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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京辭也已經半年未見謝雲初,思念的緊。筆神閣 m.bishenge.com
謝雲初點了點頭:「好,我便在紀府候著師父。」
紀京辭書房這樣的地方,除了紀京辭最為信任的青鋒之外,能進入的也只有謝雲初,能自由出入且久留的世上唯謝雲初一人。
謝雲初將給紀京辭帶回來的古琴擱在桌案上。
金光從敞開雕花窗欞外,照射進來,金磚似的落在烏亮的沉香木桌上
她看到白玉鎮紙之下,壓著一張紙,紙上是她的字跡,可這絕非出自她之手。
風過,蒼樹枝蔓晃動,光闌金屑點點片片掃過謝雲初的眉眼。
她陡然明白,這是紀京辭在練字,練得是她的字,金烏體。
謝雲初看著紀京辭練字謄抄的詩句,滿篇雖無思念二字,可寫盡了思念。
眼眶和鼻頭陡然就酸了。
謝雲初從白天,等到了黑夜,青鋒將書房的燈盞點亮,紀京辭始終沒有從宮中回來。
快到用晚膳之時,謝雲初擱下手中的書本起身,與在書房門口守著的青鋒道:「師父到現在未回來,或許今夜就要留在宮中回不來了,我先回謝府,明日再來拜訪師父。」
青鋒見天色確實是晚了,紀京辭應當是被什麼事耽擱了,便應聲:「我送六郎。」
「不必了,有夜辰跟著」
謝雲初從紀府出來上了馬車,沒有見到紀京辭,心中不免覺著有些可惜。
搖搖晃晃從巷子裡駛出馬車上,謝雲初閉著眼,想著到現在謝家也沒有給她送來宮中的消息,估摸著謝老太爺看到蕭知宴留給她的文書之後,已經不擔心七皇子了,畢竟對謝老太爺來說,陳郡謝氏已經多了一條退路,燕王。
謝雲初手指摩挲著,腦中回想著青鋒說的那些話。
若是,七皇子醒來之後,真的痴傻怎麼辦?
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謝雲初的首選永遠都是七皇子。
「六郎咱們才離開半年,這汴京變化還是很大的!你瞧」元寶將馬車車窗推開了一條縫,「你看之前咱們吃過的王九胡辣湯,撤了攤位開了個店面!還有那個羅嬸餛飩,你瞧也開了店面!」
謝雲初聞聲睜開眼,還未看到元寶說的兩個鋪子,就看到騎馬陡然出現在馬車外的青鋒,青鋒勒住韁繩,調整了速度,同謝雲初道:「六郎!主子回來了請您下馬車。」
「停車」謝雲初揚聲。
很快,馬車停了下來。
謝雲初彎腰從馬車內出來,還未下馬車便遙遙看到不遠立在汴京城燈火輝煌之中的修長身影。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唯紀京辭一身廣袖錦衣立在當中,好似與這塵世格格不入,周身不染纖塵,俊美如神袛仙人,引得行人不住注目。
謝雲初扶著元寶的手走下馬車。
她與紀京辭相距不過五六丈的距離,隔著人來人往便如同隔著千山萬水一般。
半年不見,紀京辭的身形樣貌乍看都與從前並無差別,細觀臉色十分蒼白,也消瘦了不少。
許是因沾染了朝政的緣故,紀京辭身上少了幾份儒風雅韻之氣,更多了些厚重沉穩之態。
燈火闌珊之中,兩人對上目光,謝雲初只覺自己雙腳竟如此沉重,一分都挪動不了,無法向紀京辭走去。
見紀京辭朝她踱步而來,謝雲初身側拳頭一緊,也抬腳朝紀京辭走去
紀京辭從容走過各家酒樓燈火,越走越近也就看的越清楚。
他望著半年未見的謝雲初,只覺謝雲初更高了些,眉目精緻又疏淡,許是已經成年長開了的關係,竟是比那年連中三元狀元及第騎於高馬之上,更為璀璨奪目,更多了些風流之韻,引得不少人注目。
汴京燈火輝煌的畫舫緩緩划過,靡靡之音中,有男男女女的說笑之聲,可這些好似都不能再入謝雲初的耳。
兩人相距不過兩三步,謝雲初立定,定定望了紀京辭片刻,長揖行禮:「師父」
紀京辭喉頭翻滾,不歡而散之後,再次相逢,他幾乎要克制不住的思念,所以才會在著急趕回來,知道謝雲初離去之後,又慌忙追上。
他視線一瞬不瞬望著謝雲初,見她直起身來,唇角緩緩勾起,深邃的鳳目之中儘是溫潤:「長高了不少,氣色也好了不少」
謝雲初藏在袖中的手收緊,她知道紀京辭已經沒了武功,知道紀京辭自從替顧神醫試藥之後,體質極差,經常病倒。
她心口像是被細細密密的針扎的發疼。
「都是托師父的福。」
謝雲初垂下眸子說了一句。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著,不知是誰撞了紀京辭肩甲一下,紀京辭未曾站穩踉蹌一步被眼疾手快的謝雲初扶住。
她緊緊攥著紀京辭棱骨分明的手臂,與紀京辭相望。
人來人往之中,兩人相對而立,一個瓊枝玉樹,一個孤霜傲雪,讓周遭的聲色犬馬都失了顏色。
「聽說你還未用晚膳,我也未曾,我讓青刃去酒樓定了雅間兒」紀京辭低聲同謝雲初說。
謝雲初點了點頭:「好」
青刃知道紀京辭喜靜,定的酒樓十分安靜。
兩人分桌相對而坐,酒樓婢女、僕從手捧精緻的盤碟和酒壺魚貫而入,十幾碟冷盤之後,兩僕從抬著烤得金黃的整隻豚而上。
「下去吧!我自己來」紀京辭溫潤同僕從說道。
僕從應聲,將銀刀擱在豚肉旁,行禮退下。
紀京辭起身,淨了手,跪坐在整隻豚旁,用銀刀將豚肉一小片一小片的片下,遞給了謝雲初一盤。
謝雲初雙手接過。
「嘗嘗」紀京辭坐了回去,帕子擦手,「這家炙豚肉是近半年,才在汴京城中有了名氣,你應沒有嘗過。」
「你不吃嗎?」謝雲初見紀京辭盤子還是空的。
紀京辭笑著搖了搖頭:「味道我不是很喜歡,不過是想讓你嘗嘗鮮罷了」
最近一段時間,紀京辭為顧神醫試藥,吃不了這些油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