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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之門
一個夢想著成為第四個仙帝的人,就這麼被幹掉了。龐大的身軀好像碎裂的山石一樣崩塌下來,肉塊紛飛,血雨瀰漫。安爭就漂浮在血雨腥風之中,此時此刻卻平靜的好像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朱校檢看著這個人,表情複雜到了極致。
他不知道該怎麼定位這個年輕人了,魔的力量被安爭吸收,這是大罪。他就算職權再高也壓不下來,雖然從內心深處他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安爭表現的越強勢越霸道,他就越在意。這樣一個人若是留在緝事司的話,將來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緝事司里的高層都知道為什麼司座大人那麼神秘,因為他已經很老很老了,老到只要一露面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如果讓大家知道緝事司的司座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都可能死去,那麼緝事司立刻就會變得風雨飄搖。現在的鎮撫使大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新的緝事司司座,而空出來的鎮撫使的位子,所有的檢事都盯著。
有安爭這樣一個人做幫手,朱校檢成為鎮撫使的可能性就會變得更大。
所以他很糾結,很矛盾。
矛盾不僅僅是因為君上不會輕易放過安爭,更因為安爭展現出來似乎根本就沒有上限的潛質和實力。他明顯感覺的出來,安爭現在的實力比在白勝書院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強了不止十倍,甚至幾十倍。
他懷疑安爭已經到了小聖境巔峰,甚至剛才那狂暴之極的破境,有可能說明安爭已經超越了小聖境。
這才幾天,一個如此可怕的年輕人真的會心甘情願成為自己的手下?更何況,他現在完全感覺不到安爭身上有修行者的氣息,他根本就無法確切推測安爭到底什麼境界了。
藥王谷完了,泰安書院完了,易水湖下那頭魔獸也完了。
安爭所到之處,他的對手都完了。而且有一件事誰也不能否認......安爭的每一個對手都比他要強大,可最終都被他幹掉了。這絕不僅僅是因為安爭自己可怕,還因為更可怕的天眷。
朱校檢忽然想到了三個字......大氣運。
然後他就驚出來一身冷汗,如果這三個字被君上大人知道的話,怕是安爭更加的凶多吉少了。很久很久之前,老君上還在位的時候,請蓬萊閣最厲害的相師,被人稱為天運神相的邱麻衣為寧小樓看過相。當時看過寧小樓的面相之後,邱麻衣沒有名言,而是給老君上留了一張紙條,告訴他等到必須確定傳位給寧小樓的時候再看。
後來有傳聞,那字條上寫的是......有大前程,而無大氣運。初有貴人相助,但終無所成。
這句話,一直都是寧小樓的心病。
安爭從半空之中落下來,腦子裡還有些昏沉。之前的破境太過恐怖,以至於他自己到現在你還沒有緩過神來。
&的天。」
杜瘦瘦一臉驚恐:「這樣破境,要是換了我的話可怎麼受得了。」
安爭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那麼兩秒鐘才明白杜瘦瘦的意思,撲哧一聲笑了,差一點把嘴角笑劈叉。
杜瘦瘦看了看安爭沒有什麼事這才放心:「我剛才看到你破境的時候就忍不住去想,若是換做我的話,從這破境,一個氣屁出去,我可能人已經在燕城了。」
安爭忽然有些傷感......若是陳少白此時在這的話,一定會嘲笑杜瘦瘦。
可是已經這麼久了,沒有一點點關於他的消息。
朱校檢朝著安爭走過來,心裡還在糾結著該怎麼做。他走到安爭面前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就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賭一把,幫安爭開脫的時候,天空之中忽然亮了一下,緊跟著出現了一道彩虹。一輛散發著金光的戰車順著彩虹迅疾而來,眨眼之間就到了眾人面前。
一個身穿宦官服飾的少年從戰車上下來,往四周大量了幾眼。像是剛看到朱校檢似的,隨隨便便的舉手抱拳:「檢事大人,奴婢這裡給你行禮了。」
朱校檢擺手道:「哪裡需要這麼客氣,姚總管這是要去什麼地方?是路過?」
被稱為姚總管少年搖頭道:「哪裡是什麼路過,是專程過來的。我呀就是個勞碌命,君上身邊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我操持著,就算是真的路過也沒時間下來和你打個招呼,這時間真是不夠用的......哪個是安爭啊。」
杜瘦瘦戒備的看了姚總管一眼,然後跨步站在安爭前邊。
安爭拉了杜瘦瘦一下,抱拳道:「我是。」
姚總管哦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道:「君上大人的命令,讓你立刻隨我去燕城。」
朱校檢聽到這句話臉色猛的一變,有些發白。
&總管,這個人身上還有緝事司的重要公務沒有完成......能不能推後兩天,我到時候親自帶著他去燕城求見君上。」
&事大人,你是忘了規矩嗎?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呢。」
朱校檢楞了一下,不敢再說什麼。
杜瘦瘦道:「你要帶他燕城幹什麼?」
姚總管眯著眼睛看了杜瘦瘦一眼:「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人,瞧著腰上那塊牌子也是緝事司的?檢事大人啊,你們緝事司最近招人已經沒有規矩了嗎?」
朱校檢瞪了杜瘦瘦一眼:「退下!」
杜瘦瘦冷笑:「你算什麼?」
朱校檢頓時下不來台,姚總管看朱校檢的眼神更加玩味起來。
&帶他走也行,我得跟他一塊去。」
出乎預料的是,姚總管居然沒有生氣,也沒有拒絕:「行啊,我的車足夠大,裝的下一個多餘的胖子。」
安爭知道這件事到現在已經沒辦法控制了,走到朱校檢身邊抱拳道:「有兩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還在蘇瀾郡,一個是我妹妹,勞煩大人照顧。一個叫岑暗,住在那家客棧里,大人也幫忙照看一下。」
&記住了。」
朱校檢抱拳:「用不了多久我就回去燕城述職,到時候再見。」
&吧。」
姚總管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先一步轉身上了戰車。
與此同時,在距離這裡大概三萬里的微山湖邊上有一座茅屋,看起來簡單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茅屋一共三間,中間比較大的一間算是客廳,但卻搭了一個灶台。一個看起來頭髮已經完全雪白了的老者蹲在那正在吹氣,讓灶膛里的火更旺一些。
這個灶台很大,裡面就算是煮一整頭大肥豬都能放得下。別說一頭豬,就算是一頭牛都可以。水已經,裡面放了好多草藥似的東西,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老人看起來枯瘦乾癟,就算是站直了身子也比灶台高不了多少。他一邊吹火一邊墊著腳往鍋里看,似乎想想看看熟了沒。
陳少白一臉憤懣惱火的抱著肩膀坐在鍋里,冷眼看著那個老人。
&煮,你煮,你煮不死我的,早晚我把你煮了。」
老人哼了一聲:「我是今兒才知道你們墜落仙島的人這麼值錢,要是把你交給仙師府的人,我就能得到一大筆好處。還有一個說法,說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都是天賦異稟,只要吃了你們,就能長生不死,修為突飛猛進。」
陳少白:「是他媽的哪個追著喊著說收我做徒弟,以後全心全意對我好,還要把掌門之位傳給我的?」
&啊。」
老人臉部後心不跳的回答,然後又往灶膛里加了一把柴火。
&你他媽的現在想煮熟了我吃掉?」
&掉你的話我自己要是真的能長生不死,那我還要個屁的傳人?我自己一直做掌教,逍遙快活,萬人敬仰......」
老人抬起手在臉上抹了一下:「你以為我想吃你?你的天賦那麼好,體質那麼特殊,我是真的想把我的一生所學都交給你的,再說了,吃人是多可怕的事,我怎麼會真的喜歡吃?」
&你他媽的有本事別流口水。」
&
老人墊著腳又看了看,見陳少白還是沒有什麼改變頓時失望起來:「你浪費了多少好東西,再煮就沒有藥效了。」
&效你麻痹!」
陳少白真的怒了:「你他媽的騙我說以天材地寶的藥草來煮一下我,就能吸收這些東西的精華,讓我迅速得到提升......你們家的天材地寶就他媽的是大蔥,蒜,薑片啊。」
&少放了腐乳。」
老人跑出去,端著一罐子腐乳進來:「加一點腐乳,小火慢燉,味道更足。」
陳少白:「你能不能別玩了。」
老人把罐子放下:「怎麼的?我辛辛苦苦教你修行,讓你成長,還想把掌教之位傳給你,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了,讓我玩一下都不行?」
陳少白從水裡爬出來,抖了抖:「媽的,我感覺自己都醃入味了,要是杜瘦瘦在的話,那個死胖子流的口水肯定比你還多。」
提到杜瘦瘦,想到安爭,陳少白的臉色立刻暗淡下來。
&想你朋友了啊。」
老人甩給陳少白一塊毛巾:「看你眼角那多情的淚花,看著讓人心疼,快擦擦。」
陳少白接過毛巾擦了擦眼角:操-你-大爺,媽的你是不是抹了辣椒水!」
那老人嗖了一下子竄出去,哈哈大笑。
陳少白跑出去沖水,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然後就看到老人一臉落寞的走過來:「你也知道我雖然貪玩了些,但我好歹是一門的掌教。現在宗門重振,發揚光大的使命落在你身上了,我對你苛刻些你也不要埋怨我。畢竟咱們這麼大在宗門,需要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閉嘴!」
陳少白指了指那三間茅屋:「這麼大的宗門?!」
老人訕訕的笑了笑:「其實,前些年還是有祖產的,好大一片房子。門口有成排的石獅子,還有大花園,有遊船畫舫,什麼都有。」
&哪兒了?」
&不是缺錢都賣了麼......我剛才真的沒想把你煮了,因為我已經沒的可賣了。實在要是吃不上飯的話,就把你賣了......」
陳少白:「你活這麼大歲數敗家敗成這樣,沒天打雷劈是為什麼呢。」
老人一臉自豪:「雷劈?天打?別鬧了......天不敢。」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一年後就是武道大會了,到時候你只要拿了第一,我就給你自由。但你別忘了,你是天下溪的傳人,唯一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