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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星,乃是凡俗孩童的喜好。
因為那天上的星辰,有著各種傳說,令人神往不已。
而一個修士,接連兩個多月,除了飲酒,便是盯著那洞頂的星辰石刻默默凝望。至於是觀星悟道,還是窺探天象,或另有發現,只怕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不過,金吒峰已是開啟在即。此時,要破門而出?
無咎慢慢回過頭來,兩眼中似有星芒在微微閃爍。
不遠之外,站著四位同門。
韋吉與萬吉,神色如常,絲毫看不出曾經的過節,與初次相識沒有兩樣。
阿炳與阿成,則是神色躲閃。
無咎咧嘴一笑:「兩位,氣色不錯呦!」
突如其來的問候,使得阿炳、阿成更顯慌亂窘迫。雖然傷勢痊癒了八九成,而那場蹂躪所帶來的恐懼,只怕要糾纏一生,從此再也揮之不去。想想也慘,不是斷腿,便是生生打折雙臂,若非兩位長老在場,說不定早已被撕得粉碎。
無咎拱起雙手,又道:「還請兩位長老指教,又該如何破門?」
韋吉道:「以我五人之力,飛劍強攻!」
萬吉附和:「正當如此……」
無咎卻是搖了搖頭,道:「何必徒勞呢!」
面前的這道石門,異常堅固,他曾經有過嘗試,難以撼動分毫。依他看來,即使再加上四位高手,恐怕也是徒勞無功。
「無咎,你膽氣何在?」
「此時此刻,畏縮不得……」
接連困守了兩個多月,韋吉與萬吉只想脫困而出。於是提醒金吒峰開啟在即,並邀請無咎參與破門。誰料他一個小輩,竟然張口拒絕。尤其那搖頭晃腦的德行,令人又厭又恨。
「嗯,與膽氣無關,也沒誰畏縮啊!」
無咎隨聲駁斥,擺了擺手,依然滿不在乎,接著說道:「即使錯過了金吒峰,料也無妨。一座山峰而已,沒甚稀奇。何況星雲宗弟子,早已折損過半,少了你我五人,師門還會怪罪不成。」
「山峰而已,沒甚稀奇?」
韋吉的臉上透出不屑的神情,搖頭冷笑:「那金吒峰並非真正的山峰,乃是一座陣法。而你我之所以不辭辛苦趕到此處,絕非尋幽探奇……」
無咎很是驚訝的樣子,忙又拱起雙手:「願聽其詳。」
「這個……」
韋吉卻話語吞吐,似有遲疑。
「嗯,倒也不必隱瞞!」
萬吉沉吟片刻,接著說道:「據悉,金吒峰乃是一座陣法,一座星雲宗暗中打造的陣法,若非另行開啟,不為世人所知曉。而門主另有交代,我元天門弟子,務必及時趕來。此事關乎仙門長遠,並牽扯到你我的仙途前程與身家性命!」
韋吉點了點頭,附和道:「正因如此,你我絕不敢錯過金吒峰的開啟之日!」
無咎對於金吒峰,有所耳聞,也有所猜測,卻是頭一回聽到來自於人仙長老的陳述。他微微驚愕,滿臉疑惑:「星雲宗竟在部洲蠻荒打造陣法,且如此隱秘,莫非另有星雲宗弟子看守,又有何用途,而一座陣法,怎會關係身家性命……?」
他是愈聽愈糊塗,兩位長老則是無從分說。一連串的發問,更是無從應答。
韋吉吭哧片刻,無奈道:「你之疑問,也是我二人的困惑所在。且待金吒峰開啟,自有分曉……」
雖然身為長老,卻所知有限。或許這也是他要趕往金吒峰的緣故,沒人不想揭曉最終的真相。
萬吉不耐煩了,催促道:「無咎,你是否願意攜手破門?」
無咎面對四位同伴,抬手撓著下巴,兀自一臉的愕然,反問道:「破門?為何要破門?」
「你無恥……」
道出僅有的隱秘,並誠意相邀,而換來的並非回應,而是捉弄。
萬吉怒極失聲,猶難消恨:「卑鄙之徒……」
韋吉的心機深沉,尚不至於失去分寸,卻也是悶哼一聲,遲叱:「無咎,你不該耍弄長輩!」
「我不抵萬吉長老的品行高尚,行了吧?而韋吉長老,你此話又怎講?」
無咎對於辱罵,並不放在心上,隨聲反嗆一句,抬手一指:「想要脫困,有何難也。兩位偏偏與自家過不去,我很是不懂。」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來時的石門。如其所說,只須解除禁制,推開門閂,打開那道石門,輕而易舉。
萬吉與韋吉換了個眼色,各自恍然,卻遲疑不決,連連搖頭。
「來路兇險,豈能重蹈覆轍。」
「破門而出,乃唯一途徑……」
「哼!」
無咎哼了聲,轉身便走:「金吒峰開啟在即,玄武谷的高手又怎會守在此處而錯過機緣呢。既然諸位固執己見,不如分道揚鑣!」
他要解除封禁,獨自打開石門離去。
萬吉與韋吉,皆是一驚。
「不可妄動——」
「抗命不尊,後果自負……」
兩位長老,唯恐打開石門之後,為強敵所乘,急忙出聲制止。急切之下,各自召出飛劍。看架勢一言不合,便要翻臉動手。事關生死安危,他二人已顧不得強作鎮定。
無咎已走到了那道禁制籠罩的石門的三丈開外,察覺動靜,身形稍頓,慢慢轉過身來。而他並未出聲,默默眨巴雙眼。少頃,「嘿嘿」一個人笑起來。
那兩位長老,皆世故圓滑,卻如此蠻不講理,只怕並非固執這麼簡單。
「是否以為阿炳、阿成的傷勢已愈,以四敵一,便可將我除去,然後諸位便可開啟石門趕往金吒峰?」
無咎的笑容猶在,帶著殺氣的話語緩緩出口。他直接道破了萬吉、韋吉的心思,淡淡又道:「我不願殺人,奈何……」
阿炳與阿成,尚自惶惶不安,忽而又嚇了一跳,驚慌擺手:「師兄,不關我事……」
這兩位好歹也是築基的高手,見慣了生死拼殺,如今卻驚慌失措,顯然被某人給打怕了。要知道飛劍鬥法,激烈瞬間,不容多想,便已分出生死輸贏。而被按在地上連番痛毆,再被生生折斷手腳,那種慘無人道的折磨,遠遠勝過這世上所有的恐懼。
聽見沒有,「師兄」都喊出來了。恐懼之深,可見一斑。
「阿炳——」
「阿成——」
兩位長老只覺得大失顏面,出聲怒叱。
而阿炳與阿成,更是不敢出聲,只管縮在角落裡,皆是一臉的苦相。
「嘿——」
無咎又是怪笑一聲,手中劍光吞吐:「還請諸位拭目以待,我這便打開石門……」他挑釁的話語聲未落,一道劍光劈出。
萬吉與韋吉本想阻攔,為時已晚。
「喀——」
只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在耳畔炸開,隨之山洞搖晃,煙塵四起,仿如天塌地陷,竟令人難以站穩腳跟。
兩位長老驀然一驚。
破除禁制而已,怎會這大的動靜?
不對呀……
這一刻,無咎也愣住原地。
是有不對,他的劍光猶在高舉,並未劈落。他面對的石門,毫髮無損。
動靜何來?
便於此時,洞內的五人,同時轉身,霎時目瞪口呆。
轟鳴聲依然「喀喀」不絕,嗆人的煙塵瀰漫飛揚。一道明亮的天光霍然而至,隨即勁風撲面而景物變換。竟是那道難以開啟的石門,緩緩往下落去……
莫非觸動了機關,湊巧打開石門?
石門之外,又是何所在?
無咎不及多想,收起劍光,身形一閃,徑自穿過煙塵往前躥去。
與此同時,萬吉四人也不甘落後。
而不過瞬間,五道人影又猛然收住去勢。
立足所在,乃是萬丈深淵,霧蒙蒙不見深淺。左右兩側,乃是懸崖峭壁,竟延伸而去,怕不有數十里之遠,又相互環繞而形成一個巨大的空曠山谷。山谷之上的山頂峰巔,相繼冒出一道道人影,竟是星雲宗的弟子,足有四、五百之數。其中不乏熟人,有夥伴,亦有仇家……
「金吒峰,這便是金吒峰?」
「料也不差!石門直達金吒峰,機緣所致,無人自開,當真僥倖。」
「這偌大山谷,什麼也看不見?」
「星雲宗弟子齊聚於此,門主他老人家竟也現身了……」
萬吉、韋吉、阿炳、阿峰,均被意外所震驚,僥倖之餘,各自興嘆不已。
那空曠,而又詭異的山谷,以及遠處出現的人影,同樣使得無咎大為錯愕。而他凝神遠望片刻,抬腳虛踏,旋即作罷,然後伸手抓著峭壁的石縫攀援而去。所幸四位同伴已是無暇多顧,任由他悄然離開。
須臾,到了百丈之外。往上攀爬,是片亂石突兀的山頂。越過山頂,遠近更是一覽無餘。
無咎沒了顧忌,踏劍而行。
此時,十數里外的山頂之上,站著三道人影。許是遠道趕來,費了不少周折。其中的壯漢微微氣喘,卻又不無慶幸道:「五月初五,金吒峰開啟,怎奈不知去處,唯有早早動身……」
為了尋到金吒峰,並及時趕來,他三人於昨日半夜,便已早早動身。如此也是無奈,再不敢聽信任何一位前輩。否則得不償失,丟掉性命也未可知。而天明時分,恰見這邊霧氣沖天。
壯漢頗感慶幸,撫須微笑:「呵呵,想必這便是金吒峰嘍!」
他的身旁,還站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個黑瘦大眼,一個敦實精壯。
「師叔,你又何必多疑呢。門主與幾位長老已然現身,錯不了!」
「當然錯不了,只不過,這所謂的金吒峰倒也古怪,層層禁制莫測,分明一處龐大的陣法啊,卻不知接下來又將如何,且待師門長輩召喚!」
「師叔,你帶著我與阿三奔波至今,頗為辛苦,不妨歇息片刻!」
「師叔,不敢歇息啊,師門隨時召喚!」
「阿三,你目無長輩……」
「師叔,你說的是師兄吧?」
「他不尊長輩,已自食其果,你若不知醒悟,早晚步他後塵!」
「師叔,師兄他安然無恙……」
「胡說八道……」
「師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