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裡出來走在路上,趙惠芳看著宗華強微笑著問道:「你看我爸爸這個人怎麼樣?」
「你爸爸可不是一個一般的人物,知識淵博,令人敬仰,讓人崇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宗華強傻笑著用簡短的語言回答道。
「我看你都崇拜傻啦!」趙惠芳用手指著宗華強的額頭,完後莞爾一笑問道:「你這個人一點不出頭,看見陌生人靦腆的像個大姑娘似的,不知為什麼就沒話可說了,可是跟我在一起怎麼有那麼多的話說呢?」
宗華強笑著回答道:「不知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啊。」
「看樣子我爸爸挺喜歡你的,要不然的話,他才不會跟你說那麼多話呢!」趙惠芳說:「你不知道吧,我爸爸這個人的性格有些古怪,平時陰沉著臉沒有個笑模樣,好像腦子裡總在思考一些什麼似的。你沒到我們家之前,我很擔心我爸爸跟你陰沉著臉不說話,你也沉悶著臉不吱聲,那場面多讓人尷尬呀,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我爸爸今兒個判若兩人,要不然的話,是不會跟你說那麼多話的。」
……
思來想去,宗華強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書櫃前,剛想去拿那本讀了大半的斯湯達的《紅與黑》,突然有人敲門,於是問道:「誰呀?」
「華強,是我!」
宗華強聽出來是趙惠芳的聲音,便趕忙來到門前開門。
「謝天謝地,我跑過來好幾趟了,現在終於找到你了,」趙惠芳走進屋裡便問道:「你今兒個上午上哪兒去了,我可哪兒找你,可是怎麼找就是沒找著你。」
「噢,我感冒了,去了一趟醫院,回來時碰見了縣報社編輯方紅旭,就提起我十幾天前拿過去那篇稿子,他說他昨天才看完,想找我談談他對稿子的看法,於是就跟他去報社了。」按習慣每次趙惠芳到這兒來,宗華強先給她沏一杯茶水,然後倆人說些悄悄話。他知道近些天來她的心情不好,就沒到她家去,她也沒到他的宿舍里來,所以近幾天倆人就沒見過面。他將茶杯遞到她手裡之後,看著她那發紅的眼睛心疼地說:「你這幾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覺,眼睛都熬紅了,要注意自個兒的身子骨啊,不要因為爸爸失蹤的事太悲傷啦。再者說,你不能聽有些人說的那些不中聽的話……興許你爸爸他還活在世上呢。」
不提起爸爸便罷,一提起爸爸二字,趙惠芳的心裡就像壓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眼前浮現出惡夢般的情景……
——啊,那是多麼悲慘恐怖的一幕呀!
趙惠芳帶著惶恐不安的神態,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宗華強,嘴唇蠕動幾下欲言又止,因為她想起媽媽昨天夜裡給她講的故事。她的思緒像一團亂麻一樣,無論如何也捋不出個頭緒來。媽媽讓她來找宗華強到家裡吃飯,此時不知為什麼,卻把這事忘到腦門後去了。
宗華強看到趙惠芳的面目表情沒再說什麼,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提起她爸爸的事情,讓她心裡難受。他看到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撲簌簌流淌下來,心裡也隨之難受起來。
「華強,你真心愛我嗎?」趙惠芳兩眼直呆呆地看著宗華強並發出顫抖的聲音問道。
聽到趙惠芳說完這句話之後,宗華強感到莫名其妙,心想:「惠芳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呢,難道她還懷疑自個兒嗎?難道倆人在相處的這些日子裡自個兒傷過她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呀!」他恍然大悟,她爸爸失蹤了,自然是心境不好才會這樣的,於是表態道:「別想那麼多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愛你的這顆心海枯石爛心不變……」
沒等對方說完,趙惠芳看著宗華強趕忙追問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真心愛我嗎?」
聽到趙惠芳這句話,宗華強有些無法理解了,於是沒有回答問題卻反問道:「你今兒個這是怎麼了,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了呢?」
趙惠芳沒有回答問題,只是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著宗華強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是說……」
「惠芳,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要是有什麼心事的話就說出來嗎?」宗華強從趙惠芳吱吱唔唔的言語裡不難聽出她有什麼心事沒說出來。
「沒……沒什麼心事。」趙惠芳依舊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因為我怕我爸爸真的離世了,你就不喜歡我啦……」
本來,宗華強跟趙惠芳處對象,不是因為趙寶青的社會地位才相處的。對於女方家的社會地位宗,宗華強從來沒在腦子裡想過這個問題。宗華強始終認為,愛情不能建立在對方家的金錢和地位上,愛情是兩顆心靈的結合,只有這樣才是今後幸福生活的基石。
「你爸爸離世了,你怎麼斷言你爸爸就離世了呢?我想,在沒弄清事實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下這個結論?」宗華強問完這話之後覺得不妥,於是笑著重複前邊剛說過的那句話說:「惠芳,別想那麼多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愛你的這顆心海枯石爛心不變,這一點請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啦。」
「華強,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還能有假嗎?」宗華強用反問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後,看著趙惠芳的心情好了一些,於是微微一笑,有意讓她高興起地逗笑道:「我說你不會笑嗎,瞧瞧……你的臉繃繃著像天氣沒開情似的,嘴撅撅著都能掛上一個油瓶了,讓人看了多難受啊!看看……我說你不會笑嗎,我沒說錯吧……」
「你真壞,你真壞……我多咱臉繃繃著、嘴撅撅著來著……」趙惠芳輕輕地拍打幾下宗華強幾下,完後露出了笑模樣。
宗華強的臉故意裝出趙惠芳剛才的樣子問道:「你看看,這是誰剛才的模樣……你說我的嘴上能掛不上一個油瓶嗎?」
「那是你……你現在的嘴上能掛上兩個油瓶。」趙惠芳真得開心地笑了起來——些時,使她驚魂不安的那一幕忘到耳門後去了。
「這個樣子就對了,我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從心裡往外高興。」說完這句話之後,宗華強輕輕地在趙惠芳腦門上吻了幾口。
「我不讓你……這樣讓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呀,多尷尬啊……」趙惠芳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卻非常高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趙惠芳幾天來那不平靜的心一下子坦然了。此時,她以前那些煩惱和痛苦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陶醉在甜蜜的幸福之中……此刻,她也沒想起自己到宗華強這裡來是幹什麼的……外邊的高音喇叭響起了晚上八點的鐘聲,她依舊幸福地依偎在宗華強的懷裡,腦海里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突然,寢室廊道里響起了腳步聲,她趕忙站了起來。
「華強,誰來啦?」趙惠芳問道。
「大驚小怪的,誰能到這裡來呢?」宗華強反問道。
「你聽聽,腳步聲越來越大了。」
「噢——」宗華強恍然大悟。「是來開會的。」
「來開會的,開什麼會?」
「是關於你爸爸失蹤的會。」宗華強忘記了這句話一說出口,會讓趙桂芳的心情不悅這件事了。
「開我爸爸失蹤的會?」趙惠芳臉上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
「惠芳,這事你別總往壞處想。」宗華強安慰道。「今兒個下午縣裡開會,研究明兒個撒開人馬到天堂河電站上面的山林里去找你爸爸,這會兒可能是剛散會吧。」
「找我爸爸?」趙惠芳帶著驚訝的目光看著宗華強問道。
「對,找你爸爸。你爸爸是咱們縣的水利專家,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失蹤了,不給人找到沒法向全縣百姓交待呀!」停了一會兒,宗華強接著說:「丁縣長說,明兒個各單位組織人力行動,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你爸爸。明兒個我也去。」
「你也去?」
「對,我也去。」宗華強回答完了之後補充道:「惠芳,你想想,誰不去我也得去呀。」
「華強,天兒這麼冷,我勸你就別去啦!」趙惠芳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宗華強關心地說。
「天就是下刀子我也得去,誰讓我是他未來的姑爺呢!」宗華強認真地說。
「去也白費勁兒,是不可找到的。」
「怎麼見得,你是指天堂山太大,不可能找到是不?」
「我告訴你別去你就別去了,反正去了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趙惠芳誠心誠意地勸完了之後問道:「華強,天兒這麼冷,你就聽我的好嗎?」
「不不不,無論如何我也得去。」宗華強堅定地回答道。
——宗華強哪裡知道趙惠芳話里的弦外之音呢!
「華強,你實在要去的話,我也沒辦法。」趙惠芳無可奈何地說。「不過,我還是勸你不去為好。」
「為什麼,就是因為天兒冷嗎?」宗華強不解地問道。
「好了好了,咱倆不說這些啦。」這時,廊道里的腳步聲比剛才多了,估計是散會了。趙惠芳無意識地朝屋門方向看一眼,看到門旁茶几上放著一包餅乾——那是宗華強為了看書寫作節省時間常吃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趙惠芳猝然間想起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於是用手拍拍自己的腦袋說:「咳,我這臭腦袋瓜子這是怎麼啦。我跟媽媽忙活了一下午,是來找你去我們家吃飯的,不知怎麼搞的,見到了華強你,竟然把這事給忘到腦門後去了。現在都八點多了,華強,快,咱倆趕快走,要不然的話,媽媽在家裡急壞了。」
倆人剛走出門外就碰見了老縣長丁小峰,沒等二位開口說話,丁小峰先開口道:「是你倆呀,我當是誰呢。」
趙惠芳很有禮貌地上前打招呼問道:「丁縣長,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休息啊,這樣身子骨能吃得消嗎?」
「習以為常了,身子骨沒問題。」丁小峰微微一笑地回答道。「在政治變革運動中幾乎天天晚上挨批挨斗,每天都要超過午夜仍是家常便飯,都扛過去了,何況現在是堂堂正正為人民工作呢。」說到這兒他又安慰起趙惠芳來,說:「關於你爸爸的事兒,你不要過於悲傷,我們盡力在較短的時間裡找到他。今兒個的會議專門研究這個問題,一直開到現在才散會。你回家之後好生安慰安慰你媽媽,讓她不要上火,家裡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來找我,要不找縣政府其他人也行,我已經跟他們打招呼了。本來,這幾天我應抽出時間到你家去看望你們,可是事情太多了,沒騰出時間。這樣吧,你回去告訴你媽媽,如果明兒個我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一定抽出時間到你們家去看望你們。」
「丁爺爺,天這麼黑,雪大路滑不好走,我倆送您老回去吧?」宗華強關心地問道。
「丁縣長,我倆送你回去吧?」趙惠芳也關心地問道。
「雖說雪大,但是不礙事,不用送。」丁小峰迴答完了之後笑著給宗華強使了個眼色說:「你倆忙你倆的去吧,不用管我……快忙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