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象:一個又一個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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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之下的整片墳地,站滿了淡藍色的英靈的魂,神棍阿宏倒吸一口涼氣,想那女鬼當真狡猾卑鄙,在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被攻擊的時候,竟然驚擾出英靈的魂,用作擋箭牌使用。
&下糟糕了,靈魂法陣的引雷計劃,不得不停下來。」神棍阿宏嘟囔道。
&宏叔,為什麼?」瓜頭問道。
&師傅說過,祖師爺當初研究靈魂法陣,是為有朝一日可以消滅厲害的鬼、魂或靈,然而他老人家只是發明出法陣的基本概念,並沒有找到成真的方法。」神棍阿宏快速說道:「許多年後,後人根據研究,發明出引雷而落的方法,成功降服很多厲害的傢伙。但是這項本事,遠還沒有研究到完美的程度,我只能指定落雷的地方,但是範圍之內的所有鬼、魂、靈,都要一併遭殃。女鬼死有餘辜,但這些英烈,不能受到如此磨難啊!」
越來越多的英烈顯現而出,站在各自的墳旁。他們不喜不悲,不怒自威,各自守著自己的墳,好似站在正義的一邊,隨時都會發起攻擊。就像他們參與的第一場戰爭一樣,不顧一切,捨身取義。
&宏叔,您也說過,一旦讓女鬼出來,不知要死多少人,與其那樣,不如犧牲一些英烈,他們死前保家衛國,且秉承著如此的信念,相信定會理解您的。」瓜頭說道:「俺也並非站著說話不腰疼,俺會以身作則,用最後的力氣困住女鬼,跟它一併魂飛魄散。」
&許胡說八道,我還指望你保護誠誠呢!」神棍阿宏努力的思考,希望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然而法陣已開,若再不落雷,此事就要作廢,到時候哪怕瓜頭再畫出多少個『陣』,也於事無補了。
一直搬運瓜頭屍骨的小龍,為了省勁,把上衣脫下來,方便一次多運些骨頭出來。當他抱著骨頭鑽出來時,因為肉眼凡胎,並不能看見英烈,只知道天色濃重,似要下雨了。
&倒是清閒,在外面念念咒語,就跟說閒話似的,可苦了我,放著好日子不好好過,大晚上出來撿骨頭。」小龍說道:「可我也發現,你的確有些古怪的本事,所以事後得給我一些好處。咦,我說,你的表情好嚴肅啊,是出了什麼事麼?」
話剛說完,小龍只覺得腦袋一沉,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宏叔,那小子咋咧?」瓜頭問道。
&龍雖然看不見大批英烈的靈魂,但並不表示就不存在。這裡陰氣太重,超過小龍承受的範圍。不過沒關係,只是暈倒,不會有事的。」神棍阿宏說道:「先不要管他,我得專心想辦法對付女鬼。」
&等,阿宏叔,樹爺爺有話要我轉達給您。」瓜頭接到樹爺爺的指示,對神棍阿宏說道:「樹爺爺說,他在樹中積蓄力量,不方便出來見您,只用傳音的方式,透過我向您轉達,接下來,從我口中所說,都是樹爺爺本人的意思。」
說罷,瓜頭沒了表情,他的靈被樹爺爺占據,深沉的說道:「大師當年將我安置在此處,就是擔心徒子徒孫不能完善靈魂法陣,從而無法對付女鬼。大師當年留下一枚「引緣珠」,我的使命是要保持引緣珠的活性。時至今日,如果你能一切順利,並不需要引緣珠,事後我便將其化作空氣。可一旦你出現差錯,我就要把引緣珠交予你。現在聽好了,你要用祖傳的匕首,剖開樹幹下方兩丈的地方,取出裡面的引緣珠,將其放在靈魂法陣的正中央,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魂法陣千變萬化,祖師爺留下一顆引緣珠,當真可以放心?」神棍阿宏一邊翻找匕首,一邊問道。
&你的氣勢,是要引雷啊,不過大師當年可不知道你要引雷,但他明白,你們總要引些什麼,金木水火土雷閃,隨便什麼,因此此珠才叫引緣珠,一切隨緣。大師把重點放在『引』上,至於引什麼,那是你們這些後輩去研究的事情了。」樹爺爺借著瓜頭的口,說道:「不到八十年的時間,我一直維持引緣珠的活性,今日終於完成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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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阿宏用祖傳的匕首,剖開樹幹,裡面有一顆珠形物體。此物便是引緣珠,摸在手裡有膠皮的質感。
神棍阿宏不敢怠慢,趕忙將引緣珠放在靈魂法陣的中央,隨即心神轉動。在引緣珠的幫助下,神棍阿宏忽然覺得對於雷的控制,比以往輕鬆許多,有信心可以做到指哪打哪。
咒語之後,神棍阿宏把昏厥的小龍拽到一旁躲著。
瓜頭也跟著跑過來,問道:「她快要掙脫出來了,您的雷啥時候下來?」
神棍阿宏看著天垂象,說道:「縱使可以勉強引來烏雲,但是那雷卻需要時間,別著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瓜頭越發的焦躁起來,英靈正在擺脫墳的限制,向合葬墳聚攏,這足以證明女鬼在恢復能力,如果再不落雷,等女鬼擺脫虛弱,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女鬼就要掙脫,難道自己堅守八十年的成果,就此煙消雲散不成?瓜頭不甘心,卻又沒有辦法。然而上蒼是眷顧眾人的,在女鬼即將衝出牢籠之時,落雷,終於來到了。
轟的一聲,雷與墳精準的接觸,炸出一片狼藉。神棍阿宏護在小龍身上,瓜頭本能的擋在前面,只不過以他的靈魂之身,不會擋住任何東西。
&宏叔,您還好嗎?」瓜頭問道。
&沒事!」神棍阿宏說罷,從包里取出一個袋子,將靈魂法陣本身及其附近的一層泥土,盡數置於袋中,說道:「瓜頭,你能囚禁女鬼八十年,已經是極限,可這靈魂法陣,卻能囚禁至天荒地老。不過沒那個必要了,女鬼已經被雷劈死。」
&是太好了,阿宏叔,俺自由了?」瓜頭激動地問道。
神棍阿宏把袋子放好,說道:「你依然沒有得到自由,在以後的歲月里,你得無時無刻的陪伴在誠誠的身邊,算是另一種束縛吧。」
瓜頭跪在地上,磕頭道:「俺願意跟在他的身邊,以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在瓜頭準備起身時,臉上的面具,輕輕地掉落,宛若一片羽毛,飄零著消散在空氣之中。面具後面的臉,是一張憨厚樸實的大男孩的面容,含著淚花,帶著喜悅。
神棍阿宏笑道:「你跟誠誠是一個路子的人,都是好孩子。」
小龍在昏厥之前,正好將瓜頭最後一部分屍骨搬出來。神棍阿宏用紅布系個包裹,將骨頭背在肩上,再把小龍背在背上,朝著遠處的小樹林跑去,他知道,剛才的種種聲響,定會引起巡邏的注意。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森林公園的夜班巡邏人員,聞著雷聲趕來,將現場的一片狼藉,歸咎在雷的身上。
當天晚上,神棍阿宏對著半夢半醒的小龍說了很多話,基本都是洗腦的謊話,讓他忘記盜墓的種種,只以為自己跟著農村來的神棍,躲在森林公園的墓地里,做了一場簡單的法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二天開園,神棍阿宏和已經醒來的,被洗腦的小龍繼續按兵不動,等到上午遊客暴多的時候,才混出森林公園,與前來接人的張懷匯合。
順利回到張家,神棍阿宏來到塞子的房間,告知一切都已經結束,塞子欣慰的長嘆一口氣。神棍阿宏又點上一支蠟燭,讓塞子與瓜頭再見最後一面。兩個人,一張老臉,一張稚容,卻並沒有因為時間的不平衡,而有任何隔閡,他們聊著最後的話語。
離開塞子的房間,神棍阿宏去看孩子。孩子雖然恢復得好,卻不能因為女鬼失去控制力就立刻百分之百康復,一切都還要慢慢的來。不過孩子身上的那個小瓶子,可以不必帶在身上了。
潘虹秀一邊卸下瓶子,一邊問道:「瓶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神棍阿宏微微一笑,道:「人們總問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可除了當事人,又有誰知道呢?」
張懷交給神棍阿宏一大筆錢,並親自送其回村。路上,神棍阿宏找張懷藉手機,打給大誠,問問家裡的情況,省得路上惦念。然而誰知,這樣平常的一通電話,卻引來又一個問題。
接電話的不是大誠,而是大誠的叔叔,哭喪著說道:「大誠把小老兒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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