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龍出獄,楊鳳去接的他。讀書都 www.dushudu.com回家的時候,家裡還弄個火盆,裡面放了一些紙錢,用早就準備好的打火機點著,讓王海龍邁過去,這才讓他進了屋。
回到家裡的王海龍,心裡非常的矛盾。他知道自己能出來,是因為王強。王強證明他是無辜的。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海龍也知道,並不是自己的人格分裂對高潔產生了攻擊。這根本就是瘋子拉著他下河的手段。
每次都說自己聰明,可是到了那個時候,還是像笨蛋一樣上當。眼睜睜的看著高潔死去,別說王強他們知道了會怎麼想,就算是自己的心裡也無法釋懷。想了好久,王海龍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也許,這就是瘋子的手段!
一直到了晚上,王海龍都沒有從自己的屋裡出來。楊鳳有些擔心,在外面喊:「大龍,出來吃飯唄,買了你最愛吃的糖醋裡脊。」
「好,我一會兒就出去。」
不一會兒,王海龍真的出來了。他神色憔悴,溫和的看著楊鳳,那眼神就像告別一樣。楊鳳沒有注意,正把王海龍想吃的糖醋裡脊,放到桌子上。
「過來吃吧!」
「我洗把臉,對了,媽,你的胃口不好,要經常喝粥,家裡紅糖常備著,姜就在冰箱裡,切一刀就能用。工作也別太操勞,現在咱們家不缺錢了,你和我爸也出去旅遊旅遊。我爸是工作狂,但你要逆著性子來,他也得順著。」
楊鳳聽見這話,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感動。嘴上卻說:「你這孩子,說這沒用的幹啥,趕緊吃飯吧!」
「嗯,我洗把臉!」
王海龍進了衛生間,把門反鎖好,他打開燈,對著鏡子。鏡子裡的王海龍嘴角掛著一絲邪笑。
「我累了!」鏡子外的王海龍說。
「好啊,這以後的人生讓我來。」
「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鏡子裡的王海龍有些迫不及待。
「無論你做什麼壞事,不能對楊鳳動手。你不得拆散他和父親,不能對他們老兩口說重話,他們不缺錢不用你幫。你要是做壞事,就要離他們選一點,讓他們眼不見為淨。」
鏡子外的王海龍說的很認真,就像交代遺言一樣。可是鏡子內的王海龍卻是一臉的不屑,聽完之後,還惡言惡語的說:「你竟然墮落到如此的程度。」
「這是我最後的底限,如果你違背了,我會重新占領身體,選擇自殺。」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你可以睡了吧!」
鏡子內的王海龍敷衍了事,但總算答應了。鏡子外的王海龍,長長呼出一口氣,那表情就像要與世訣別一樣,然後,他表情變得堅毅,最後閉上了眼睛。
當王海龍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對著鏡子做了一個簡單的揮臂動作。鏡里鏡外,無論是動作,還是那歪嘴邪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哈哈哈!」
王海龍放聲大笑起來,二十多年了,他終於從這個身體裡被釋放出來了。
……
楊鳳本來等待著王海龍吃飯,突然聽見王海龍這奇怪的,聞所未聞的笑聲,嚇了一哆嗦,趕緊問:「大龍,你咋了。」
「媽,我沒事,就是想笑。等了這麼久,今天終於出來了,我若是不笑出來,憋在心裡不舒服。」
這解釋帶著虛偽的味道,沒有冷冰冰,聽著和曾經的王海龍沒有啥區別。但仔細一品,就能聽出,王海龍的聲音已經沒有那種因為時間而沉澱的感情。
在衛生間裡,王海龍把自己收拾的很整潔。還用了一些化妝品,整理了一下眉毛,刮掉了因為在監獄缺少睡眠而生長出來的鬍鬚。做完之後,王海龍又重新照了鏡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王海龍就被楊鳳熱情的叫住了:「大龍,快過來吃,你最喜歡的糖醋裡脊。」
聽見楊鳳叫的這麼親熱,王海龍心裡一陣惡寒,覺得自己都快起雞皮疙瘩了。說實話,他現在已經對糖醋裡脊沒有了興趣,加上楊鳳那溫馨的推銷,王海浪已經徹底的厭惡了糖醋裡脊。
「我不吃了,我要出去。」
「出去,去哪啊?」
「這你要管嗎?」
楊鳳這才意識到王海龍的態度冰冷。不過,楊鳳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只是尋思著,這孩子有些心事,出去散散心也很好。
「當然不管,你出去,路上小心。」
王海龍從屋裡出來,然後轉頭,狠狠的朝門口吐了一口吐沫:「能不能在噁心一點,一個骯髒的女人,還真的把自己當我媽了不是。」
當天晚上,王海龍就回到了自己租賃的房子,他終於要離開這個家裡,終於可以隨性的活著了。
……
轉天清晨,陽光明媚。王海龍並沒有起床,慵懶的躺在床上。這時候,二孬給王海龍打電話了。
「龍哥,你在哪?」
「睡覺呢!」
「方靜這邊又有點情況,咱們見見唄。」
方靜嗎?
聰明的自己,被一個善良懦弱的自己困住了二十幾年,在這二十多年中,自己僅僅出來過一次。怎麼想這都是一種恥辱,而這恥辱的根源,就是因為自己不是完整的。如果二十多年前,自己殺掉了這個叫方靜的女孩,也許這二十幾年的時間,自己早就成了一個別人不敢仰視的存在。
這一次,一定要殺了方靜。
想到這裡,王海龍換了一個和善的口氣:「見唄!」
「在哪?」
「診所那邊因為命案不能營業,你說了算,你說去哪咱就去哪?」
二孬挺高興:「行,那我定地兒。」
想著二孬和方靜對自己的疏於防範,王海龍心裡樂開了花。如果能完美的殺掉方靜,那自己的靈魂就可以完美的升華,到時候那個善良懦弱的自己,也會被殺死。沒有他的潛在威脅,什麼多年相依為命的父親,還有那個與父親相依為命的楊鳳,這兩個人都可以拋棄。
王海龍思緒輾轉的時候,電話還沒有撂下。所以,王海龍又順口問了一句:「十一去嗎?」
「他不去,他去醫院幫王強把狗從樓頂弄下來,王強受傷了,狗不能仍在上面不管不是。」
「好,好,那咱們一會兒見吧!」
二孬很熱情的放下電話,撂下電話之後,就沉思起來!
昨天晚上,方靜做了一個噩夢,她夢見自己看見了那個男孩的臉。也就是獒選之子。方靜還說,那張臉雖然稚嫩,但她很熟悉。那張臉就是王海龍的臉。
方靜已經確定了,王海龍就是當年那個獒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