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象:一個又一個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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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子老闆的別墅內,一眾人站在小超的房間外,尤以神棍阿宏站的最近。門縫中不斷有白色的煙霧飄出來,大誠有些緊張,滿腦子都是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中白素貞喝了雄黃酒由人變成蛇的場景。
神棍阿宏低聲對他說道:「誠誠,敢不敢進屋一趟?」
這屋中必定有一個怪物,一個紙人變成小孩的怪物,可是既然阿宏叔問他敢不敢進去,大誠反而不害怕了,阿宏叔肯定不會害他的,便低聲問道:「進去做什麼?」
神棍阿宏說道:「他家別墅的窗戶特別多,特別大,尤其小超的房間。現在裡面又是煙霧又是怪物的,不能被鄰居看見。你進去之後,要把所有窗簾都掛上。」
一聽掛窗簾,大誠鬆了一口氣,挽著袖子說道:「不就是掛窗簾嘛,小事一件。」
&然沒有那麼簡單。」神棍阿宏說道:「那個紙人就在屋子裡,雖然被我用鞋前釘鎮住,又用銀針圈住,但法力畢竟還在,進去之後會遇到怪異現象的。」
&怪異現象是什麼啊?該不會鬧鬼吧?」大誠嘀咕著問道。
神棍阿宏敲打著大誠腦袋,說道:「裡面本來就是鬼!」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被大家聽見,神棍阿宏索性抬高嗓門,說道:「各位,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控制住,我現在要讓誠誠進去把窗簾拉上,以免被鄰居看到。然而裡面是個什麼東西,有多危險,你們也都知道,一會兒誠誠進去後,我要在外面幫助他做法,希望大家不要喧譁,也不要讓別人進屋打擾。」
大誠說道:「阿宏叔,不是我不敢進去,可為什麼不是您進去呢?」
&要在外面為你護法啊。」
&的本事這麼大,自己進去的話,應該不用護法吧?」大誠問道。
神棍阿宏無奈的說道:「就算我進去,也得有人護法,你行麼?」
&我不會護法,還是進去吧……」大誠轉身面對著臥室的門,忽而又轉過頭,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護法?」
&本《連陰陽》還玩不轉呢,就想護法了?」神棍阿宏又打一下大誠的腦袋,大誠捂著腦袋,委屈的說道:「您總罵我傻,可要是再打下去,就更傻了!」
幾句玩笑話,緩和著大誠的心情,神棍阿宏再一次湊到他的耳邊,耳語道:「雖說是個鬼,可裡面只是個紙人,一個紙人而已,不必怕他,還記得你在娃娃墳時,被幾個小娃娃嚇得暈厥過去了嗎?跟那些比,這個紙人就不算個事了,大膽的進去,我在外面守著你。」
大誠點點頭,卻也抹抹額頭的汗珠,才打開門進屋去。
開門的一瞬間,眾人全都好奇的望向裡面,可是因為煙霧太重,什麼都看不見。大誠狠下心,邁步走進屋內,身子剛一進去,門就被神棍阿宏給關上了。
屋內的霧氣十分重,純白色沒有任何味道,也沒有窒息的感覺。大誠抬著胳膊,盲人一樣向裡面走去,在邁了好幾步之後,忽而腳下被什麼東西絆到,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莫非是小超?亦或者是變成原型的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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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誠本不打算理會,邁過去繼續往前走,可是人心的好奇卻驅使著他回頭看了一眼,恰恰就是這一眼,嚇得他差點坐在地上。屋中的霧氣漸漸消散,躺在地板上的不是小超,而是一個和小超一樣大的紙人,一個仰面朝天的白色紙人,用墨畫著黑色的頭髮和眼睛,沒有嘴。
其實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看見一個祭拜死人才會用到的紙人出現在地板上,心裡還是毛毛的。而就在這時,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大誠的身後傳來一個孩子低聲的質問:「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這樣稚嫩的童聲,本不具備任何殺傷力,但在一個詭異的環境下,心虛的大誠嚇得蹦了起來,直接轉過身子,只見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孩子,應該就是那個叫小超的孩子。
大誠也是蒙了,直接問道:「你這個紙人,不僅害了人家的孩子,還出來裝神弄鬼,現在又問我們想怎麼樣,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超」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那孩子掉進水裡淹死,是自己的命不好,又不是我害的,我只是借用一個身份而已。而且我也沒有裝神弄鬼,我本來就是鬼。」
&你說的也對……啊,不對,你既然是鬼,就不應該出來嚇唬人!」
&什麼時候嚇唬人了?要不是屍體被發現,我還是小超,還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寶貝兒子,我也不會出去害人,有何不可?難道非要讓他們失去兒子,你們才開心嗎?」
&錯了!」大誠憨憨的卻堅定的說道:「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人可以做鬼,但鬼卻不能成人,這是《連陰陽》上說的。」
&陰陽是什麼我不管,但是有件事你得清楚,不是我想做他們夫妻二人的兒子,而是他們夫妻二人願意讓我做他們的兒子。」
&是什麼意思?」大誠問道。
&超」抬手指著大誠的身後,大誠回頭看去,只見地上依然躺著紙人,卻沒有任何變化,正不解其中的意思,回頭一看,身後哪裡還是小超的臥室,哪裡還有沙發,哪裡還有小超。面前是一片空地,陰沉的天空被烏雲籠罩,卻袒露著夕陽一般緋紅的餘暉。
陰沉的緋紅的餘暉之下,是一片貧瘠的土地以及幾棵光禿禿的樹幹。地上立著一個墳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墳頭,沒有墓碑,只在最高處壓著一塊磚頭。
大誠意識到自己進入了夢境,看來阿宏叔說得對,這裡面還真有詭異的現象,並且自己面對的一切,都和老闆夫妻二人形容的夢十分接近。可是出奇的,大誠覺得自己很清醒,就連捏自己一下都能感覺到疼痛。可是他挪不開步子,也張不開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超從遠處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將近二十厘米高的紙人。
小超並沒有理會大誠,而是把紙人放在墳前,當做祭品一樣的供奉著。而後走遠,一邊走一邊念著那段鬼謠。
一個紙人哭,一個紙人笑……
聲音越來越遠,墳前的紙人也越來越模糊,大誠眨眨眼,又揉揉眼,再仔細一瞧,紙人竟然變成兩個。正如老闆娘說的,一個紙人的嘴是黑色的,一個紙人的嘴是紅色的,黑色的紙人在笑,紅色的紙人在哭。耳邊不斷地重複著鬼謠,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陰冷,一個紙人,一個紙人,聽得大誠心煩意亂,神智崩潰。
就在感覺整個世界天翻地覆的時候,一切回歸平靜,面前依然還是陰沉的緋紅色,墳前的紙人也定格在了兩個。旁邊走來一群人,一群祭拜死人的活人,可是他們很敷衍,很懼怕,似乎不想來祭拜,卻又不敢不祭拜似的。
這些人中有一個女人,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身邊,略帶無奈的說道:「我想生個孩子怎麼就那麼難,人家卻平白的浪費掉一個,與其被浪費,老天爺就應該把孩子賜給我養。」
身邊的男人不斷地安慰道:「不要著急,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大誠認識這兩個人,他們就是牛子的老闆和老闆娘!
小超站在墳的旁邊,陰鬱著說道:「現在知道了吧,是他們想讓我做他們的孩子,回去和那個有道行的人說一聲,不要再妨礙我了。」
大誠還想辯駁幾句,卻覺得頭腦發暈,面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如同漩渦不斷地向中間糾纏,就連自己的雙腿也跟隨著一起卷進去。
再睜開眼時,大誠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周圍全都是關切的目光,大誠注視著老闆和老闆娘,說道:「唔,原來這個紙人是你們自己招惹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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