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仔細想想,楚天遙已經不是第一個想對杜若說「你怎麼知道」的人了——顯然, 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過杜若對此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就算是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閒情逸緻,然而此時也因為剛才的一些談話而被打消了興致。
不過眼看著楚天遙此時此刻似乎是憋得很難受的表情,杜若終於還是勉強說了一句:「言清辭。」
&白了。」楚天遙頷首, 接著繼續說道:「我們有些可惜沒能將對方的儲物空間也跟著一起留下, 所以清理完現場之後就直接走了。」
在邊界這樣的遭遇戰里,能想起來清理現場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倒是杜若忍不住皺眉:「既然是這樣的話,怎麼還會有『忘記處理一下素十』這回事兒?」
&們沒有徹底殺死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 楚天遙輕嘆了一聲,手指指向了遙遠的那一邊,暗夜似乎從天空中壓迫而下,沉凝的氣息就算是遠在萬里之外的他們同樣也能感受到。「有人幫我們動手了……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杜若靜默。
他知道這是為什麼——夜帝使用的是陰陽棋盤,361個交叉點,其中九星一天元, 全都是用人命填補起來的棋子, 每一顆都是法則之力的再現。
對上夜帝一個人也很危險,然而對上他的陰陽棋盤, 就是純粹的有死無生。
&等,既然是這樣的話……」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轉頭看向了另外一邊。
金色梵文,黑色濃霧,以及漫天的火色,相較之下,另外兩個人倒是悄無聲息得多。
杜若和楚天遙互相對視一眼。
&留下。」杜若皺眉說道,「你去,只要能將那兩個人抓住就好。」他留在這裡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夜帝也往這裡來了呢?到時候在兩個大乘後期的圍攻下,雲夢和留守下來的那個人就會很危險。
&是……」楚天遙猶豫了一下,但隨即還是點頭——他也明白杜若的想法。
如果夜帝是直接去那邊的話,楚天遙和釋知歸好歹也是擋住一波的,畢竟他們都是大乘後期的修士,在修為上也頂多只是相差一點,只是夜帝使用的攻擊手段實在是太駭人了,但好歹楚天遙和釋知歸能護著那邊的幾個人。
而要是夜帝想要轉個彎來他們這裡逮人質去交換自己的本命法寶的話,只要給杜若一點時間,他就能帶著雲夢飛速離開,好歹能保持他們最後的一點生存幾率,的確是最好的分配。
兩個人一拍即合,楚天遙立刻轉身離開,他的動作很快,杜若目送著他離開,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了身後。
這兩個人之間的殺意很是濃厚,他分明能從其中感覺到很重的狂暴氣息,杜若絲毫不懷疑,只要是有機會的話這兩個人絕對不會留對方活口,甚至到最後實在是沒辦法的時候,這兩個人絕對不約而同選擇同歸於盡。
——杜若可是一點都不想讓這兩個人同歸於盡的,劍雨一個人兵解就可以了,雲夢雖然照理來說壽元只有千餘年了,可是杜若還是十分期待他能成功飛升的,雖然要是他就此兵解了,杜若也不會插手。
現在就看夜帝的選擇了。
&覺得你會做什麼選擇?」言清辭看著面前的夜帝,此時他也已經將情況簡單和他說了一下,夜帝顯然是沒想到那邊的情況已經變成了這般混亂,思索一會兒答:「去劍雨那裡。」
言清辭靜默,隨即狠狠皺眉:「理由。」
&個時候的我不知道那邊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存在,自然只會以為一個大乘初期沒什麼好擔心的。」夜帝輕咳一聲。
……實際上,如果會時空法則的人是他自己的話,估計這會兒他會直接回去盡全力讓自己離那個人遠遠的。
面對接引仙君這種吃飽了撐的事情,第一次還可以說是大無畏,第二次是不明不白,要是再有第三次,那只能說他是真的死得不冤枉了。
言清辭頷首看了看時間,突然說道:「你是否還記得之前我答應你的事?」
夜帝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我記得,一個時辰。」現在距離一個時辰還有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
言清辭頷首起身:「記住時間。」
???
夜帝有些狐疑,然而言清辭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隨意往前踏出一步。
只是這麼一步,他就消失在了這個時空中,夜帝一愣,差點連手中的酒罈都直接打掉。
&能力……」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杜若實際上是一點都不擔憂的,或者說看到夜帝是向著他這個方向上來的時候他還鬆了一口氣。
有過一次面對夜帝的經驗,這一次他也不不會有過多的擔心,雖然天門鎮壓短期內用過一次之後不一定能用第二次,然而他一點都不擔心。
——即使擺在面前的是逼死之局,他也安之若素。
因為他知道,只要是出現他十死無生的局面,一定會有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夜帝緩緩從叢林中走了出來。他靜靜看著面前素白長袍的人,隨機眼神一凝,轉而看向一邊,神色變得十分鄭重。
同樣黑袍且長髮披肩的男人,仿佛是從樹林中悠然漫步而出,眼神連看都沒向他這裡看一眼,只是衝著素白長袍的青年頷首:「有點遲。」
&擱了。」杜若笑容滿面,看表情絲毫沒有一點愧疚。
夜帝皺眉:「來者何人?」他也是沒想到,這麼一輪居然會出現兩個自己不認識的天君,尤其是在以往的資料里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
莫不是那個言清辭與他的本命法寶?
可是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夜帝沒有得到回答,或者說他甚至都沒有得到機會再度開口。
黑袍的青年只是微微抬手,悄無聲息擺了擺,夜帝皺眉,隨即瞪大了眼睛後退兩步,杜若在短期之內第二次感受到了他的崩潰情緒。
&做了什麼?」他有些好奇——雖然自己每次都看不出來言清辭在做什麼,但他倒是知道這個人肯定有所行動。
言清辭很是淡然:「只是停了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