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令政快步出門,叫上了照溪:「給我把她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雲令政眼底難得的亂了。
他呼吸粗重,看著節日的滿天煙火。
上天從未寬宥過他,從未!
彼時,雲姒撿起信件,看見南絳親筆——
阿姐,見信好。
我體質特殊,又有雙蠱王旁身,若非巫族之中,這方面厲害的巫醫,實在難看出是否懷孕。在跟雲令政一夜之後,我喝過藥,但不一定能有用。當年我身上只是一隻蠱王,同他同房解蠱之後,尚且難落,孩子只能生下來。現在身有雙蠱,我怕再步當年後塵。阿姐,若我身懷有孕,剖我取蠱王,請蠱王重選聖女,再給我一碗藥,了卻腹中孽債。南絳,只能做自己的南絳,再不能重蹈覆轍!
至親阿姐,南絳拜謝。
若有來世,欠下阿姐的債,願為一切可助力阿姐者,報答萬一。
南絳,親筆!
雲姒的手在抖。
她猛然收起信,朝著南絳所在的地方去。
只才踏出去一步,霍慎之將她拉住:「能寫出這樣的東西,後面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在插手。」
雲姒雙手顫抖,打開了信:「二哥知道南絳曾經為他生過一個孩子了,可是那個孩子不在了。」
霍慎之輕輕拍了拍雲姒的後背。
天已經快要亮了。
雲令政打開門的一瞬,南絳不在。
照溪急忙開口:「是不是六小姐把人給藏起來了?」
話音才落,雲令政片刻不停,直接去找雲姒。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
只是他們穩定的內部,已經塌陷了一塊,塌陷了雲令政這一塊。
「南絳呢?」雲令政看見雲姒便問。
雲姒:「她不在?若是不在,又是因為什麼不在,你可想過?你甚至有沒有想過,是不是因為你,才把她嚇得離開?」
「為什麼不找人看著她!」雲令政步步逼近。
氣氛,瞬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雲姒怒吼:「她是人她是人她是人!我要跟你說多少遍,她是個人!她不是你呼來喝去的狗,不是你代孕的工具!南絳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愛她,你口口聲聲愛她,連尊重她你都做不到嗎!」
雲令政抬手,掐住了雲姒的脖頸。
誰也沒有料到她會對雲姒動手。
霍慎之不在,可霍影在。
霍影手中的劍,幾乎立時出鞘!
雲姒抬手直接制止住霍影,下一刻,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雲令政的臉上:「你到底有什麼臉怪她,怪我,怪任何人!我想幫你,哪怕你沒有冷血到害死人家一家,你沒有拿著給白添翎的嫁衣給南絳,你沒有捨棄南離,哪怕這些你沒有做過,我都能幫你!」
雲令政的臉上出現了鮮紅的五指印記。
他沒有彎腰,更不顯狼狽。
可就是破碎了,整個人碎得不成樣子。
雲姒連日壓抑的憤怒跟難過在此時傾泄,她走過去死死抓著雲令政的衣服,怒吼質問:「你多智近妖,兩歲開始就展露天賦,可你冷心冷情,我以為你不會愛,可你偏偏愛過白添翎,愛得願意在南絳才說出一個白字,你就給他一巴掌。」
「二哥,你讓我怎麼幫你,你讓我怎麼拉你一把!一面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為我舍過命的南絳,一面是你,我的骨肉至親,你要我怎麼樣才對!」
「當初你對南絳做那些的事情,你難道想不到後果嗎?你想得到,只是你篤定了,你不會愛南絳,你的感情還在白添翎身上!」
「二哥」雲姒幾乎泣不成聲,她抓著雲令政,心痛牽連了無數的情感,她抬手撫上雲令政臉上的五指印。
雲令政垂眸,眼底猩紅一片,他看著雲姒,視線模糊了。
雲姒說的句句是對的,他沒有辦法反駁,沒有。
可他就是放不下!
曾經他嘲諷霍臨燁,如今,他成了霍臨燁,比之更甚
「小六。」雲令政啞聲,往日冷血的男人,此時恍若重回人間,有了鮮活骨血:「南絳的孩子在哪裡?」
他知道她第一次非處子。
他也在許多個深夜想過,她的處子之身給了誰。
蚩淮?
還是別的男人。
可是他又知道,南絳不是那樣的姑娘,他耿耿於懷,要她記起來,也為了其中一個答案。
他想要她所有,都是他的。
不是,也沒有關係了。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所謂的解蠱,原來是他們有過一次夫妻之實,她懷過身孕,有過他的孩子。
雲姒的手緩緩下滑,她轉過身,走到了桌案跟前,啞聲開口:「巫族那邊的人說,是個男孩,生下來就沒了。但是她們一直騙南絳孩子還活著,那四年,南絳走遍山川,尋找孩子,也是在那四年之中,南絳遇到了蕭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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