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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山城是一座修士之城,也自然沒有宵禁這一說。
即使是深夜,依舊有不少喜好夜間活動的人,在一些類似於酒館、會館等地方出入,三五成群,好不熱鬧。
但是對於更多的人來說,夜晚也是休息的時候。
溫家山城的大部分地方,還是屈服在了黑夜的寧靜里,撫平白日的喧囂。
城西鐵家的宅院裡,鐵家的女主人正在湯池中沐浴,煙霧繚繞中,那風情萬種的身段,也在燭火中搖曳的格外動人。
暗中窺視的目光,變得更加的火熱。
吞咽口水的聲音,不斷的在角落裡重複。
「小西!將我的衣服拿進來!」鐵家的女主人喊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隨後又喊了兩聲。
古怪的打量著四周,似乎警惕起來,雙手抱住了胸口,水波之下,愈發的波瀾起伏,若隱若現。
「夫人!我來了!」
走進來的卻是一名身量頗高的女子,看她的面容倒也是千嬌百媚,只是骨架大了些,顯得不太和諧。
「你是誰?小西呢?」鐵家娘子半縮在浴池內,嚴厲的對走進來的女子問道。
女子卻自顧自的欣賞著此刻鐵家娘子的風姿,發出猥瑣的笑聲:「小西去會情郎了,今晚由我來代班。」
「夫人!你的皮膚真好,不知道觸摸起來,是不是像看起來這般光滑。」
「夫人!您是大慈大悲的女菩薩,不如讓我好好體會一番,滿足一下心愿如何?」
鐵家娘子厲聲道:「你是哪裡來的賤婢,竟敢這般放肆,來人···將她轟出去。」
喊了兩聲,四下寂靜一片,無人應答。
女子笑的更加的猖狂,原本艷麗的容貌,轉變的粗糲、粗獷起來。
原本分明是女子般的面容,此時再細看,卻分明是男子。
「賊子,竟是用了幻術!」鐵家娘子顧不得害羞,手指連揮,池中的水,便猶如子彈一般射了出去。
只是這些仿佛子彈般散射的水滴,卻並未逼退這由女轉男之人,他的身上似乎早就貼上了一層透明的符甲,水滴落在他的身上,僅僅只是蕩漾起了微弱的漣漪,根本沒有破防。
「夫人!你不要反抗了,不如好好與我沉淪一番如何?」
「我保證,你會很快樂的。」完全變成男人形象的來者,褪去半身的衣物,縱身一躍便跳入了池水之中。
陰影里,那晃動的燭火下,似乎有猙獰的惡獸,正撲向難以抵擋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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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到他入了池水之後,卻勐然發現,渾身竟然動彈不得了。
那原本奶白色的池水,早已消失一空,出現在他周圍的,竟是上下兩張網。
那原本千嬌百媚,仿佛是他掌中玩物的鐵家娘子,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裝的青年。
「幻術?」
「卑鄙無恥!」僅僅穿著肚兜的男子,發出憤怒的咆孝聲。
葉楚蕭手指尖飛出一張符,貼在了男子嘴上。
隨後周圍以符紙揉成的大網,開始不斷的緊縮起來。
片刻之後,大網將那男子完全捆成了一個球,被葉楚蕭拎在手中。
悄然潛行,提熘著這男子,葉楚蕭出了鐵府,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內。
今夜情況特殊,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去參加南山先生的送別晚宴。
所以這偷香竊玉之人,才有膽量上鐵府為所欲為。
而葉楚蕭,也才能方便的在鐵府內,提前做好準備,守株待兔。
至於葉楚蕭為什麼確定是鐵家夫人被惡賊盯上了。
這也不難。
溫家山城內,艷名遠播,卻又修為不高,相對比較好得手的女修,攏共也就那麼幾人而已。
葉楚蕭其實都提前做了布置,這男子一頭撞入葉楚蕭的陷阱,倒也不冤枉。
將男子束縛在懸空的椅子上,周圍是封鎖了天地二重,顛倒了秩序陰陽的陣法,保證在一定時間之內,扭曲被縛之人對外界的時間、空間認知,認知一旦被扭曲了,那即使是想到了什麼脫身的法子,運用起來也會出現差錯。
不僅如此,困縛其人的符繩,也已經化作烙印一般,死死的勒入了男子的血肉之中,牽絆著他的一切行動。
他只要稍稍一調用功力外放,施展手段,便會感覺渾身猶如撕扯、粉碎般的劇痛。
「南宮紫?」葉楚蕭撕開男子嘴上的符,開口問道。
男子看了一眼葉楚蕭,流露出幾分貪婪之色,隨後桀驁道:「不錯!就是小爺我!」
「你是何人,竟敢暗算老子,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只等小爺脫身,來日定取你的元陽,將你吸的乾乾淨淨。」
「除非你這輩子,往後再也不碰任何女人,否則的話,你根本就不會知道,你喜歡上的女子,是否正是我所變化。」
說到這裡,他愈發的猖獗的笑了起來,仿佛此刻落入被動境地的並非是他一般。
葉楚蕭冷笑道:「你用不著激我,你想我乾脆殺了你,讓你好在提前布置的它處復生?」
「落入我的手中,還這樣的猖狂,要說你沒有點依仗,我是不太信的。」
南宮紫表情一凝,不復之前的囂張跋扈。
「你···怎會知道?」南宮紫問道。
「很難猜嗎?像你這樣的傢伙,作桉那麼多次還沒有死透了,單靠一手忽男忽女的偽裝手段可說不過去,大抵是有一手保命的底牌,提前做了布置,不怕死罷了。」葉楚蕭說道。
「我不殺你,我可以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葉楚蕭接著緩緩說道。
南宮紫面色難看的盯著葉楚蕭,語氣變得軟了下來:「我認栽了!你要如何處置我?」
「我藏有一處寶藏,你如果放了我,我可以將藏寶的地方告訴你。」
葉楚蕭卻不理會南宮紫的討饒之言,而是啟動符繩中的手段,仿佛萬千隻螞蟻,深入了南宮紫的骨髓,開始撕咬起來。
又再次封住了南宮紫的嘴,讓他無法叫喊出聲。
令其有痛苦也只能自己忍著。
將南宮紫懸掛起來,讓他正對著屋頂方向。
再過不久,如果他不算太蠢,就應該能正巧發現,葉楚蕭提前布置好的『機緣』。
一縷提前放置好的道韻,以及登樓秘術的口訣。
為了緩解痛苦,也為了脫身,南宮紫即使是猜測有古怪,也還是會忍不住嘗試。
只要他練上了,就入了葉楚蕭的套路。
葉楚蕭只等南宮紫將登樓秘術修行到一定的高度,就殺之取道韻,嫁接其登樓秘術的進度。
這種手段,雖已近魔道。
但是對於南宮紫這樣的人渣,葉楚蕭使用這種手段,沒有半點的心理負擔。
暫時處理好紫蝴蝶南宮紫,葉楚蕭換了一身更加華麗的衣衫,乘坐馬車出了小院,直往溫家大宅的方向而去。
溫家大宅聽起來老舊,實際上卻是一棟高數十層的大樓。
位於整座山靠近山頂的位置,一半曝露在山體之外,還有一半深插入山體之內。
如果站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去觀望,整個建築看起來,就像一柄直刺蒼穹的長槍。
也有人說,它就是一把槍。
是曾經溫家老太爺使用過的神兵,如今化作了這數十層樓般的建築,就是在通過特殊的方式蓄養靈性,完成更進一步的蛻變。
溫家大宅前,負責守衛的門客們收看著各方賓客的請帖。
葉楚蕭是溫婷婷親自來迎接進去的,在大門口引來了不少注視的目光。
乘坐著電梯往上,電梯上到了第二十九層,踏出電梯門,便是巨大的宴會廳。
此時宴會廳里,已經極為熱鬧。
大部分在此的,都是溫家的修士,也有一些依附於溫家的門客,以及少量的外來貴賓。
這次宴會的主角『南山先生』還沒有登場。
人群都是三三兩兩的分割開,劃分出小圈子說著話。
葉楚蕭與溫婷婷的出現,吸引了一部分的注視,卻沒有多少人主動上來打招呼。
近來葉楚蕭確實聲名鵲起,但溫家的修士對於與葉楚蕭接觸,依舊顯得謹慎。
反而是一些外來的修士,此時卻靠攏過來,年輕氣盛的修士,甚至是當眾向葉楚蕭提出了挑戰。
葉楚蕭都一口答應下來,只是暫時推遲到了今晚之後。
「這就是婷妹妹相好的蕭公子吧!」
「平日裡妹妹將他可藏的好好的,今日一見,果真是一表人才,姐姐看著也動心呢!」一個開口就婊里婊氣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緊接著就見有一身火紅禮服,頭髮也被刻意染成紅色,將豐腴的身段,以禮服完美呈現的女子,手挽著兩名青年俊俏的修士,走進了宴會廳。
她的容貌,似乎經過刻意的調整,比例十分的完美。
只是搭配上她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始終是妖艷賤貨那一掛,缺失了親和力,讓人感覺很有距離感。
「妹妹!不妨將這俊俏英武的小哥哥,讓給姐姐我怎麼樣?」
「姐姐的那些玩伴,妹妹你儘管挑,一個換三個,也可以喲!」紅髮紅裙的女子,浪蕩的對著溫婷婷笑著,眼神中卻掩飾不住對溫婷婷的嫉妒。
葉楚蕭沒有多看這女人一眼,而是低聲對溫婷婷說道:「需要我幫你處理嗎?」
溫婷婷深吸一口氣,然後微笑道:「不用!」
說著,原本還和葉楚蕭有一點距離,如今卻主動挽住了葉楚蕭的胳膊。
「我不像姐姐,胃口那麼好,葷素不忌。」
「蕭大哥天縱之資,有望三十歲前入意境,像他這樣的俊傑,即使是爺爺也是要以禮相待,姐姐怎敢出言這般污衊?」原本看起來好像小白兔一般無害的溫婷婷,此時卻齜了牙。
周圍一些修士,看到有戲可看,都紛紛圍了過來。
葉楚蕭微微皺眉,他隨後卻又跨出一步,與溫婷婷並肩站立。
一身火紅的女子身邊,看起來像是小白臉的修士,在女子的暗示下,踏前一步。
身後一共十二把飛劍,猶如孔雀開闢一般飛出。
齊刷刷的向著葉楚蕭偷襲射來。
雖然是偷襲,但是能在一瞬間駕馭十二把飛劍,並且每一柄飛劍,都有其軌跡,可見在御劍一道上,此人尚且還有些造詣。
「是不是真的有望意境,還是讓姐姐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別被虛有其表、銀槍臘樣的傢伙給哄騙了,憑白浪費了家族資源。」此時紅衣女子方才說話,似乎這樣補上一句,就不算是偷襲了。
面對那四面八方而來的飛劍,葉楚蕭站定不動,單手做刀,隨意一揮。
叮!
一聲碰撞聲響,十二柄飛劍,卻齊刷刷的被斬斷了靈性,同時墜落在地上。
那偷襲出手的小白臉,此刻如遭重擊,勐然吐出一口鮮血,整個都萎靡下來。
「怎麼回事?」
「他怎麼出的手?」
「這是唱了一出雙黃?可以搭台給這小子揚名?」
人群中,多的是人沒有看懂。
只有少數修為精深者說道:「雖然境界似乎相當,但實際上眼光、積累都相差太多了,溫舒雅身邊的那個小白臉,雖然是偷襲出手,但是他的舉動在這位蕭夜公子的眼中,毫無秘密可言,他只需要正巧一擊,打在對方出手御劍的輸能節點上,就能讓其攻擊全數反噬。」
「原來是這樣!」
「我上我也行!」有人滴咕道。
這樣的話,只惹得內行冷笑。
說起來簡單,做到卻不容易。
電光火石之間,直接出手掐准那一閃而逝的破綻,這豈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看到自家小白臉受創,溫舒雅氣的面色發紅,還要發難。
卻聽到一旁有喧譁聲傳來。
緊接著就見人群移動,一名老者,在眾人的眾星捧月之中,走入了宴會大廳。
這老者正是宴會的主人公『南山先生』。
而南山先生的身後,還由兩名童子,手捧著琉璃寶匣。
匣子裡放著的,正是他總結半生的『南山齋筆錄』。
這筆錄,也正是許多修士,參與這次宴會所求之物。
葉楚蕭也看著那兩口琉璃寶匣,目光之中精光大放。
此物是一名智者多年的智慧總結,觀之可印證自身之道理,等同於一條踏上慧境的捷徑。
葉楚蕭當然是勢在必得。
此時,與葉楚蕭有著同樣打算的修士,當真不算少。
彼此之間,也都察覺到了意欲,互生出警惕之心。
特別是方才小出過風頭的葉楚蕭,正是許多人防備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