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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麟握著鋒利的匕首,一點一點靠近陸唯惜。
她嚇得瘋狂掙扎,一雙泛著血絲的眸子瞪得好像銅鈴。
「唔唔唔……」
她想大聲喊叫,可被封住的嘴裡,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陸唯惜被席聖昱關在這裡已經有七八天了。
雖然席聖昱找真正的陸唯惜快瘋了,卻沒有對她這個冒牌貨做任何傷害身體的事。
平時只是精神摧殘,不讓她吃飯,睡覺,又或者拿一些毒蛇蠍子之類嚇唬她。
席聖昱還能顧及她是陸唯惜雙胞胎妹妹,但宋子麟不同。
這個冒牌貨,於他而言毫無掣肘。
就在宋子麟手裡的匕首,即將刺入陸唯惜胸膛的時候,陸凝忽然爆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她衝上來,一把拽住宋子麟,嘴裡不住喊著「不要」。
「小凝!她是壞人!我幫你收拾壞人。」
「不要,不要不要……」
陸凝不住搖頭,顫抖地張開雙臂,護在陸唯惜面前。
宋子麟濃眉深鎖。
「她只是一個冒牌貨!她不是唯惜!」
「不……不不,不要……」
陸凝現在好像只會說這幾個字,不斷地重複著,終於耗盡了宋子麟心底湧起的殺念。
「好好,我不動她!」
「你不要激動,乖,深呼吸,冷靜下來。」
宋子麟輕輕抱住陸凝,冷眸射向陸唯惜。
「如果不是小凝為你求情,我今天一定殺了你。」
陸唯惜喘著粗氣,連連點頭,額上已經冷汗涔涔。
宋子麟剛要帶著陸凝轉身,腳步又頓住,他緩緩回頭,嚇得陸唯惜的一顆心又高高地懸了起來。
宋子麟忽然改變了主意。
就算放了冒牌貨一碼,也不能輕易放過席聖昱。
他拿著匕首,繼續靠近陸唯惜,嚇得她不住搖晃身下的椅子。
「別吵!」
宋子麟用匕首割斷了繩子,然後撕掉陸唯惜臉上的膠帶。
「啊,好痛。」
陸唯惜疼得倒抽冷氣,揉著臉頰和紅腫的手腕,渾身戒備的看向宋子麟。
「你會放了我?」
「要走就快點!」宋子麟低喝一聲。
陸唯惜還是不相信,宋子麟會真的放了她,果然剛往外走了一步,宋子麟喊了一聲「等等」。
陸唯惜站定腳步,戰戰兢兢回頭,「你反悔了?」
宋子麟冷笑一聲。
但當他低眸看向懷裡的陸凝時,眼底的戾氣瞬間無存,只剩溫柔。
「真正的唯惜,到底在哪兒?」
宋子麟知道陸凝從小和陸唯惜感情好,或許找到真正的陸唯惜,對陸凝的病況有所助益。
「我真的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這是實話。
可沒人相信。
「你……你確定真的放了我?」陸唯惜又問。
宋子麟悶哼一聲,沒再說話,抱起陸凝大步下樓。
放走冒牌貨,讓席聖昱尋妻無望,這就是席聖昱傷害陸凝的報應。
席聖昱回來的時候,發現冒牌陸唯惜和陸凝都不見了。
他當即知道,一定是宋子麟乾的!
他開車去了精神病院,可宋子麟根本沒有送陸凝再回到醫院。
宋子麟擔心席聖昱再傷害陸凝,帶著陸凝回了宋家。
席聖昱一大早便敲響宋家的大門。
前來開門的不是宋子麟,也不是傭人,而是宋秉文。
他站在大門前,看著一臉憤怒的席聖昱,只輕聲問了一句。
「子麟得罪你了?」
「沒有。」
「那小璽你一大早上跑來興師問罪為何?」
「……」
席聖昱忽然說不出話來。
畢竟他擄走陸凝,是他有錯在先。
「你和小凝的事既然只是一場誤會,小凝已經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席聖昱不會對宋秉文無禮,畢竟是長輩,而且席家對宋家有愧。
至於這「愧」從何而來,席聖昱不太了解上一代糾葛不清的恩怨。
但是他媽咪從小就告訴她,宋家對他們席家有恩。
不過席聖昱知道,他媽咪慕容蘭和宋秉文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而宋秉文和現在的市長太太麥亞琪也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到宋子麟親生母親麗莎這裡,已經是三婚!
但宋秉文拋棄前兩任妻子,卻娶了一個常年靠坐輪椅,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年長女人,這份情義確實讓人敬佩。
「知道了宋叔叔。」
席聖昱客氣地低了低頭,轉身上車走了。
宋秉文一直目送席聖昱的車子遠去,這才轉身回了屋裡。
宋子麟在房間裡寸步不離地守著陸凝,她已經睡著了,他仍舊不肯離開一步。
宋秉文在房間門口看了一眼,搖搖頭,輕嘆一聲。
兒子這般重情重義,大概是像了他。
只是不知道,他們這段感情,能不能修成正果。
宋秉文去了一樓,那是他和麗莎的房間。
這些年麗莎一直坐著輪椅,為了方便輪椅行動,他們的臥室和起居都在一樓。
麗莎每天氣得很早,因為她要去自己的小工作室做口紅。
她迷戀上製作手工口紅,還是五年前的時候。
宋秉文見她有了願意做的事,當然無條件全力支持。
醫生說,她現在恢復成正常人已經不可能了,但多動動手,免得年紀大了行動越來越不便,倒是很有好處。
宋秉文從後面輕輕抱住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她笑著抬頭,依舊美麗的容顏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
卻依舊美艷風情。
她拿著一款艷紅色號的口紅,笨拙地一個字一個字說。
「給子麟,老婆。」
宋秉文笑了,眸光溫軟。
「你是說,等子麟將來結婚,送來我們兒媳婦的對嗎?」
麗莎點頭,對宋秉文展顏一笑。
宋秉文好像哄孩子一樣,揉了揉麗莎的頭,「真棒!這個顏色很漂亮。」
麗莎笑得像個孩子,拍著手為自己加油。
「送若熙,送若熙。」
「好要做一款送若熙?」
「嗯!送若熙。」
宋秉文便幫麗莎一起做口紅,「等我們做的口紅開始上市銷售,莎莎的口紅就可以被更多的人知道。」
「她們會塗上莎莎做的口紅,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莎莎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很高興。」麗莎用力點頭,卻在看向宋秉文時,眼神有些空茫。
她現在雖然智商像個孩子。
但也會有偶爾那麼一瞬間恢復正常。
恢復正常的時候,她便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宋秉文,每一次都會讓宋秉文心口刺痛。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明白其中隱藏的寓意。
在麗莎的心底深處,一直希望宋秉文找一個正常的女人,是可以照顧他的,而不是他每天像個男保姆一樣照顧她。但她現在不會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