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海港口。
烏雲沉沉,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男人站在船頭,手裡,緊緊的握著把槍,槍口,還冒著森冷的青煙。
他的眸色,深紅如血,那雙被颶風般席捲過的眸子,深深的看著躺在地面上正朝著他笑的女人,心痛的仿佛被百爪狠狠的撕扯扭轉著—斛—
她的左胸口,汩汩的流著血。
染紅了她笑靨如花的臉龐,染紅了她英挺規整的警服,也染紅了他……痛苦淒楚的眼眸餐。
樂婭。
樂婭……
「樂婭!」
……
細碎的呼喊,薄溢出口。
許凌寒從噩夢中驚醒,那雙鷹隼般的眸子,睜開之時充滿痛苦和戒備,他看了眼身旁空空的不再有任何溫暖的床,氣息微沉下緩緩放鬆著自己僵硬如鐵的身體——
掀開被子,起身,洗漱後下樓。
阿青等在客廳,見他下來,忙從沙發上跳起,阿諛的遞上他的西裝外套,「醫院那邊聯繫好了,您看幾點過去?」
許凌寒臉色不太好,沒怎麼搭理阿青,徑自在餐桌前坐下。
他慢條斯理的享受著營養早餐,阿青訕訕得摸了下頭,不敢在他面前坐下,只好儘量減少存在感的縮回到沙發里耐心得看著這位爺用餐。
平常,他的早餐最多十分鐘解決掉,但是這次,竟然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說明,這位爺的心情很不好!
不好到了極點!
看來今兒個他得小心伺候著……
用完早餐,許凌寒靠在椅子上莫名的出神著,指尖,若有所思的轉著腕部上的手錶,良久,才偏頭看向阿青,「這段日子政-府內部人員大換血,中-央也派了人下來觀察局勢,這幾天你安分點,也給我長點心,別跟來路不明的人接觸。」
阿青的私-生活有多亂,許凌寒清楚的很,以前都隨他去,他也懶得管,但現在不行,一旦哪裡出了紕漏,必定會影響整個大局,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得管一管。
所有突然冒出來的人物,都很有可能是試圖接近他們並打探內部消息的人。
一定要防!
許凌寒給他提了個醒,阿青會意,十分配合的點頭,「我有分寸,保證不會給您惹麻煩!」
「嗯,走吧,車你來開。」
「好。」
……
a市,是個快節奏生活的城市,也是個富裕之都。
而許凌寒,則是富中之富。
也是霸中之王。
他的車,是黑色輝騰,彰顯著他低調的個性。
此刻,阿青開著車,那微微上揚的漂亮眼眸,時不時得從後視鏡里觀察著坐在後座面無表情的許凌寒——
自從那件事後,老大對女人就沒有興趣,準確的說,他開始排斥起了女人,這個排斥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嚴重,而他身為男人的某一方面功能,也出現了問題。
今天去醫院,就是為了看病。
想必老大不開心是因為這個吧……
畢竟這個病……確實讓人很鬱悶。
阿青如此心領神會著,心中不由得默默嘆了口氣,而許凌寒,說實話,對看病確實有牴觸,但是……都三十多歲了,為了家族和企業考慮,確實應該要個自己的孩子了。
既然想要孩子,那麼,治好自己的病是關鍵。
按理,他應該去看的是心理醫生,但是,那段往事,他一點都不想回憶,所以,妥協下,他還是選擇去男-性-科。
善至醫院,是家保密性極高的醫院,去那裡,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車,駛入醫院地下庫。
許凌寒下了車,單手抄兜步履堅定的走向電梯,阿青跟在他身後,見他繃著一張臉,忍不住寬慰道,「老大,你放心,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就把那個醫生滅口,你硬不了的事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
許凌寒涼涼的睨了他一眼,神情諱莫如深,阿青摸了摸脖子,覺得這馬屁是拍在馬蹄子上了,忙乖乖的閉嘴不再說一句話。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
走廊上沒有人走動。
阿青舒了口氣,偏頭小心的覷著許凌寒的神色,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尋著科室時,也只是冷冷的命令了他一句,「別在這兒杵著,去外面逛會兒,好了我打你電話。」
能讓阿青守在門口的人,除了許凌寒不會有第二個人。
他當然不會傻到欲蓋彌彰的不打自招。
阿青會意,在他進去鎖上門後便立馬閃人。
逍遙快活去了。
房間裡,只有一個辦公室,和一個小手術台,中間,隔著一道推拉門。
當然,還有一個醫生。
還是個……女!醫!生!
見著是個女人時,許凌寒的臉色馬上變了,恨不得將阿青拉進來狠狠踢一頓,這個臭小子,到底是怎麼辦的事?!
剛想轉身拉開門時,女醫生開口了,「有病就得治,別害羞,我們當醫生的,不會拿你們當男人女人看,只會當病人看,進去躺著吧,讓我看看。」
「……」
許凌寒的臉,一黑再黑,那道犀利的眸光,匆匆瞥過她的工作牌別有深意的落在她那張……算得上嬌俏的臉龐上——
顧、惜、君。
他站著,不說話,顧惜君特討厭磨嘰的人,和他眼神對視了會後,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語氣儘量的柔和了下來,「跟我說說,是哪方面有問題,早-射……還是連硬都硬不起來?」
「……」
顧惜君純粹是站在純潔無瑕的醫學角度看待問題,但許凌寒不同,他見過很多女人,唯獨沒見過像她這樣一本正經的毫不臉紅的說出那些流-氓話來的。
儘管她是醫生。
但是聽在他耳里,總是有一種取笑的味道。
讓他很不舒服。
許凌寒好看的皺了皺眉,淬了冰的目光,至上而下的將她打量了個遍,他想了想,既然來了,也不能白跑一趟,總不能像個毛頭小子似得被她幾句話就嚇得轉頭跑掉。
更何況,有病,還是得治。
思及此,他緩步踱至手術台前,看了會兒,才不自然的躺下,「我不喜歡女人,面對她們,我硬不起來,但是我想要個孩子。」
他躺在那,姿態閒適,像是在海灘邊沐陽光浴般,而顧惜君,聽了他這話總覺得刺得很,甩了下白大褂跟了上去,「你這種思想叫什麼知道嗎?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面對女人你硬不起來,那面對男人呢?能硬?性-取向有問題的情況下想要孩子,我介意您這病也別看了,直接去領養個孩子回來比較靠譜。」
「……你當醫生幾年了?」
許凌寒被她數落了一頓,也不惱,只語氣平淡的問著她,顧惜君愣了一秒,緊接著就掰著手指數了起來,「我畢業後就考進醫院了,到現在五年多了吧。」
「被病人投訴幾次了?」
「誰敢投訴我?」
「好,我是第一個。」
「……?」什麼意思?
顧惜君有些蒙,許凌寒坐起身子,眼眸,微微眯起,正要開口說話時,門,突的被拉開,進來一個男醫生,見著許凌寒,忙點頭哈腰的道歉著,「許先生,對不起,今天我吃壞了肚子跑了好幾趟廁所,您先坐會兒,我馬上準備東西!」
許凌寒眯著眼,神情莫測,李賀不敢直視他的眼,直接進來拉起了顧惜君的手腕,「我讓你幫我看著點,你怎麼就帶了許先生進手術台了!快跟我出去!」
「有病人來我當然要看了!這是醫生的職業準則!」
顧惜君據理反駁著,李賀急的額頭都出汗了,只想著快點把這個祖宗送走,就在他千辛萬苦拉扯她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許凌寒下了手術台,長腿一邁,將微開的門又擋了回去,「李醫生,是我高估了你們醫院的嚴謹性,我提過我的要求,現在是你們做不到,麻煩你叫你們院長出來見我。」
「許先生——」
「三分鐘之內。」
「……」
許凌寒什麼人,李賀清楚,但顧惜君不知道,她只覺得這個病人蠻橫不講理,脖子一伸,直接拉開李賀同他橫著,「你覺得我態度不好,那我道歉,這事咱們私了,你別動不動就拉院長出來,別嚇唬我們成不?」
道歉?
就憑她這幅潑婦樣兒?
許凌寒冷哼,她越這般撒潑打混兒,他就越從心底里瞧不起她,想接近他的人多了去了,這種套路,雖說他是第一次見,也足夠讓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