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陳夫人的陪嫁媽媽等她們身邊沒人之後,才心疼的小聲道:「夫人,您何必呢。」
陳夫人嘆口氣,臉上帶著一抹不安道:「柳媽,我總覺得心跳的厲害,似乎覺得咱們侯府有事要發生。」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柳媽衝著地上啐了幾口,然後低聲道:「夫人,您可別胡思亂想,大少爺的性子您也知道,依奴婢看,這齣事也是早晚的。」
柳媽的話是有根據的,這個陳勇身為忠勇侯府的世子,自小就被慣得無法無天,鬥雞走馬無所不精,更是青樓倌館的常客,府內有一處高達六層的奢華小樓,裡面全部都是陳勇的珍藏,不只是貌美如花風情萬種的女子,還有風韻婉轉的小倌,但凡是京城哪家樓子裡有了漂亮的女子,他都會出手闊綽的買下來,放進那棟小樓里。
這種事侯爺是不會管的,事實上他們不愧是父子,完全就是一個德行,而夫人則是不方便管教,若是稍微說點重話或者是講幾句道理,夫人定會被老太太喊到面前各種立規矩,各種說教。
「柳媽,你說我以後該如何是好啊。」陳家孫二少爺陳輝是個花痴,整日裡就是喜歡在自己那府內最大的院子內侍弄花花草草,輕易不能將他請出來,可以說對別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而自己膝下也沒有兒子,雖說府內還有五六個庶子,可是卻也沒有讓那些個庶子繼承侯府的道理,莫說是她不願意,老夫人那邊更是寧肯讓出侯府的爵位,也絕對不肯便宜了那些個庶子。
「夫人,您現在還是別管這些事情了,本來兩位少爺和小姐對您也從來沒有過半點尊重。」
「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了。」陳夫人嘆口氣,然後和柳媽坐在外室的軟榻上,等待著裡面大夫的診斷。
棲鳳宮內,秦璇正在沐浴,屋子裡縈繞著淡淡的脂粉味,很清香。
劍心等她從浴桶內站起身,上前用一件薄紗裡衣給她裹住嬌軀,然後笑道:「那股難聞的味道可是沒有了。」
「你的鼻子倒是挑剔。」秦璇笑著搖搖頭,然後走出偏殿,來到寢殿內,看到景千曜正坐在桌前批閱奏章,「皇上,臣妾現在還在被你禁足,你這樣明晃晃的留宿,太后那邊不知道又要如何鬧騰了。」
景千曜抬頭,看著燈光下美人出浴的誘人模樣,低頭繼續看奏章:「禁足是禁足,朕可沒說不來。」
秦璇點點頭,坐在鳳翎銅鏡前,讓春詩給她絞乾頭髮,之後就在桌上取了一本書,備好在床榻邊看了起來。
體香幽幽,混合著室內的清雅香味,似乎格外的勾動人的嗅覺和心神。
他已經好幾次的抬頭看著那嫻雅溫潤的女子,好似全幅心神全部都投入到了那本書裡面,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
「皇太后駕到!」外面,永祿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景千曜抬頭看著敞開的窗戶,外面是漆黑色的夜空,而天空中陰雲密布,似乎隱約有暴雨即將傾盆而下,前幾日那連綿的雨勢停歇不到數日而已,今年的雨水似乎也是格外的充足,而百姓秋收已經全部結束,即使下雨也不會有所妨礙。
「母后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他擱下硃砂筆,看著已經放下書冊,正在讓兩個宮女伺候她更衣的秦璇。
秦璇輕聲笑道:「定然是覺得皇上處罰臣妾太輕,特意來看看臣妾的吧。」
鬼才信!
景千曜在心中默念道,然後等她換好衣裳,和她相攜走出寢宮。
棲鳳宮正殿內,太后臉色比起那外面的夜空絲毫不見遜色,如同打翻的墨汁一般,漆黑一片。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她的侄兒陳輝進宮求見,說是世子陳勇被人斷根,至今昏迷,她趕忙讓太醫院院正和幾個醫術高明的太醫跟著陳輝離開了,若不是她身份特別,指不定也會匆忙趕回去。
等離開之後,她才覺得事情很不對勁,畢竟對於「斷根」這個詞彙,太后是格外的敏感,她的嫡長子不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喪失了繼承大統的機會嗎?而如今她的娘家侄子居然也被人在青樓里斷根抬了回來。
別說是明日,恐怕現在京城各大府邸都熱鬧起來吧,不用想她也知道必定是對外人來說,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那個侄子她還是很了解的,全部都被她的母親給慣壞了,買回幾個青樓女子玩樂倒是可以,可是連小倌都往府里填,他真是不像話。
但不像話歸不像話,陳勇卻是侯府的世子,嫡長子,而雖說現在侯府有繼室,卻只生下來兩個女兒,這其中的緣由不用說她也清楚,定然是母親從中作梗,如今只剩下一個陳輝,還是個軟趴趴的骨頭,扶不起來的阿斗,難不成侯府真的要在自己的手裡落敗了?
「兒子給母后請安,這個時辰母后還沒有歇著,來棲鳳宮可是有事?」景千曜和秦璇上前行禮之後,就在位子上坐下。
太后看著秦璇,那美的過分的一張臉,還有那冷淡的模樣,絲毫不見任何的妥協,讓她心裡的火氣更加的難以壓抑。
「怎麼,難不成哀家不能過來不成?」
「母后言重了,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更深露重,甚至有可能下雨,母后還是應該多注意點身子。」
「皇上孝順,這個哀家心裡自然是明白,但是皇上想必還不知道,忠勇侯府世子陳勇被人斷根,這可是嚴重的挑釁了咱們大周的律法和威望,皇上準備如何處置?」
景千曜的表情一驚,陳勇居然出了這樣的事?
沒等他開口,那邊的秦璇就掩唇笑的好不得意。
「皇后可是覺得幸災樂禍?」不知道為何,她就是知道,這件事定然和秦璇脫不了干係。
「太后,您這話就有些蠻不講理了。」
「放肆!」這個賤人,一次次的挑釁她的權威,真當自己拿她沒辦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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