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的雲姒整個愣住。
她做夢都想不到,柳太妃會這麼出招。
之前對六小姐還有情的話,那現在,因為她主動親吻霍臨燁,算是把柳太妃所有的感情都打散了。
「有什麼好沉默的,看見了就是看見了。有些人做醜事,還不讓人說嗎?」柳太妃看向了六小姐,意在提醒:你的醜事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別想做什麼手腳!
這是連信任也沒有了。
感情的傾塌,伴隨著天塌地陷,不會有任何完整的東西存在。
「看見了。」雲姒低頭下,忍不住想:聽聞大周先帝的皇后是個狠角色,傳聞武宗帝的幾個兄弟,幾乎都被弄死了。能在皇后手中活下來,還到如今的嬪妃,果然是不簡單的。
頃刻間,六小姐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
「可是母妃說,是她救了你母妃,是我救了你」
柳太妃甚至都懶得聽六小姐說下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吩咐:「公主,你來說!」
這雲姒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她轉頭看向了不喜歡她的六小姐,道:「的確是我救的太妃。」
「你胡說什麼?你是想要在九哥面前邀功,好從新回來?你安的什麼心,趕都趕不走?」六小姐狼狽,此刻也諷刺地笑出聲。
雲姒走上前,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藥:「太妃,我給你換個藥。」
「別碰母妃!」六小姐伸手要攔住。
柳太妃「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背。
疼得六小姐馬上縮了回去。
撕開臉上的紗布,縫合精良的患處顯現出來。
雲姒也沒有客氣,開口打散六小姐的幻覺:「六小姐,你仔細看看,你縫的跟我縫的,一樣嗎?」
根本不用仔細看。
便是一眼,就能知道,這傷口,不是她縫的。
當時她著急救太妃的命,縫合得潦草。
而今,這小針小針,細緻無比的縫合術不是出自她之手。
太妃的臉上,甚至還有被拆開線重新縫合的痕跡,做不了假。
「你現在的情況,有幾斤幾兩的你不知?」柳太妃任由雲姒在自己臉上倒騰。
六小姐辯解:「縫合是錦弗公主給您縫合的,但是那個藥,是我問淮王妃還有秦王妃費心尋來的。母妃,不要這樣否定我。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心思,我沒有。」
柳太妃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可是因為經歷還有瘋病,使得她如今性子難看,是事實。
「六小姐,藥是我的藥,我把你的藥給換了。」雲姒換好了之後,轉身就看向了六小姐,不顧她的震驚,雲姒繼續開口:
「當時六小姐讓我將我趕出去,我無奈之下,只能跟隨那些大夫混進來。你的藥,現在還在小廚房牆角旁邊藏著,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頃刻之間,六小姐的眼睛通紅一片。
「母妃」
「不用叫我母妃,你記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是個女子,我知道何為寂寞。但是寂寞歸寂寞,品行歸品行。總不能因為一個人窮,所以去殺人放火搶劫都得被稱作情有可原,都應該被原諒,錯!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看著你,別再弄出些下作事。讓你家族難堪,讓他心血白費。滾吧,本宮不想看見你。」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六小姐走之前,回頭朝著雲姒看了一眼,轉身,朝著雲姒行禮:「一碼事歸一碼事,請公主為我母妃費心,我同九哥,必有重謝。」
柳太妃厲聲道:「不要叫我母妃,你現在,還什麼都不是。等他重新迎娶你,將你的身份公告天下之後,人前你才可以喚我母妃,人後,你是你,本宮,是本宮。」
六小姐張了張嘴,最終只能點頭:「是,太妃好好休息。」
「還有,從現在開始,錦弗公主就在攝政王府,你得罪錦弗,就是得罪本宮。」柳太妃有底氣,從不怕跟誰撕破臉,就別說現在她占理。
六小姐忍著屈辱,點點頭:「是。」
出了院子,六小姐哭著走了半個時辰才到東正院。
正要進去時,卻被霍影攔住:「您這是?」
她被打了,又是因為那種事情被打的,不好聲張。
現在,就想要見一見九哥,聽他說說話。
「我有些事情,要同九哥商量,關於我們成婚的事。」等她身份定下來,就不會那麼沒有安全感了吧?
霍影溫和一笑:「主子進宮了。」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六小姐想要的。
離開時,她滿臉的落寞,眼淚放肆流淌。
直到低垂著頭,撞上了人。
「怎麼了?」
溫柔的嗓音,帶著憐惜。
有那麼一瞬,她多想這個人,是九哥
「霍臨燁」六小姐哽咽著抬起頭,不巧面紗落下。
借著月色,霍臨燁看見她臉上的傷,瞬間冷了臉:「誰打的?」
見她搖頭,急急忙忙的重新將面紗帶上,霍臨燁便更生氣了。
扯過面紗,看著她的臉,眼底都是怒火跟痛惜:「告訴我,是誰?」
「別問了,別問了」六小姐搖頭,晶瑩的眼淚滾落。
她心中劇痛,眼底是巨大的悲哀,撲向了霍臨燁的懷中,痛苦的哭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我感覺不到他愛我。他是不是還沒有記起來曾經,為什麼他比失憶的時候更冷漠。」
「太妃誤會我,我又不能跟太妃說,我是因為看見了九哥抱著錦弗公主,我才那樣的。霍臨燁,我好痛苦,我該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辦」
壓抑的哭聲,帶著鋪天蓋地的悲哀。
霍臨燁的心在痛。
她的眼淚,流進了他的心裡。
沒有一點猶豫,他將她抱緊。
看她哭,他更難過。
——雲姒,我又應該怎麼救你。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腳步聲。
霍臨燁鬆開她,隱入黑暗。
——「六小姐,可算找到您了,喜事,大喜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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