙方僵持了兩天，rì軍補給徹底告罄，不得不收拾起殘兵退出了陽原境內。

    陽原保衛戰以rì軍的失敗告終，此役鞏固了陽原解放區，使陽原抗rìmín zhǔ政權受到百姓的信任和擁護，陽原解放區被八路軍總部授予『模範解放區』稱號，晉北軍分區記集體一等功，李夢生、王潼等人獲得勝利獎章。

    陽原解放區的建立、鞏固，不僅使rì寇坐立不安，還使得國民黨zhèng fǔ對八路軍的發展壯大憂心忡忡。駐紮在陽原、渾源交界處的147師接到國府密令，要他們迅速占據陽原解放區，解決陽原解放區的八路軍武裝。並為147師增加了兩個旅的兵力，使147師成為擁有近兩萬人的加強師。

    正當夢生和王潼在陽原積極謀劃準備回擊**進攻的時候，晉北軍分區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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