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見機,翻身縱體,企圖越出這個令人惶懼的包圍圈。可誰知,身體剛一躍起,雪蟒長尾一掃,將它擊飛了開去。
身體倒是飛出了包圍圈,可經巨力一擊,整個人如被油煎,腦袋裡百味雜陳,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
那片冰面發出一聲脆響,裂開了幾道細小的紋路。可在轉瞬之間,又很快恢復原狀,整個冰面如同一塊光滑的鏡子。
可那雪蟒哪裡給他喘息之機,它迅速湊近他身旁,長尾如鞭,掃過之處,山石動,樹木搖。
雲卿小小的身板兒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當下被雪蟒長尾掃動的風吹開,重重摔在河岸邊一塊被冰封的巨石之上,整個人印在了冰上,全身的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雲卿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亂響,眼睛裡直冒金星,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而眨眼之間,雪蟒又至,他長尾一卷,如捲起一片落葉一般把雲卿高舉在半空中。
它長長的蛇信子在雲卿臉上胡亂舔了舔,面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反覆打量著這頓美餐,仿佛是在考慮先吃這頓美餐的哪一部分。
它審視了良久,看著這個已無反抗之力的獵物,張開大嘴,尖利的牙齒直衝雲卿的腦袋而去。
雲卿使出了好大的力氣才偏過了腦袋,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不過雪蟒的嘴巴卻咬中了他的肩膀,頓時鮮血亂飆。
一股迅速而強大的痛將雲卿淹沒,讓他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不少。
雲卿怒目一張,求生的本能在這一刻畢露無遺。同樣的,他也張開了大嘴,一口咬在雪蟒的脖子上。頓時,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凍得牙齒發抖,並且直入肺腑,仿佛要把體內的熱度消耗殆盡。
於此同時,雲卿手捏著那把斷了的木劍,拼命地在雪蟒的腦袋上亂戳,戳開了一個又一個小洞。
一股又一股冰寒的冷覺從那一個又一個小洞裡冒出,這讓沖入雲卿肺腑里的寒氣少了許多。
雲卿一鼓作氣,以陰化陽之術被寒氣催使,炎陽之氣如有源頭的活水一般汩汩冒出,開始還被冷氣抵在雪蟒的身體之外,但隨著寒氣的不斷外泄,雲卿所要承受的壓力也在逐漸變小。
雲卿動用起身體上的每一分力道,說也奇怪,就在他力量將盡的時刻,體內一股溫潤之氣頓時溢滿全身。
霎時,雲卿大覺內力似斷木復接、枯蕊再紅,一波波一潮潮狂湧出來,化作無邊無際的炎陽之氣,沖入雪蟒的體內。
雪蟒無力反抗這突如其來的變數,還沒來得及反抗,瘋狂的炎陽之氣就焚燒了它的身體。
雪蟒疼痛難禁,撞破冰面,一頭淬入水下。
這股炎流實在是太過兇猛和宏大了,整個霰雪塢都被燒烤得寒冰融化,熱氣瀰漫,仿佛殘冬剛盡,暖春甫至。
雲卿踩在水面上,竟然沒有掉下去,這讓身體還沒有經過淬鍊,不懂得羽化飛升之道的他驚訝極了。
水底,一顆銀灰色的內丹飄了上來,隱隱有逃跑之意。
雲卿已經有了前車之鑑,再不敢逡巡,一把抓過內丹,吞入腹中。
頓時,一股清涼之氣再次瀰漫全身,仿佛一杯冰水下肚。
看著霰雪塢一片汪洋,雲卿陷入了你迷茫。霰雪塢的外圍都是冰封雪凍,白皚皚的一片,而羊皮卷從這裡斷裂,關於四周的地理描述都模糊不清。
這可難了,現在的他可以說是不名一物。
這樣亂走下去,遇到低等級的妖獸也就罷了,如果一個不小心遇到了厲害的妖獸,那可就倒霉了。
雲卿向四周看了看,根據經驗來看,在雪國里,雪越厚、溫度越低的地方,其妖獸也更為厲害。
有了這個成見,雲卿在四周試了試溫度,西邊的溫度最低,也就是說這樣一直往西走,遇到的妖獸是最不厲害的。
於是,雲卿往西走去,西邊是一片大草原,因為溫度低雪很厚,根本見不到一根草。
所見到的,全部都是雪。
就這樣不知去向地走了許久,忽然,只覺得漫天冷氣之中傳來絲絲縷縷的熱氣,冷熱二氣激盪碰撞,使得周圍冷一陣熱一陣,將附近大草原上的冰雪融化了許多。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雲卿在想。
又走了許久,只見冰雪上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線。線的這一邊還是一片白,而線的那一邊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地面,看上去像一個大花臉。
雲卿不明所以,大步跨了過去。
剛一跨過那條線,只見一紅一白兩隻豹子從天而降,那紅豹子全身都是火焰,也不知道它哪裡來的燃料。而白豹子則是冰雪所造,全身一片晶瑩,玲瓏剔透。
「越界者死!」白豹子鼻子喘了兩口粗氣,兩團白色的冷氣從它鼻子裡冒出。
三個鋒利又堅固的冰錐像三把利箭一樣直射雲卿。雲卿做了兩個鷂子翻身,凌空連行三步,才堪堪避了過去。
紅豹子把雲卿打量了一番,表面上是驚愕,可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莫名的微笑,道:「雪豹兄,看樣子,他已經殺了雪狐雪鷹和雪蟒,你可得為你的屬下報仇啊。不然,要讓風境、雷域和我火谷的人知道,那可得笑掉大牙啊。」
白豹子卻道:「我雪國不敢自詡不凡,但在六識寂域裡的四方勢力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他能滅我雪國,那你們火谷也必將步我們的前塵。」
「是麼?」紅豹子說完,退了下去,才又道,「這是你們雪國的地盤,這場角逐我就不參與了。雪豹兄可得小心啦,這傢伙可不好惹啊。」
白豹子聽到他這番言論,氣得火冒三丈,道:「火豹兄!你真是太講義氣啦!」
火豹並不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前面。
雪豹圍繞著雲卿走了幾圈,想看看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看來看去,一點兒收穫也沒有。
雪豹快速地圍繞著雲卿旋轉,並且口吐冰錐,直朝雲卿射去,意在以逸待勞,消耗雲卿的體力,等他氣力不支的時候再吃掉他。
可是雪豹這樣繞了幾百上千圈,自己都累得氣喘如牛,可雲卿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雪豹落得個自找沒趣,他很快明白,這樣消耗體力的戰術只會作繭自縛,必須得速戰速決。
當下,雪豹猛撲過來,速度快得跟瀑布一樣,迅速在雲卿臉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雲卿謹慎防備,再不敢大意。雪豹又猛撲了幾次,卻都沒有撲著。
雪豹又圍著雲卿猛轉,轉得雲卿暈頭轉向的。待雲卿放鬆了警惕時,雪豹迎面撲來,兩隻爪子按住雲卿的雙手。大嘴一張就要咬雲卿,雲卿擺來擺去,雪豹咬不著。
那雪豹開始用腦袋撞雲卿的腦袋,撞得雲卿腦袋直痛,血流滿面。但就在這個時候,一絲綿薄之力自丹田泛起,迅速充斥全身每一處肌膚,又匯聚到雙手和腦袋。以身體為爆發點,「嚓」地一下將雪豹彈出大老遠。
雪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爬起來,準備蓄力再次發動攻擊,卻不料一團火焰竄入它體內,這火焰至純至陽,在雪豹滿是冷氣的身體裡來回竄騰。
雪豹受傷之軀再也無力抵抗同伴這突如其來的殺手,在身體即將消散的那一刻,它道:「你也將步我的後塵,這傢伙體內……」
說完,雪豹的身體迅速化為煙氣消失,一顆黑色淡得出奇的內丹緩緩飄起。
雲卿伸手就去抓,卻被火豹捷足先登。火豹吞下內丹,就朝火谷跑去。
雲卿在後面緊追不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