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著劉胖子的面就打了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是誰的家屬?」
王繼來問的很直接,這證明我的猜測沒錯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說:「你別管我是誰的家屬,你給這六個中國人到底下了什麼藥降,想解的話要多少錢?」
王繼來哼笑了一聲,我仿佛隔著電話都能看到他陰邪的笑容了,他說:「知道是藥降就好,你是想幫誰解。」
「六個一起!」我說。
王繼來有點意外,沉默半晌才說:「一個六萬,六個多少錢自己算,是人民幣!」
劉胖子張著嘴很吃驚,我咽了口唾沫,這王繼來心可夠黑的,見我不吭聲王繼來哼道:「聽你的口氣還是個行家啊,這幾個人也沒傻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怎麼樣是不是解不開啊?本來我還打算讓他們先回國,等一段時間在讓他們一個個發作,慢慢榨乾他們,可昨晚居然派了這麼多人來堵我,都他媽出動直升機了,把我惹毛了沒好下場,你能替他們做主不?我給你三天時間,想救他們就趕緊湊錢,不想救就讓他們等死吧,這事報警也不好使!」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王繼來夠奸的,看似我們把人球了,可實際上跟沒救一樣等於是在遠程綁架,但風險卻比真正的綁架小得多了。
劉胖子躺在床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說:「六萬塊我倒是掏得起,只要能保命就行,就當給自己買個教訓吧,也別等三天了趕緊找他吧,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了,疼起來那感覺讓人連死的心都有了。」
我擺手說:「先別急,事情到了這份上要救就一起救,總不能把你救了看著那幾個同胞死吧?」
劉胖子催促我找那幾個人談談,勸他們找親戚朋友在湊湊錢,相信為了保命他們也願意。
我找那幾個人談了下,他們雖然答應了,但都答應的很勉強,看他們欲哭無淚的樣子就知道這錢不好湊了,有個安徽來的老兄躲在被窩裡嚎啕大哭,說自己本來就做生意失敗欠了不少債,弄得妻離子散,這次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拿著親戚那借來的幾萬塊來泰國,想找大師轉運挽回妻兒,誰知道被坑的一分不剩,現在只能借高利貸了,明知道是騙子卻還要給騙子錢,就像明知道是屎卻還要吃下去,他實在不甘心。
別說是他了連我也很不甘心,可又有什麼辦法,這年頭騙子太張狂了,也怪這些人輕信網絡上的信息,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王繼來給了三天時間湊錢,但願他們能湊到這筆錢吧。
我回到了阿贊峰的住處,讓人驚喜的是剛到就看到德猜趴在木樁上沖我轉眼睛吐舌頭,阿贊峰迴來了!
我一時高興忘了規矩,都沒敲門就闖進了後堂,阿贊峰就盤坐在屋裡,前面擺著一顆黑黃相間的骷髏頭,他的右手就放在骷髏頭的天靈蓋位置,正閉眼念經,看起來是在加持這個骷髏頭。
看到我闖進來阿贊峰很生氣,瞪眼大喊大叫,我這才回過神退了出來,坐在外屋跟德猜玩,大約半小時後阿贊峰出來了,二話不說扇了我一巴掌,滿臉怒色,說了幾句泰語,我聽了個大概,主要是罵我差點壞了他的事,說什麼加持過程中最忌諱被打斷。
我捂著臉有些委屈,但不敢說什麼。
我的泰語太爛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阿贊峰說,又不能大老遠讓黃偉民過來給我充當翻譯,手機翻譯app軟體用起來太麻煩了,有時候翻譯的也不是太準確,我想了想還是給黃偉民打去了電話。
黃偉民得知阿贊峰迴來也很高興,我讓他給我當下翻譯,開著免提就行,就這樣我艱難的把事情跟阿贊峰說了。
阿贊峰聽完後什麼表情也沒有,只說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適用的頭骨,還要加持好幾天,期間不能被打斷,否則頭骨很容易失效,他不可能放棄,所以沒辦法幫我,藥降很麻煩,而且還是緬甸那邊的路數,就算給錢他也不會去解。
這可讓我犯了難,難道真的只能找王繼來了?
阿贊峰想了想說了幾句,黃偉民翻譯說:「他說反正他這兩天肯定是哪也不能去的,就算是你中了藥降他也沒辦法,他要留著法力加持頭骨,不過他可以介紹阿贊蘇納給你認識,阿贊蘇納跟他算是同門,也在曼谷,一生都在跟藥毒打交道,是一個專門研究藥降的黑衣阿贊,還沒有什麼藥降是他解不開的。」
「原來是師兄弟,那最好了。」我吁了口氣。
黃偉民說:「不過阿贊峰不知道阿贊蘇納還是不是活著?」
「這話什麼意思?」我好奇道。
黃偉民詢問了阿贊峰後說:「他們師兄弟已經很多年沒見了,阿贊蘇納性格陰沉與人不善,性格比較古怪,為了研究毒理甚至可以豁出命去,前段時間傳出他研究藥毒自己也中招差點喪命,所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要是活著最好,有阿贊峰的面子肯定會幫忙。」
「不知道收費。」我問。
「放心吧,阿贊峰說了阿贊蘇納只會象徵性的收點費用,像阿贊蘇納這種執著於自己領域的修法者,大多不是為了錢,你給他提供這麼有難度的藥降來解,他高興還來不及呢。」黃偉民說。
既然如此那可以找這個阿贊蘇納試一試,跟阿贊峰打聽了具體地址後我就打算去找了,阿贊峰還讓我帶上德猜一起去,因為阿贊蘇納認識德猜,有德猜去他對我的信任度會更高。
黃偉民有些激動,讓我等他他也要去,我說你不是沒空嗎,他說有機會認識別的黑衣阿贊當然要去了,阿贊蘇納收費這麼便宜,要是搭上關係以後可是生財之路,聽他這麼說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只能同意了,而且多個人去也可以給我壯膽,讓我一個人去找陌生的黑衣阿贊我還真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