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聽一句,葉冉冉心裡就像是針刺了一下。
她強忍著眼中的淚意,轉過身,慢慢的走到陽台的欄杆邊。
她扶著欄杆,抬頭看向遠方。
蒙上了一層淚水的眼睛,視線是模糊的,看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她還是能夠看到遠處的那片大海和天空,是那麼那麼藍。
她不會讓他的人生變得灰暗的。
他應該繼續做他的天之驕子。
好久後,葉冉冉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慢慢平復下來,聲音沙啞的說道:「阿財,你聽著,時間已經不多了,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裡。」
身後,阿財靜靜的聽著,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垂著眼眸,頭也往下埋著,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和眼神。
在聽到葉冉冉說明天會離開的時候,他身體僵了下,身側的手慢慢握緊了。
其實,他還是又自私了一次。
他說過不干預她的決定,可他在跟葉冉冉說起席凌南的那些決定的時候,他的目的並不單純。
他為什麼要對葉冉冉說這些話?
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將真相告訴她嗎?
片刻後,葉冉冉轉過身。
那雙烏玉般黑亮的眸子微微泛著紅,定定看著他,抿緊的唇微微張開,輕聲說道:「阿財,我需要你幫我做幾件事情。」
--
葉冉冉輕輕推開臥室的門。
房間裡的光線很暗。
因為要睡覺,所以席凌南將窗簾都拉上了。
她也沒開燈,只將房門留了一條縫,讓些許亮光透進房間裡。
她腳步放得很輕很輕,怕稍微重了點,就將床上的人吵醒了。
最近幾天,席凌南的睡眠狀態其實也不好,要是將他吵醒了,他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慢慢走到床邊,再慢慢坐下。
整個過程,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席凌南已經睡著了,呼吸很輕,也很均勻。
外面的光線順著門縫照進來,正好就照在床上。
在昏暗的光線中,席凌南的臉色看著很蒼白,也很憔悴,眉眼間還有著一絲疲倦,
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就連在睡著的時候,眉頭都是緊蹙的。
葉冉冉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眉心,將他眉宇間的皺痕撫平。
她想要將手指收回來的時候,卻被席凌南給抓住了。
他忽然伸出手,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嘴裡喃喃的叫了一聲:「冉冉。」
葉冉冉以為他醒了。
心裡正懊惱著她不該碰他的,又聽見席凌南如夢似幻的低喃了一聲:「冉冉,不要嫁給他。」
她一愣,低眸一看,席凌南依舊是閉著眼,嘴裡發出一連串無意識的夢囈。
原來他並沒有醒,剛才只是在說夢話。
他還在一聲又一聲的低喃著:「冉冉,不要跟他走,求你,不要跟他走。」
求?
聽到求你兩個字的時候,葉冉冉被震撼了。
她竟然聽到席凌南用了求這個字眼。
他說的那麼低聲下氣,那麼卑微。
即便是夢話,她也覺得震驚。
席凌南怎麼會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她呢?他究竟夢見了什麼?
他的手越收越緊,仿佛很不安似的,要從她身上尋找安全感,額頭上急的汗水都泌了出來,呼吸也變得急促紊亂:「冉冉,冉冉,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