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離開,王繼來又說:「這些控制蠱蟲的經咒都是我偷學阿贊布明的,他從來沒有教過我,是不完整的法本,我可不敢保證三天內一定沒事,沒準兩天、一天就哈哈,哈哈哈。」
王繼來捂著肚子大笑,都快笑岔了氣。
看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的氣反倒消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我調頭就走,掏出手機給杜勇打了過去,杜勇是個貴州人,又對法師這類人這麼了解,興許知道雲貴地區的草蠱婆也不一定。
電話接通後就傳來了女人鶯聲燕語和澎恰恰的音樂聲,杜勇扯著嗓子在那唱《粉紅色的回憶》,音響里傳出了杜勇對著麥克風喊話的聲音:「老羅,你不在泰國真是太可惜了,今晚我在賭場贏了幾十萬泰銖啊,叫了一包間的泰國小妞。」
我皺眉道:「老杜,你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我有重要的事。」
杜勇不耐煩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這大晚上的掃人雅興。」
我催促道:「別磨嘰,快,要命的事!」
杜勇這才隔絕了嘈雜環境問我到底什麼事。
我問:「你不是貴州人嘛,認不認識草蠱婆?」
電話那頭沒聲音了,只能聽到杜勇的呼吸聲,他認真了起來:「你惹了蠱?」
我長話短說把方瑤的事說了,杜勇聽完後語氣凝重道:「你膽子倒不小,敢去碰方中華女兒,他可是國內第一個牌商,入行十五六年了,在泰國的人脈關係老樹盤根,但凡在東南亞有點能力的法師他都認識,還經常給寺廟捐款,給阿贊師傅捐陰料,在泰國法師口裡聲譽很好,方中華為人還比較厚道,與人為善,做了這麼多年佛牌生意,從沒聽聞他跟同行起過爭執,同行也很敬重他,你才當了多久的牌商,上來就捅馬蜂窩,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沒想到杜勇對方中華這麼了解,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找他解決樹精盤根的問題了,不過現在也晚了,我說這事不能完全怪我,誰叫方瑤把人給逼急了,我和吳添才出此下策,本來想教訓教訓她讓她妥協,沒想到所託非人找了王繼來這麼個病態蠱人,否則事情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了,我心急如焚,問杜勇到底認識不認識草蠱婆。
杜勇吁了口氣哼道:「我祖籍就在貴州畢節苗寨,我本身就是個苗人,你說我認識不認識?」
我激動道:「這麼說你認識了?」
「廢話!」杜勇頓了頓說:「時間緊迫,你不要耽擱,馬上啟程到畢節燕子口鎮,在大南山東面山腰上有一個百鳥衣系的苗寨,都是黑苗人,你去寨子裡找一個叫麻香的女人,她是個草蠱婆,說是我介紹的她就會接你的活了,你這個事很複雜,蠱蟲還融入了阿贊布明的緬甸陰法,也只有麻香能解決問題了,別的草蠱婆解決不了這事。」
「什麼叫百鳥衣系,黑苗又是什麼意思?」我忍不住好奇心問。
「就是穿的衣服上都是鳥圖騰刺繡的靠,哪這麼多廢話,你還想不想救人了啊。」杜勇不快道。
我回過神說:「好吧,多謝介紹。」
在我掛電話前杜勇突然示意先別掛,說:「事後別忘了給我介紹費,還有麻香說多少費用你就給多少,放心,她不會要價太高,五千塊人民幣頂天了,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這個非常重要,她一定會問你關於我的事,可能會問你我在哪、在幹什麼等等之類的問題,但你什麼也別告訴她,就說是通過別人聯繫到我,這才找到她辦事,總之一句話問什麼你一概不知,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多嘴問了句:「你是不是跟她有仇,有仇為什麼還讓我找她?」
杜勇沒有回答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想了想給朱美娟打了個電話,把方瑤的事簡單說了下,朱美娟嚇壞了,說我怎麼瞞著她跟吳添一起幹這種事,我無奈的說被方瑤逼急了,才一時昏頭幹了這事,現在只能盡力補救了,我說已經人命關天了,最多只有三天時間,我要馬上啟程去貴州找草蠱婆解方瑤中的蠱蟲,讓她這個陌生面孔到醫院幫我盯著方瑤,有什麼最新變化和情況可以隨時匯報我。
朱美娟說她馬上就過來醫院盯著,我提醒她不要接觸方瑤,只用盯著就行,以免惹麻煩,朱美娟答應後就掛了電話。
我又給吳添打去電話,把這事給說了下,吳添罵道:「媽的,本來都焦頭爛額了,王繼來還給我們惹麻煩,你要去貴州,那樹精盤根的事怎麼辦,樹蟲差不多查到根在哪了。」
我說:「現在救回方瑤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了,你盯著就行了,對了,你要是看到王繼來一定要保持冷靜和克制,畢竟他現在是阿贊蘇納的助手,這事也賴我們沒考慮周到,主要責任在我們自己,怪他也怪不著,況且剛才我教訓過他了。」
吳添苦笑道:「我的羅哥,這用不著你提醒了,我哪敢對他怎麼樣,他下手這麼狠我還怕中蠱蟲呢,我可不想被蟲子弄死啊,想想就毛骨悚然,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不正常人類,不,他壓根不是人,哪有人身體裡面都是蟲子的。」
掛了電話後我查了查航班信息,幸好畢節有機場,這能節省不少時間,我瞟了眼時刻表,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去畢節,於是定了票趕去了天河機場。
兩個多小時後我出現在了畢節雄飛機場,打了出租直奔燕子口鎮的大南山,但司機把車停在山腳下就不願進山了,給多少錢他都不去,沒辦法我只能下車步行,用手機電筒照明,艱難行進在漆黑的盤山公路上。
深夜的盤山公里沒有一輛車經過,連鬼影都快出來了,山風凜冽,吹的我心裡直發毛,但我不敢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