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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多日的修煉,四象天虎陣,大功告成。
依著歸元的話說,四象天虎陣的威力,簡直就是動天地、驚鬼神,出乎想像的強大。也幸虧拜入翼翔山莊,成為山莊弟子,方能機緣所致,修煉如此強大的陣法。也使得如今的他,終於找到幾分高手的覺悟呢。只須憑藉這套陣法,五人聯手,不畏地仙,二十位師兄弟聯手,儼然便是無敵的存在。他不再是小家族的修士,要謹小慎微,忍氣吞聲,看人臉色過活。他是天下有名的翼翔山莊的弟子,將來的前途難以估量。
眾多弟子,與他一樣的振奮,每日勤加修煉,不敢有絲毫懈怠。而其中的兩人,倒是淡定如舊。一個是冥烏,整日裡沉默寡言,雖也跟隨修煉,而臉上卻見不到絲毫的愉悅之色。一個姬散人,倒是面帶微笑,而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更像是在敷衍了事。
轉眼便是半個月,尾淵又一次現身,觀看了陣法的演練之後,命尾閶帶著弟子們返回山莊,歇息三日,於八月集結外出歷練。
於是尾閶帶著二十位弟子,返回翼翔山莊,而陣法修煉神速,理當嘉獎,他代替山莊的長輩,給每人賞賜了五十塊靈石,各自前往集鎮,添置丹藥、符籙等外出歷練的必需用品,卻又專門告誡,嚴禁夜不歸宿,嚴禁離開長風谷,否則視為叛逆,將廢去修為而逐出山莊,等等。
外出半個月後再次返回,翼翔山莊的景色如舊。
而西山的山坪上,卻多了數十個弟子。其中有新晉招納者,躊躇滿志的模樣與當初的歸元等人如出一轍;也有外出歷練歸來者,卻神情疲倦,多半帶傷,沉默不語。倘若有人上前寒暄,或詢問詳情,則轉身返回洞府,而根本不予理睬。
據說,那是分屬風甲堂、風乙堂、風丙堂的弟子。不過,山莊有規矩,各堂弟子,不得相互打聽消息,也不得擅自交往。
風丁堂的弟子們修煉歸來,無暇多顧。何況難得歇息三日,又得到了五十塊靈石,且趁機走出山莊,前往長風鎮逛一逛。
歸元早已迫不及待,邀請冥烏與夥伴們同行。當然也沒忘了邀請姬散人,如今有了師兄們撐腰,他再也不怕遭到算計,反而還能調侃幾句,每當見到對方窘迫躲避的樣子,他便覺得神清氣爽而痛快不已。
無咎見到冥烏沒有拒絕,便答應同行。
誰料一行五人順著石梯,下了西山,循著湖邊,剛剛走到山莊的門戶,也就是那道峽谷,冥烏突然聲稱有事,獨自掉頭返回。
歸元大為遺憾,只得與奚尤、水沐繼續前行。而無咎看著冥烏離去的背影,雖然暗暗疑惑,卻也不便追問,只得跟隨歸元三人走出了山莊。
須臾,長風鎮就在眼前。
據說,鎮子上有幾家山莊開設的鋪子,譬如丹坊,煉器閣,機巧閣,很是不差。
歸元提議,先去購買幾瓶丹藥,以備不時之需,再去機巧閣購買幾張符籙,用來防身應急。如今有了靈石,他也變得闊綽了。
奚尤與水沐,欣然應從。
無咎卻要找家酒坊,不醉不歸。
既然意見不合,乾脆各奔東西。
歸元帶著兩位同伴,揚長而去。
無咎則是獨自溜達起來,買了十幾罈子美酒,並未當街痛飲,而是慢慢尋至街道的東頭,然後在一家鋪子的門前駐足觀望。
天淼閣,一家仙凡兼顧的藥鋪。
三間石屋,青石為牆,茅草覆頂,起脊挑檐,臨街開著雙扇大門,掛著「天淼閣」的橫匾,很是尋常的一家鋪子。
而既然尋常,又為何專門尋來?
因為初次遇見冥烏,便在此處。
無咎觀望片刻,抬腳邁上石階,轉瞬之間,人已到了「天淼閣」的屋內。
屋內,有些陰暗。兩排木架,一個木案,一個夥計,還有幾個購買草藥的凡俗老頭與婦人,便是整個鋪子的情景。
木架上擺滿了罈罈罐罐,散發著濃郁的藥香。木案上擺放著小巧的藥杵、藥臼等物,還有兩張木凳置於旁邊。分明就是個凡俗的藥鋪,而唯一的夥計,卻是鍊氣五層的修士,顯得這家鋪子有些與眾不同。
「掌柜的外出採藥去了,諸位改日再來」
「哎呀,我家小兒夜啼不止」
「家中老父腰患沉疴,亟待掌柜醫治」
「哦,此處有安神丹與祛毒散,兩位拿去與患者吞服,或能藥到病除」
「幾多金銀」
「天淼閣醫治凡俗病患,不收金銀,而各位若是遇到奇花異草,或無用的古玩,不妨拿來抵償藥錢」
「多謝湯小哥」
「慢走不送」
夥計被稱為湯小哥,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衣著簡樸,個頭不高,黝黑壯實,面帶微笑。他送走了客人,再次拱起雙手。
「這位前輩,有何指教?」
「買藥啊!」
無咎已在鋪子裡轉了一圈,隨聲停下腳步。
「前輩說笑了!你老人家乃是山莊的弟子,又怎會缺少丹藥呢,如今蒞臨一家凡俗聚集的小鋪子,必然有所指教,呵呵!」
夥計雖然年輕,卻能說會道,並從無咎的服飾與腰間的令牌,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來歷。
無咎撇著嘴角,含笑道:「哦,照此說來,從未有過山莊弟子來到天淼閣?」
夥計依舊是恭恭敬敬,分說道:「也常有山莊弟子前來兜售草藥,而前輩卻兩手空空」
「我買藥啊」
「前輩,你乃高人,鋪子裡雖有鍊氣丹藥,又怎會入得您老人家的法眼。莫要為難晚輩」
「咦,此話怎講?」
「這個前輩贖罪。倘若前輩看中本店的丹藥,晚輩樂意效勞」
無咎雖然聲稱買藥,無非藉口罷了。而捉弄一個店鋪的夥計,難免有些無趣。他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去。
夥計鬆了口氣,急忙隨後恭送。
恰於此時,有人從門外而來,迎面見到無咎,只當是鋪子裡的客人,微微點頭致意,卻見無咎身著山莊弟子的服飾,眼光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匆匆擦肩而過。
而無咎卻猛然止步,慢慢轉過身來。
雖然只是擦肩而過的瞬間,卻看得清楚。那是個中年男子,個頭精壯,雖然還是粗獷的模樣,卻不再披頭散髮,而是挽著髮髻,穿著長衫,渾身上下散發著築基二三層的威勢。只見他踏入鋪子之後,直奔木案走去,轉而坐了下來,並隨手拿出一把新鮮的藥草在細細查看。
「前輩,有何吩咐」
夥計正要禮送客人出門,誰料客人非但不走了,還伸手將他推到一旁,大聲嚷嚷道:「我買藥啊,天淼閣還敢逐客不成?」
「前輩」
無咎的突然發作,使得夥計不知所措。
而坐在木案旁的中年男子,起身叱道:「湯哥,不得與客人無禮!」他看向無咎,賠笑道:「這位前輩,不知所需何種藥物,能否告知一二,以便效勞」
無咎已返身走了回來,搖晃著停下腳步,衝著男子上下打量,狐疑道:「你是何人?」
夥計叫作湯哥,隨後分說:「我家掌柜」
無咎擺了擺手,示意夥計閉嘴,而兩眼卻緊緊盯著那個中年男子,好像識破偽裝而亟待當場揭開對方的真面目。
被稱作掌柜的男子,神色有些凝重,卻還是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乃韋尚,在此間開了家藥鋪,奈何修為不濟,僅能料理凡俗病患。還請前輩告知所需的藥物,但願鄙人能夠效勞一二!」
「韋尚」
無咎嘴裡念叨著掌柜的名諱,突然抬起手掌。
自稱韋尚的掌柜,似乎眼光一冷,而不過瞬間,已神色如常。
「韋掌柜,失敬啊!」
無咎原本是質問的口吻,突然話語一轉,改成了問候,而抬起的右手也變成一根指頭。他咧嘴微笑,接著又道:「我買冰離丹」
韋尚也在盯著無咎的一舉一動,聽到「冰離丹「三個字,眼光微微閃動,隨即歉然道:「小店僅有鍊氣所需的藥物,並無前輩所說的靈丹妙藥!」
「哦順道打聽一二,韋尚掌柜,回見!」
無咎放下伸出的手指,拂袖轉身便走。
「前輩,慢走——」
無咎的腳下一頓,逼得夥計愣在原地。他卻點了點,贊道:「湯哥,好名字呀!」他話音未落,人已走出門外。
天淼閣的鋪子裡,只剩下掌柜與夥計二人。
夥計不明所以,出聲道:「掌柜」
而韋尚掌柜,慢慢坐下,雙眉緊鎖,久久沉吟不語
無咎離開了天淼閣,不再閒逛,徑直出了鎮子,匆匆趕回翼翔山莊。至於他為何如此匆忙,因為他要獲悉冥烏的動向。..
之前約定,師兄弟五人結伴外出。而冥烏師兄,突然藉口留下。在別人看來,再也尋常不過。而在他無咎的眼裡,冥烏的舉動大為可疑。
那個老頭,避開同伴,要幹什麼?
本想跟著他,看看他是否再次前往天淼閣。而他既然不肯外出,索性獨自走一趟。本以為是自家多疑了,最終無功而返。卻不想意外遇到了一位掌柜,不錯,就是那個藥鋪的掌柜。那個傢伙竟然沒有隱姓埋名,他自稱韋尚。
也正是因為那人的出現,使得尚未清晰的真相,又變得錯綜複雜而疑雲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