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知道這貨在裝:「謝謝張主任的熱情款待,聽說您在劇中扮演了嬴政?」她在這方面的消息稍微有點延後,主要是拍定妝照那天她去了,當時看到張合歡穿著嬴政的衣服,以為張合歡在裡面演嬴政,當時認為張合歡的扮相還是很不錯的,看上去很有點王霸之氣。
導演姜家駿笑道:「不是啦,張生演得是嫪毐,明天主要拍得就是他的戲份。」
張合歡有點尷尬,這麼多女演員都在這裡,老薑你提這事兒好嗎?萬一安然問什麼戲份,這也不好回答啊。
安然果然問:「姜導,明天什麼戲份啊?」
姜家駿看了看張合歡又看了看招麗影:「他跟招小姐的對手戲。」
招麗影最討厭別人叫她招小姐,這個姜導偏偏又是個港普,說起話來透著一股子不正經的味道,當然人還是正經的。
安然道:「對手戲啊,那好期待。」
張合歡向招麗影笑了笑道:「麗影姐,我演戲沒什麼經驗明天您多包涵。」
招麗影道:「你別謙虛了,能寫出這麼好的劇本,演技應該不差。」
張合歡心說演技和編劇好像不存在什麼必然關係。
姜家駿道:「張生,明天你的戲份比較吃重,有幾場打戲,還有激情戲,我們爭取一天之內拍完。」
「激情戲?」安然滿臉錯愕:「還有激情戲?」
張合歡乾咳了一聲道:「其實算不上的啦。」
安然看著他有點嫌棄,這貨莫不是想占招麗影的便宜,所以改了劇本,好好的一個古裝武俠片搞什麼激情戲?這個臭不要臉的,都快渣出天際了。
張合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趁機溜出去接電話,電話居然是駱清揚打來的。
張合歡一猜就知道駱清揚對自己不放心,接通電話,把安然的情況向她匯報了一下。
駱清揚道:「小張,我本來想趕過去的,可我又想了想,其實你還是值得我信任的對不對?」
張合歡道:「駱總,信不信任我是您的事情,您別問我。」心中暗笑,駱清揚是擔心他趁著這個機會把她閨女給辦了。
駱清揚道:「你說過會保護她的。」
張合歡道:「駱總,您心裡想什麼我明白,我雖然沒有您希望的高尚,可我也沒有您想像中的齷齪,我只能保證我自己不做強人所難的事兒,可我沒辦法保證安然。」
駱清揚聽出他在故意氣自己,嘆了口氣道:「好啦,你跟我說得事情我會慎重考慮。」
張合歡道:「那我儘量讓您放心。」
陳霄還是第一個離場,他走了沒多久,陳妍西也走了,說是給他拿胃藥去了。招麗影和安然聊得倒是投機,姜家駿因為明天還有拍攝任務,提議早點結束。
張合歡把安然送回房間,兩人四目相對,同時笑了起來。
安然有些忸怩道:「晚安。」
張合歡道:「早點休息,我就在你隔壁。」
安然道:「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拍戲呢。」
張合歡道:「我就是客串一下,鬧著玩的。」
安然道:「好像戲份挺吃重。」
嫪毐的戲份放在整部電視劇中只有一集的篇幅,但是單就這一集來說很吃重。
天蒙蒙亮,張合歡就去化妝,安然早早起來跟著他一起去劇組,雪雖然停了,可早晨的氣溫也在零下十度,剛從江南來到北部影城的安然還不能完全適應這裡的氣候,冷得不行,張合歡讓她留在賓館取暖,她非得不聽,今天全程給張合歡當起了助理。
清晨七點,張合歡的一場戲開始拍攝,這場戲是打戲,是連晉和烏廷芳路遇嫪毐左手劍殺敵的場面。
張合歡沒用替身,他本身武術功底還不錯,他把武術指導譚健設計的動作完成得瀟灑漂亮,迎來一片喝彩。
扮演追兵和他對打的那些人剛好是劉長河的弟子,拍攝中途,因為楊瑞的動作不符合要求,譚健馬上就被激怒了,破口大罵道:「衰仔,說了你多少次,做動作不要這麼誇張?你們這些大陸仔腦子食屎了嗎?」
一群武行演員敢怒不敢言,楊瑞望著張合歡,雖然張合歡說過讓他不服就干,可他在劇組中的地位太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說話。
張合歡笑眯眯問譚健:「食屎後會有什麼反應?」
譚健道:「就系腦子不好用啦,笨啦……」說到一半感覺有點不對頭。
周圍人轟然大笑。
張合歡點了點頭:「哦,譚生有經驗。」意思是你丫吃過,你沒吃過你怎麼知道?
譚健意識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馬上對張合歡怒目相向,跟姜家駿這種已經在內地工作幾年適應了這邊工作的導演不同,譚健來內地工作不久,他骨子裡還是擁有一些港人的優越感,加上他性格暴躁,所以動不動就會粗口對人,他認為自己武指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張合歡道:「譚生,我們大陸仔常說的一句話叫光說不練假把式,您說得這麼的熱鬧,您下場來親自指導啊。」
姜家駿因為距離比較遠,還不知道現場其實已經發生了衝突。
譚健點了點頭:「好啊!」他走過去從楊瑞手裡把刀要了過來,向楊瑞道:「增大眼睛,看看清楚。」
一刀向張合歡砍去,譚健在港圈武行摸爬滾打二十年,他霸道慣了,絕不容忍這些小子挑戰自己的權威,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道具,但是在這些經驗豐富的行家使起來也聲勢駭人。
旁觀的演員都嚇了一跳,安然驚呼一聲趕緊捂住了嘴唇,這個譚健是要傷人嗎?
譚健出刀夠快,可張合歡的反應更快,反手一劍,封住了譚健手中的鋼刀。
噹!刀劍相交,震耳欲聾。
這聲音把導演也嚇了一跳,好像不太對頭,動靜咋這麼大?
張合歡擋住譚健的來刀之後,劍身一抖直奔譚健的咽喉刺去,他少年時愛好駁雜,武術套路都有涉獵,為了學習傳統武術還特地請了著名武術家趙長君指導。
譚健剛才已經看出張合歡有些武術功底,但是沒想到這小子出手這麼強橫,慌忙後退一步,以刀身為盾擋住張合歡的這一擊。
劍鋒撞擊在寬闊的刀身之上,刀身因這次高速的撞擊中心向後凹陷,再次發出銳響。
譚健連退兩步,拉開和張合歡的距離。
張合歡從來都是個得理不饒人的角色,看到譚健後退,向前跨出一大步,騰空飛躍而起,雙手握住劍柄,一招力劈華山向譚健劈去。
導演姜家駿叫道:「錯了,錯了,左手劍!」
劇中嫪毐使用得是左手劍,張合歡現在兩隻手都用上了。
譚健明白,張合歡這是要幫那幫替身找回場面,今天要給自己難看,譚健橫刀擋住張合歡的這次全力劈斬。
奪!
重擊之下,兩把道具刀劍從中斷裂,張合歡和譚健手中都只剩下了半截兵刃。
譚健手臂震得發麻,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在力量上要比張合歡差一籌,幸虧是道具,如果是真刀真劍,他吃虧更大。
張合歡也沒繼續攻擊,將手中的半截斷劍扔在地上:「誰買得道具?這質量也太差了!」
譚健默不做聲,轉身回到導演姜家駿:「姜導,我做不下去了。」
姜家駿還不知道他跟張合歡發生了什麼,讓譚健別生氣,他找到張合歡問明情況,張合歡把譚健罵替身演員的事情說了,工作要求嚴格他不反對,但是罵人中帶著地域歧視那就不對了,譚健如果想走人他絕不會留,地球離了誰都照轉不誤,內地也不缺好的武指。
姜家駿認為其中存在誤會,譚健這個人他合作多年,還是比較了解的,他並沒有歧視內地人的意思,主要是脾氣爆了一些,一旦火氣上來,就會口不擇言。
姜家駿臨時中斷拍攝,把張合歡和譚健叫到了一起,讓他們直接溝通一下,譚健聽張合歡指出他的毛病之後,居然虛心接受,這並不是因為張合歡代表甲方,而是因為張合歡剛才跟他交手時候表現得實力震住了他,無論在什麼地方,強者都能輕易贏得對方的尊重。
張合歡意識到,譚健和那幫替身演員的矛盾也不僅僅是他自身的問題,和楊瑞那幫人的隱忍也有關係,自己昨天已經暗示過楊瑞了,如果譚健再敢用這種帶有地域歧視的話罵他們,讓他直接開懟,出了事情自己幫他們擔著。
剛才譚健又發飆罵人的時候,楊瑞也沒按照自己說得去做,最後還是自己出頭,多數時候隱忍是不可能得到對方尊重的,別人通常會認為你懦弱無能,會變本加厲會得寸進尺。
譚健這個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認識到自身錯誤之後,他馬上去向那幫替身演員當眾道了歉,當然他以後該罵還會罵,但是他儘量避免使用侮辱性歧視性的語言。
一場小風波很快就平息了,拍攝繼續進行,張合歡樂見其成,姜家駿其實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港圈和內地因為地域文化不同,摩擦是難免的,有了矛盾不怕,一定要儘快解決,畢竟都是同一國的,沒什麼說不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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