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著身體,有種不想動的感覺。
因為她怕一動就發現這是夢。
在她有記憶的七年裡,第一次有人這麼抱著她。
這麼溫柔貼心,沉穩堅實。
她剛醒來,卻發現自己對周圍的一切都無比的陌生,完全失去記憶的時候,也曾多次渴望過能有這樣一個胸膛來給她靠著。
但是卻始終沒有出現。
今天在這種陰差陽錯的情況下,居然出現了。
很難說清楚她此時是什麼樣子的感覺。
她明明知道他有深愛無比的人,有就算去世了也永遠活在他心中的未婚妻。
她知道他是真的只拿她當妹妹而不是說說的。
但就算她再怎麼告誡自己這個事實,她也忍不住心裡有些旖旎的想法。
如果……他有點喜歡她該有多好。
如果她是雲嫣然,如果雲嫣然還活著,該有多幸福……
就在她腦子裡各種浪漫想法的時候,楚天岐一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你的手在做什麼?」
「啊?什麼?」
請原諒她暫時沒有get到他的意思。
「環住我的脖子,不然會摔下去,如果你摔下去斷了脖子,也沒人能幫你找我報仇。」
杜嫣然:「……」
這傢伙真冷血現實
不過不可否認,他說的是真的。
關心她死活願意為她報仇的,暫時還沒有一個能跟楚天岐斗上那麼一回合的。
這真是一個悲哀的事實。
不過為了她的生命安全,她老老實實的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感覺到一雙細嫩的手划過了他敏感的耳後,輕柔的搭在他的脖子上,讓他耳後以及脖子的皮膚如通過電一樣,帶著酥麻的感覺。
他下意識的抱緊了些,心跳加快,不由自主的垂頭看著她。
她殷紅的唇畔就在他唇下不遠,只要他低頭就能看到就能碰到。
如果親上一口,她的味道,應該很甜很香。
很讓人瘋狂。
他就像著了魔一樣的低下頭,想要觸碰她的嘴唇,想要去嘗嘗那誘人的味道。
她對他似乎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的淪陷。
一點點的在他的心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位置。
當他發覺的時候,她已經在他心底生根發芽。
杜嫣然……你究竟擁有什麼樣子的魔力……
他腦海里模糊的想著這個問題,本能的向下低頭。
就在楚天岐的頭越來越低的時候,她忽然之間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不走了?正在上樓梯呢,停著很危險。」
她這句話打破了他剛剛所有的著迷,仿佛在一瞬間把他拉回了現實世界。
他的嘴唇顫了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的手微微收緊,抱著她繼續上樓,走進了她的房間裡,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在他鬆開她的那一瞬間,她借著動作,仿佛無意似的靠在了他的胸口一瞬間,聽到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楚天岐……
她坐在床上,看著撤回手的他,竟覺得心裡,好遺憾,好遺憾。
為什麼這樣一個男人,不能抱她抱得更久一點。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她……喜歡上了她了?
不行不行。
她為自己的想法大吃一驚。
對方跟自己年齡差距太大不說,社會等級階層也差太多,這個不可能形成什麼精神上的門當戶對。
最最重要的是,對方有個去世的未婚妻。
他對他去世的未婚妻痴情到了極點。
她絕對不能喜歡上楚天岐,不然她會成為最苦逼最悲情的女人——
因為,楚天岐痴情與他的未婚妻,就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楚天岐不痴情了,可能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可能就不喜歡了。
因為她喜歡他,也喜歡他的痴情。
這真是一個悲催的推論,但是好像蠻有道理的樣子。
她垂著頭,沒精打采的。
楚天岐站直了身體問道:「怎麼了?一直不說話。」
「沒什麼,有些累了。」
他頓了頓,淡淡的說道:「早點歇著,有事叫管家。」
他說完之後轉身出去。
杜嫣然一個人躺在床上,各種哀嘆。
末了千方百計的告誡自己——
千萬不能喜歡上楚天岐!
而楚天岐走出去之後,抬起了自己剛才抱著她的手,細細的看了看,心中有種莫名的回味。
低頭輕嗅,自己的手上仿佛還帶著她的味道。
讓人好想一直一直的聞著。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他不是把杜嫣然當妹妹嗎?
為什麼會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想法。
不對,不對,一定是因為他太久太久沒有抱過女人了,偶爾抱一個,因為荷爾蒙的作用會浮想聯翩。
一定是這樣,楚天岐給自己這樣一個他可以接受的理由,回房間了。
***
睡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起床,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下床了,雖然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但是完全不像昨晚連站著都會腿軟的處境。
她笑了笑,感覺非常的愉快,於是洗漱完了之後果斷下去吃東西了。
餐桌上楚天岐並不在,管家對她說道:「杜小姐,少爺讓我通知你他今天凌晨的時候有急事去了瑞士,這段時間可能不在,你有事可以打他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楚天岐的座位,發現那裡空蕩蕩的,忽然覺得自己心裡也是空蕩蕩的。
吃完飯之後,她默默地拿起書包上了學。
校門口的時候司機照例把她放下,她一瘸一拐的去上學,忽然覺得自己需要拐杖這種神器一樣的存在。
就在她考慮是否要扶牆的時候,旁邊有個人忽然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這個聲音無比熟悉,熟悉得——
她一轉頭,詫異的喊道:「魏無衣。」
天哪,自從那次魏無衣誤會了報紙的事情,外加他有了於珊珊這個女朋友之後,已經n久沒跟她講話了,今天居然湊到了她身邊?
「你最近怎麼樣?」她看著魏無衣,「好長時間沒聽到你搭理我了,還以為你那之後就要跟我絕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