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岐的手微微扣動扳機,子彈對準她的小腿,眼看就要射擊的時候……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顧一切的喊道:「等等!」
楚天岐沒有絲毫停頓的反應,扳機在眨眼之間就要扣動!
但是女子卻喊道:「雲嫣然!你不想知道雲嫣然是怎麼死的麼?!」
仿佛就像是魔咒一樣,楚天岐的手在一瞬間,停止了。
明明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眼看子彈就要飛出,但是他卻沒有動做下去。
因為,雲嫣然是他最大的軟肋。
眼前這個女子,這個世界有名的大盜娜莎,居然跟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他一直覺得雲嫣然的死可能另有隱情,一直想盡一切辦法去查找卻無果。
娜莎喊出了這樣一句話,他該不該信?!
不管是否該信,他……
一枚子彈準確無誤的打中了娜莎的小腿,娜莎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楚天岐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槍口指著她的太陽穴,森寒無比的說到:「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保證你會知道人間煉獄是何滋味。」
如果杜嫣然能夠看到這一點,一定會覺得當初楚天岐逼問她的方式,真心太溫和了。
面對著可怕的槍口,娜莎反倒是鎮定了下來,「這麼威脅我是沒用的,放我走,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
「你都知道什麼?」
「一點內幕,包括……她當初為什麼不答應嫁給你,她出事的事情……」娜莎說著,目光向楚天岐的背後看去,看到了什麼一樣。
楚天岐若有所覺,但是他此時的精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娜莎說的事情上,「你都知道什麼,說出來,否則……」
「我知道,她當年是迫不得已才——」娜莎的語速緩慢,說到這裡忽然之間向後一滾。
電光火石之間,一枚子彈朝著楚天岐的肩膀準確無誤的打了過去。
楚天岐條件反射的避開,隨後又開了一槍對準來人。
來人,有一頭標誌性的紅髮,以及……絕美的面容。
剎那之間,楚天岐做出了反應。
先迅速的朝著凌的方向開了兩槍,隨後飛速的來到了娜莎的身邊,用槍指著她的頭,厲聲問道:「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娜莎想扭頭,但是卻被槍口逼得無處可躲。
冰冷的槍口抵著她的太陽穴,她的心跳的飛速,「放了我,你放了我,我才會說!」
「你沒得選擇。」楚天岐森冷的說,隨後伸手不知道在娜莎的肩膀哪裡捏了一下,她立刻疼的尖叫,「你……」
此時,凌已經撲上前,子彈對準了楚天岐。
目標——
眉心正中。
楚天岐拽著娜莎就地一滾躲開了要害,但是手臂卻被子彈擦過,帶走了無數的鮮血。
但是他卻絲毫的不管不顧,神色可怕的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此時,凌已經撲了上來。
凌的手中拿著槍,如果他不躲執意問出個結果,那麼很有可能身受重傷。
但是,這個結果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他活的那麼痛苦……
如果可以得知雲嫣然的事情,之後再死得明白,那麼,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恍惚的這樣想著。
凌的動作在他眼中就如同慢動作一樣。
他看著凌一點點的靠近他,他可以躲開,但是此時卻並不想躲。
他的槍依舊抵著娜莎,執著的想要一個結果。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小心——!!!」
是,杜嫣然。
她帶笑的面容在他的腦海中一晃而過。
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了想要躲開的想法,想要……活下去。
想要再看看她的笑容,聽聽她的聲音。
以及,還要再保護她。
還沒告訴她,他打算讓她做「未婚妻」呢。
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只要娜莎知道一些內幕,他無論如何都能想辦法問出結果來,並不急於一時。
他忽然之間想明白了很多。
但是,此時凌已經近在眼前了。
他在最後關頭閃開,但是凌的子彈還是打中了他的左手臂。
鮮血,噴涌而出。
凌帶著娜莎飛快地離開,楚天岐有心要追,但是他手臂帶傷速度並不快,沒有追上,反倒是托勒追了上去。
杜嫣然光著腳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楚天岐的身邊,蹲下身子焦急地問道:「你怎麼樣,怎麼樣了?」
楚天岐坐在草地上,沒有先關心自己的傷口,反倒是伸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腳腕,「你的腳怎麼了?」
「扭了一下,沒什麼大事情。」她不在意的說,低頭看著他噴涌血液的傷口,「你的槍傷需要先處理一下,我……」
「沒事。」他淡淡的說著,隨後對身後的一個手下說道:「把用具拿出來。」
手下猶豫了片刻,隨後遞出了一團紗布。
紗布裡面,包裹著鑷子和鋒利的手術刀。
楚天岐拿著鑷子,忽然扭頭看了杜嫣然一眼,聲音中帶著難以察覺的溫和,「如果害怕,就轉過頭去。」
「不,我不怕。」她咬住嘴唇。
其實她很怕。
就算身邊有個要害自己的哥哥和對自己冷漠的父親,但是她的生活也相對平靜。
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對戰。
也更沒這般近距離的看著鮮血淋漓甚至血肉模糊的傷口。
她很害怕,但是她不能怕。
再怕也要看著楚天岐。
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但是這一刻她就是要陪在他身邊,陪著他。
他認真的低頭看著她,也許是生死關頭牽動了他心底的某根弦。
她明明很害怕,卻嘴硬的說自己不害怕,硬是要關心他。
這讓他心裡,真的暖暖的。
其實他求的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麗,也不是精明強幹的事業女強人。
而是……能讓他有共鳴有感覺的人。
從前的雲嫣然就是這樣。
而杜嫣然……是他的,好妹妹。
他不再多想,用鑷子從自己的手臂中把子彈夾了出來。
儘管他臉色煞白,但是神色淡定,沒有絲毫的皺眉與呻吟,仿佛傷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