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動,幫忙救一下玄蛇,我來纏住那妖婦。」邪鳳說罷,極速朝媚蛇掠去,鳳舞九天的翎羽飛舞旋轉之際,鳳嘴中噴出了一口寒冷徹骨的精純冥冰,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凍結。饒是強如那條赤煉神蛇,也是感受到了那口本命冥冰的不凡之處,不敢硬接,但卻是從容的向後飄去,掩嘴咯咯咯嬌笑不迭:「原來是一頭化神冥鳳,真是又黑又丑,難怪不被鳳凰一族所承認,被拋棄在了幽冥鬼蜮。」
高手之爭,往往只有毫釐之差,唇槍舌劍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顯然那條赤煉神蛇是個毒舌之婦,專挑人的薄弱之處來攻擊,希望惹出邪鳳的怒火,而讓她作出錯誤的舉動來。
冥鳳一族,的確最為厭惡此點。頓時,惹得邪鳳心頭一股邪火燒起,剛想追擊之餘,身邊卻是閃爍著出現了一個身影,神念波動著傳音道:「邪鳳前輩,還是由晚輩來纏住這妖婦,你去救玄蛇。」
邪鳳心頭一暖,焦躁之心頓消,反向傳音道:「雷動,你小心些,這妖婦極為難纏。」這才轉身跑去救玄蛇。
雷動卻是背負著雙手,漂浮在半空中,臉色無喜無悲的望著那個嬌嬈妖婦,清淡閒雲的點了點頭:「前輩放心,晚輩向來極為惜命。」
只是雷動的出現,卻是惹得媚蛇側目不已,一對桃花般的妖媚雙眸在雷動身上瞟啊瞟的,嬌笑不迭道:「小子,我剛才就注意你了,不簡單啊,不簡單,竟然能指揮那些奇怪之極的自爆兵器,直接將血童子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只是區區元嬰中階的人類,倒是叫人不得小覷。恐怕化神級修為者不小心也會死在你的手中。」
「神蛇前輩謬讚了。」雷動遙遙拱手道:「晚輩不過是機緣巧合,得了一些一次性異寶而已,若論真實修為,實在不堪一提。」
「咯咯,你的膽子倒是極大。」媚蛇嬌笑不已,一對雙眸似秋水般的波紋漣漪:「要知道,在靈界像你這種修為的存在,連給老娘舔腳趾頭的資格也沒有。你又何德何能,自認為能幫那隻大黑鳥姘頭攔住本尊者?」
雷動一時間倒是巴不得她多囉嗦幾句,也不動怒,只是平靜的搖頭道:「前輩本尊的確功法通玄,可惜啊可惜,這裡可不是妖靈界,前輩之本尊也並不在場。晚輩倒是有一個小小的提議,諸位前輩此刻顯然先機已失,我們雙方不如罷手停戰,和和氣氣的喝喝茶,聊聊天。」
「小子猖狂。」媚蛇突然便是笑臉一收,臉成了寒霜一般,嗖得一聲收回了纏住玄蛇的拘魂鞭,啪得一聲,鞭影層層疊疊的向雷動捲去,鞭法疾若閃電,讓人躲無可躲。若是尋常的元嬰修士,恐怕極難躲開。
但是雷動卻並非什麼尋常普通之輩,也絕對不是第一次遇到化神級,手中好歹也是有那麼幾條化神級強者性命所在之輩,見多識廣下,心定如水,當下施展出了鬼影遁身法,飄忽不定的向後掠退而去。遊走於層層鞭影之中,猶似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又似一股水墨淡煙,裊裊飄忽而無形無蹤。
身法鬼影遁,已經在一次次的生死經歷之中,被雷動逐漸修煉到了極致,並達到了推陳出新的地步,融入進了一絲空間法則之意的鬼影遁,比原先強了不下數倍,同階修士恐怕再難望其項背。
「好你個小子,區區元嬰期便有如此不凡。」媚蛇本是隨手一擊,原本以為對付個元嬰修士那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拘了他的元嬰後,再行慢慢折磨。卻不料,那小子的身法詭異而獨特,幽冥系的身法,本就是以無形無蹤,詭異而難琢磨著稱,但他竟然還能在身法之中,糅合進了一縷空間法則之力。頓讓她那一鞭,落了個空,倒是讓她又驚又嘆。收斂起了小瞧之心,咯咯直笑道:「假以時日,你恐怕不同凡響,倒是留你不得,乖乖的把元嬰交出來給本姑奶奶醫醫肚餓吧。」
「啪」得一聲,又是一聲鞭響,萬重鞭影陡然一收間,擰成一股,黑霧繚繞間幻化成一條靈動異常的赤蛇,蛇信如火,獠牙凜冽。身形一彈,蛇口頓疾若閃電般的朝雷動一口咬去。
更加可怕的是,那媚蛇不知道暗中動了什麼手腳,雷動周遭的空間仿佛凝固了起來,讓他的鬼影遁身法,猶若處在泥潭中一般,再也飄忽不起來。當下,雷動卻是格外鎮定,面對那鬧大數丈的赤蛇,雷動雙指一併,凝聚起了全身真元點出了一指。
指勁炫白,在這幽空之中格外耀目,似利劍一般刺中了赤蛇腦袋。赤蛇頓時如活物一般,嘶嘶尖叫了起來,幻化之物在這一指間直接告破,重新變回了一根長滿倒刺的黑鞭。媚蛇大驚失色,急忙收回了鞭子,媚白臉色滿是心痛之感:「好小子,你竟敢傷我靈寶。」媚蛇又滿是不信之色,剛才那一下之所以沒有躲,是因為她篤定了以雷動的修為實力,根本破不了她的靈寶。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雷動那看似隨手一指,竟然能直接把她的拘魂鞭打回原形,一副靈性大損的樣子。
如此情形,讓媚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哪怕是她現在僅有化神初階的實力,也不敢相信區區一個元嬰中階的人類修士能做到這一步,不,這不單單是元嬰級修士無法做到,連化神級恐怕也難做到。先天靈寶,至少一味主材來自於混沌材料。而媚蛇這件靈寶拘魂鞭,即便是在妖靈界,也是小有名氣的存在。
「湮滅法則?屠仙指?」
還沒等媚蛇緩過神來,那頭對雷動恨之入骨,準備悄然偷襲一把的血童子卻是駭然驚叫了起來,那對原本陰寒而深邃的眼眸,驚恐萬分的死死盯住了背負著雙手,神情淡然的雷動駭然道:「魔,是魔帝。」
魔帝兩字一出,讓媚蛇的惱怒也是為之一消,臉上露出了些許駭然之色:「血童子,你是不是傻了?這,這小子怎麼可能是魔帝?魔帝在數萬年前,便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了。」
血童子被媚蛇一斥之下,也是漸漸回了些魂,但眼神之中,驚恐依舊未曾全部消去:「但是這小子使出的指勁,似乎蘊含了一絲湮滅法則,自古至今,能領悟湮滅法則的唯有三人。其餘兩人已經分別於荒古,遠古就已經隕落。最近的一個,就是魔帝燕赤星。難道,難道……」血童子說話之間,下意識的開始往後退去,想從那護盾孔洞中撤退。
卻不料,冥王殿器靈在他們進入的一瞬間,便將護盾孔洞彌補了起來,基本上算是瓮中捉了鱉。原本血童子等三人,得到的情報下,冥王殿中僅殘存了數具化神傀儡。想都沒有想過,殺進來後,還要防止被人堵後路。
卻是不料,那個元嬰小子和那頭冥鳳,都非常的棘手。殘存的一些血傀儡,也都被兩銅兩銀四具傀儡斬殺得乾乾淨淨。不過,即便如此,血童子等三人依舊有一些信心為主上取得那件寶貝。理由很簡單,三人不過是分身之軀,除了一小部分元神之外,其餘都不可能再回到靈界去了。
捨去性命不要的情況下,還是有很大幾率完成任務的。但是現在,血童子卻是心中恐懼萬分,雷動的一記屠仙指喚起了他沉睡已久而迴避掉的記憶。數萬年前的他,不過是靈界血河老祖麾下的一隻小小血靈,便曾經親眼目睹了魔帝殺入到了靈界之中的場景,無數強大的存在,在魔帝面前猶若土雞瓦狗一般的不堪一擊。便是連他心目中的神,血河老祖,那個靈界巨頭之一,僅次於萬靈之母的幾個有限存在,在魔帝面前,也就像是待宰羔羊一般。
當初的魔帝,便是以一記充滿湮滅法則的屠仙指,直接將血河老祖從這世界上徹底抹去,連半絲半豪的神魂都不存。血河老祖是什麼人?一身血河神功無人能及,化神萬千而無形無相,雖然無法比擬萬靈之母這等至尊與天地同朽的地步,但壽元也近乎於無窮無盡了。
便是連萬靈之母都曾經在公開場合誇讚過血河老祖,說他是靈界最有希望達到至尊層次的妖靈。就算是仙魔兩大至尊中的一個對他出手,擊敗可以,但想徹底擊殺恐怕絕無可能。血和神功,化身何止萬千,每一個化身,都可以成為本尊,這讓他幾乎成為了不死之身。
但就是這麼一個存在,卻是被一記屠仙指,連帶所有化身全部湮滅。這給當初還是弱小血靈的血童子內心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怖記憶。哪怕是數萬年過去了,他也從一個小小的血靈,修煉到了合體中期的偉大存在。
但心中,卻依舊殘留著那個怎麼都無法抹去的恐怖場景和記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