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象:一個又一個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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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誠的爹娘所說,他們選擇成為水鬼就是希望在十八年後大誠面對第二次水牢災時保駕護航,並在河神的幫助下,可以瞬間出現在百里之內的全部水域。可是從時間上判斷,當年一歲的大誠,需要等到十九歲,也就是明年的夏天才會面對第二次水牢災,河神和大誠的爹娘為什麼會提前出現在湖中的小島上?
瓜頭擔憂的說道:「當時除了河神還是一副平靜的神態外,大誠的爹娘都很疲憊,那種疲憊俺是明白的,那是施了法術之後的疲憊,俺做了幾十年的鬼,完全明白。」
&的意思是說,誠誠的爹娘已經開始保護誠誠不被水牢災影響了?」
&則他們還有什麼別的理由施展法術嗎?」瓜頭反問道。
眼下一切的猜測都沒有依據,神棍阿宏又揣測不出其中的奧妙,只能暫且不提,說道:「誠誠這次受了刺激,使出七八成的皎熊命,是他身體無法承受的,恐怕會呆傻一陣子,咱們得好好地照顧他,至於小島上的事情,恐怕還得勞煩你去找河神問一問。」
瓜頭點點頭,說道:「好,等大誠康復後,您帶我再去河邊走一趟。」
幾天的時間,大誠一直處於呆傻狀態,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神棍阿宏就像照顧嬰兒一樣的照顧著大誠的吃喝拉撒。小老兒不再去別的地方玩耍,整天陪在大誠身邊。就是大黑狗也不再到處亂跑,趴在窩裡可憐巴巴的盯著大誠。
神棍阿宏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個家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完全被大誠占據了中心位置?現如今大誠受了刺激,整個家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秋風微涼,大誠裹著毯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這會兒正是一天之中最溫暖的時候,可是大誠呆滯的目光沒有半點靈動,宛若一尊可以喘息的雕像,就連眨眼睛的頻率都比別人緩慢。
每天都有人來探望大誠,一是大家都很擔心他的狀況,二是因為皎熊命。雖然十八年前村民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然而隨著漫長的十八年的消磨,大家對皎熊命和水牢災的緊張感已經逐漸淡漠,甚至開始淡忘。現在當這些往事如約而至時,大家才恍然大悟,事情不會因為時間變長和人心淡忘就會消失的。
神棍阿宏知道大家探望大誠的動機不純,卻也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悅,而是一再的解釋皎熊命和水牢災的事情。這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天,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才讓神棍阿宏覺得大誠這小子的命也有好的時候。
小敏獨自一人來到神棍阿宏家,手中拿著洗乾淨的大誠的長袖體恤探望大誠。雖然已經知道大誠變得呆滯,可還是在親眼看見時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別人或許不知道小敏的心思,可是神棍阿宏知道,忙解釋道:「小敏,給大誠一個月的時間,他能康復的,這種呆傻不是一輩子的。」
小敏抹抹眼淚,說道:「阿宏叔,我和我爹吵了一架。」
&子,為什麼呢?」
小敏委屈的說道:「大誠救了我的命,可是在我醒來的第一時間,我爹卻不是讓我如何的感激大誠的救命之恩,而是一再的問我有沒有*於大誠,身體有沒有被大誠看到。我爹自言自語的說,既然我光著身子被困在樹上,身上又穿著大誠的衣服,肯定是被看了個滿眼,就覺得我已經被玷污了。可是我說了無數遍,那種情況下生命要緊,難道要讓大誠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凍死嗎?」
說著說著,小敏哭了起來,哭得十分委屈,神棍阿宏安慰道:「做爹的肯定要把女兒的清白放在第一位,畢竟你再有幾年的時間就要嫁人了,如果名聲不好,你爹沒有辦法給你找個好人家的。這就是放在現在這個開明的社會,如果在早些年,不要說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就是被別人看到胳膊腿的,你現在就要被你爹催著趕著的嫁給傻誠誠了。」
小敏說道:「可是他是我爹,他怎麼能質疑這種事情呢?」
&孩子,這都是關起門來自家人說的話,不信你瞧,如果有外人敢說你半個不字,你爹非得打斷他的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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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棍阿宏的安撫下,小敏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神棍阿宏給小敏沏了一杯茶,說道:「能說說你是怎麼進入果子林的嗎?」
小敏攥著茶杯說道:「我今天過來,一是看望大誠,二就是想跟您說說我遇到的那些古怪的事,或許對您有幫助。」
小敏說,那天她正在縣裡的學校上課,下課後接到一通電話,是大誠打開來。由於她和大誠從來沒有打過電話,最多就是微信說幾句話,還是一個多月說一次的頻率,現在既然是大誠打來的,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小敏還以為家裡出事了,還是出了只有阿宏叔才能處置的怪事,才會由大誠打電話來通知。
當小敏顫巍巍的接聽電話時,裡面的確是大誠的聲音,說道:「今天晚上,我在龍水峰下的亭子等你。」
不等小敏再問什麼,電話就掛斷了,再打過去,那邊始終無人接聽。
原本是一通特別不正常的電話,小敏應該給家裡或者阿宏叔打電話問一句才對,可是小敏一直暗戀大誠,少女心中小鹿亂撞時,一切理智就都不存在了。小敏當時覺得大誠或許察覺到自己對他的喜愛之情,才會偷偷的打來電話想在涼亭見面,或許還會表白呢。想到大誠是個傻乎乎的大男孩,恐怕對這種事十分害羞,因此才會說完就掛斷電話,甚至還不敢再去接電話了。
於是鬼使神差的,小敏下午下課後就離開了學校,坐車去往龍水峰,不顧天色即將暗淡,直奔龍水峰下的那個亭子。一路上小敏完全沒有顧慮這件事情的蹊蹺,滿腦子想的全都是大誠表白之後,自己該如何點頭答應,是羞羞的矜持一些,還是直撲倒大誠懷裡講述自己的暗戀之苦?
當然,關於感情的事,小敏不好意思對阿宏叔說,扯謊道:「接到大誠的電話後,覺得他會出事,就直接去他要我去的那個亭子了。」
神棍阿宏知道小敏的心思,並沒有點破,而是問道:「龍水峰距離果子林還有很遠的距離,你又是如何到的果子林?不要說年輕人,就是你的父輩都快要忘記通往果子林的山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不知道怎麼去果子林,而是被帶去的。」
龍水峰下的亭子已經有些年頭,前幾年鄉政府還會定期給亭子塗抹油漆,後來乾脆徹底不管了,索性建造的時候真材實料,儘管無人看護卻一直屹立不倒,十分結實。小敏來到亭子後,夕陽已經散去,天色即將暗淡,借著最後一點光亮,她看到亭子裡站著一個人,儘管只是背對著,卻無論高大的身形,還是熟悉的背影,無不是大誠的模樣。
已經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小敏羞紅著臉走進亭子,滿腦子想的依然還是被表白的事情,可是當她羞答答的喊了大誠一聲時,轉過頭的卻不是大誠。
小敏依然不敢說真心話,只能把感情的事放在一邊,只說詭異的一幕,道:「我進入亭子後喊了他一聲,那個從背影看來簡直就是大誠的人回過頭時嚇了我一跳,那哪裡是個人啊,分明是個長著毛的怪物。」
&鼠狼,對麼?」神棍阿宏問道。
小敏咬著嘴唇點點頭,說道:「一張毛茸茸的黃大仙的臉,只是配上了一個魁梧男人的身體罷了。我當時嚇得大腦一片空白,繼而身體不能動彈,只能跟著那個形體上像極了大誠的黃大仙向著密林深處走去,走了好遠的路,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