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都的血案很快驚動了當地的警察,密密麻麻的警員封鎖了事發的那條偏僻小屋村。可惜,肇事者早已四散而去,案件陷入了僵局。
十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裡頭,有幾個警官認得,是當地出了名的慣犯,只是一個小型的盜竊組織,並沒有涉及什麼幫派、組織,實屬萬幸。
雖然是一件普通平常的事情,但是警員們還是準備按規矩立案,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們接到了一個匿名信息,是一張關於雷天虎聘請完顏魈辦事的信函照片,當場看得一眾警員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這次的殺人事件就是完顏魈所為了,雷天虎聘請完顏魈並選擇在這裡接頭,而這群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對他手中的聘金打起了主意,結果就是被殘忍殺害了。』霸都的警察們猜度著這場案件的來龍去脈,他們一層層上報,那些高管們誰不認識雷天虎,有幾個還聽聞過完顏魈,一聽到案件涉及他們二人,面色刷的一下白了,偌大一個城市就是沒有人敢動這兩人。這場血案終究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了。最後,霸都警方隨便編造了一個藉口,說這起血案是因為盜竊團伙內部分贓不均,引起的自相殘殺。
原本霸都就是一個幫教林立,危機四伏,腥風血雨的地方,小小血案,大家早已見慣不怪;而死去的這些傢伙也只是些無名小卒、地痞流氓,根本無人問津。如今,警方公報出來的這個調查結果看上去也是合情合理的,於是,霸都血案一事就這樣順其自然地不了了之了。
霸都的那些傢伙當然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然而雷天虎這裡收到的消息可是:『完顏魈揭穿了自己在現金上面造假!』。這下子非同小可,不但聘用失敗,更是因此惹來了一個恐怖的對手,把自己陷入到殺身之禍當中。雷天虎心中那個氣吶,一口氣喘不過來,滿滿地噴了一地的鮮血。
數天後,在那所平日裡只管住著省內顯貴的迦楠市第一醫院分院內,可這一天全院卻被一個人給包下了,其中有一間最為豪華的病房裡面正躺著雷天虎,這裡不但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人員供給,還有高度軍事化的守衛,戒備森嚴。
雷天虎在病床上,可以看到醫院內所有監控和反竊密設備,他獨自在絕不透音的房間內打通了一個電話,他可憐兮兮地對電話那頭說:「哥,什麼啊,我是天虎啊。沒有啊,我平常不都是這樣叫你嘛,最近你也收到風聲了吧,我惹上麻煩啦。你要幫我啊,你一定要幫我啊,能借筆錢給我周轉嗎,你知道我的,我怎麼,喂,喂,喂,哥,大哥,大哥!我操,滾尼瑪逼!」雷天虎狠狠地蓋了電話,緩了口氣,撥通了另一個電話:「三,阿豹,你虎哥啊,我最近因為點小事,把完顏魈惹了,你知道那人的,你可以幫我擺平嗎,什麼,我是你哥啊,只有你能幫我,你就不幫我一把嗎,當哥求你了,喂,喂,我去你祖宗十八代!」說著,雷天虎把電話狠狠摔成了粉碎。
雷天虎摔完電話就跑去擲枕頭,擲完枕頭又去丟杯子,折騰了好一大輪才消停。雷天虎現在可是帶病在身,是個重症患者啊,怎麼受得了如此折磨呢,頓時覺得唇乾舌燥,喉嚨里火辣辣的像要噴火一般。於是他急忙拿起內部傳呼機,呼喚門外值班的保鏢們給送水過來。
可是,無論自己如何呼喊,對話機那頭就是沒有些許回應,雷天虎心裡納悶,捉緊換個頻道呼叫另一個小組,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搞什麼鬼!」雷天虎生氣了,看了一眼信號燈,一直保持綠色,信號正常啊,按按鍵也有燈在閃爍,他看了一通,然後把傳呼機對著床頭敲了兩下又拿在手裡拍了幾次,依舊沒有給他帶來什麼驚喜,難道這玩意壞了不成?!
雷天虎若有所思地挪步到電腦桌前,調開室外的監控,想看一看外頭的那些保鏢到底在幹什麼。可這一看,頃刻讓他膽汁倒流,整個人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跌倒在地。只見那電腦屏幕上清晰映射出室外極其恐怖的一幕,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人的肢體,分布在病房樓上樓下及四周十幾個警戒小組盡數被人殺死,這些小組每隊有十二人,都是雷府里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保鏢,在這個國家內雖然還算不上頂尖,但也是水平非凡的團隊了,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而且,還有更嚇人的就是散落在醫院各處,同樣有嚴密防衛的幾個替身、假雷天虎,也全部被殺害。
雷天虎雙腿發軟,他掙扎著爬到床邊按動警報器,可是任憑他如何敲如何打,這警報就像是啞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突然,一個黑影把自己籠罩起來,雷天虎轉頭一看,只看到一個子彈迎面打來,就連開槍的人是個什麼模樣都分辨不出就這樣永遠停止了思想。
在雷天虎的病房內,完顏魈看著雷天虎的屍體久久不願離去,直至槍管的溫度降至了常溫,他才緩緩蹲下身子,把手指伸進雷天虎那顆被子彈打穿的腦袋裡頭,攪和了一會,抽出來,放近嘴邊,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品了一會。只見他「呸」的一聲,朝地上吐了大大一口口沫:「爛人的血果然是臭的!」
完顏魈一片毒罵著地上的屍體,一邊用床單擦拭著沾滿鮮血和**的手指。突然,一股高壓從四面八方擁了過來,完顏魈的視野變得模糊,室內的物品開始變形,雷天虎的那具屍體也出現扭曲,潛意識作用下,他奮力撞出了病房,可藏在雷天虎身體裡面的炸彈威力實在巨大,相隔十米之遙,但完顏魈還是被炸成重傷,身上的皮肉燃燒了起來,熾熱無比。
完顏魈竭力在過道上翻滾,直到把身上的火焰撲滅,可他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了,全身火辣辣的,再也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鑽心的痛。
完顏魈早料到此役凶多吉少,但心裡想著已經把對手處理掉,也算是安慰。
可是,突然走廊對頭那裡,一陣窸窸窣窣打斷了他的思緒。
「嗬,這都炸不死你?!」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在一群人的擁護下出現在完顏魈眼前。迷糊中,完顏魈看得到對方,竟然是雷天虎,又一個雷天虎!看到這副面孔,他怒火中燒,不知哪來的力量,讓他撐起了那隻支離破碎的手臂,皮肉整塊整塊地掉下來了,但他還是用他那白骨深深的手指指著雷天虎。
而雷天虎「呸」的一聲對著完顏魈的腦門吐了口痰,抽出腳,一下把對方那隻舉起來的手踢飛了出去好幾米遠,然後破口大罵:「你這白痴,我雷天虎是什麼人,我會去求人?放屁!尤其是那個什麼阿龍阿豹的,那兩個人渣,狼心狗肺的雜種,我連理都不想理他們,我還會去求他們?!哈哈哈哈哈,完顏魈啊,完顏魈,你真以為這裡是遊樂場,可以讓你來去自如?你殺我了幾個替身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嗎,我告訴你,這些狗我要多少有多少,你怎麼殺也殺不完!你們說是不是!」
雷天虎站在奄奄一息的完顏魈跟前大呼小叫,得瑟得不得了,說話也越來越沒有分寸,他心裡可爽了,但他身邊的那一大群保鏢卻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一路上鮮血淋漓的畫面,他們縱橫江湖那麼久都沒有見過,一天裡頭死傷那麼多精英之人,可雷天虎卻若無其事的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甚至還把自己當做是狗,即便跟著雷天虎最久最知道他為人的那幾個近身保鏢後脊背都不禁泛起了絲絲涼意。
雷天虎問的問題過了好久都沒聽見有人回應,生氣了,於是提高聲音沖保鏢們,吼道:「是不是,我問你什麼是不是狗,是不是!」
保鏢們被他的高音打斷了思維,唯唯諾諾地回應著:「是,是,是。」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雷天虎得意地笑著看了看完顏魈,對他說:「看,多麼聽話的狗,哈哈哈。告訴你,狗的血當然是臭的,你是不是想嘗我雷天虎的?好,就讓你嘗嘗!」說著,他拔出手槍「呯呯呯呯呯呯呯」一連把彈夾里的 7 發子彈全部打進完顏魈的身體裡面。
完顏魈一直瞪著眼睛盯著雷天虎看,直到看到他對自己下殺手時,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然而,完顏魈的這些微變化瞞不過雷天虎,雷天虎一眼就看出來了,他一邊從身後拿出一塊軍用防爆盾,一邊沖完顏魈譏笑說:「完顏魈啊,完顏魈,既然我能擺設置一個人體炸彈,難道我就不知道提防嗎?你果然就是一個白痴啊,哈哈哈哈哈。」
隨著一個巨大的爆炸,完顏魈在憤怒和怨恨中灰飛煙滅,可任這爆炸如何響亮,就是覆蓋不了雷天虎那響亮、可怕的笑聲。
第四十八章 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