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徐大人不是要遭災了,你是中邪了吧?」
袁紫伊啪地放了帳本,在案後冷覷著他,請她幫忙消災這樣的鬼話都了出來,還什麼幫忙,真當她當三歲孩子?!「看來你真是太閒了,話都變得油嘴滑舌了,信不信你再這樣,我立刻把你那銀子退給你跟你斷絕往來?」
徐鏞交叉雙手望著她,片刻後挫敗地垂下頭。
實話他也覺得自己挺無聊的。
他從來也沒有做過這種事,甚至可以在遇見她之前連想都沒想過做這種事。他就是想娶個能幹精明的媳婦兒而已,看來看去他覺得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順眼,就想跟她把這事給定了。可是這丫頭太棘手了,袁家被她一手把持,她要是不同意,恐怕他就是跟袁怙提也是沒用。
這鐲子他都揣了一兩個月,就是想不到怎麼送給她,想來想去想了這麼個法子,到底失敗了。
他清了下嗓子,把鐲子收回來,又斜睨著她而揣回了懷裡。
袁紫伊也沒好臉色,她不發威還當她是病貓呢!
不過他真是奇怪,好端端塞個鐲子給她做什麼?他們家還沒有錢到可以隨便拿幾百兩銀子往外拋的地步吧?他就不怕她萬一收了不還了?到底什麼居心?
她琢磨了會兒,猛地一驚:「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沒有。」徐鏞果斷否定,然後看了眼她。端起茶來,「你千萬別想多了。」
開玩笑,這個時候要是承認對她有企圖。他就是活脫脫的流氓了。
袁紫伊惱怒地握緊了拳,不是有企圖,那他送鐲子給她是什麼意思!
「姑娘,世子妃來了。」
兩人正鬥眼,丫鬟忽然叩門道。
門一開,就聽腳步聲已順著樓梯甚有節奏地傳過來。
袁紫伊連忙咳嗽起身,這裡徐鏞卻突然間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然後不由分將鐲子掏出來又套在了她手上!最後竟然還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所有動作一氣呵∴∴∴∴,m.v.c←om
「不准取!」他湊到她耳邊,命令道。
袁紫伊噎住。
徐鏞豎起一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指門外,然後才施施然睨著她,一面鬆手退回來。
他竟然強買強賣?袁紫伊張大嘴不知什麼好了!世上竟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哥哥也在?」
徐瀅進了門,便見他們一個怒容滿面一個春風滿面。不由在門口停了步。
徐鏞在這裡她也不意外。門外都站著石青呢,她又不是沒長眼。
徐鏞氣定神閒:「我來看看鋪子生意經營得如何。」
徐瀅笑容未改,又去看袁紫伊。袁紫伊正被腕上那隻鐲子燙得周身都快燃燒起來!想不動聲色取下,偏生又合襯得緊,似是剛剛好照她手腕大打造的,輕易竟還脫不下來!只得咬牙放棄,忍耐著道:「帳目徐大人也剛看過,還不錯。」
一面讓到廳里坐下。
徐瀅落座時略略掃了眼徐鏞。徐鏞便趁勢道:「你們聊,我上劉府里辦事。」
著告了辭。
袁紫伊因著這脫不下的鐲子想喚住他。誰知他倒溜得比兔子還快!
徐瀅吃著桌上切成片的山藥糕,對他們這番眉來眼去卻是丁都沒落下。
袁紫伊所有情緒仍還在那鐲子上,他居然走了!他怎麼能就這麼走呢?這鐲子到底什麼意思他倒是給她清楚!還有這究竟怎麼解下來!
她神思恍惚地坐了一陣,抬眼看徐瀅正悶聲吃得津津有味,不由道:「這東西你也看得上,難不成你們王爺短了你的吃喝?」
徐瀅揚眉:「我就喜歡你們這種帶蜜糖味兒的。」
袁紫伊無語,還從沒聽過山藥糕里放蜂蜜的!
他們兄妹倆還真是對怪胎。她覺得忽然間她滿腦子都是徐鏞那副討人煩的臉了……
不過被徐瀅這麼一岔,她又還是把心思給收了收。想她堂堂世子妃難得上她這兒來一趟,於是記起架上瓷瓮里還有些核桃仁兒蜜桃幹什麼的,遂起身也拿了些裝碟。一面問她:「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的?」
徐瀅拿絹子抹了抹嘴,從袖子裡掏出那幅襯布來:「你不是讓我給你瞧?」
袁紫伊打開,也才驀想起她上海津衛所的事。
徐瀅瞄見她一臉疑惑,遂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樣繼續吃心。她就不信她能有這麼大的神通,連她徐瀅都看不出來的東西,她袁紫伊就有本事?她跟她鬥了一輩子可都沒斗出輸贏來的!
「這腳印……」
「怎樣?」她抹抹嘴,又捧起茶來。
「這有問題呀!」袁紫伊忽地彈著這襯布道。
徐瀅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嘴裡打了個轉生生咽回去,道:「什麼問題?」
「這人有六個腳趾!」
徐瀅終於還是嗆到了!
六個腳趾……「你怎麼知道!」這不可能啊,明明她並不比她強到哪裡去!
「我當然知道!」
袁紫伊得意地挺起大胸,並且妖冶地沖她斜了斜眼:「你忘了我針線活總是比你做得好?我兩輩子加起來做的鞋沒有五百雙也有三百雙,正常人五個腳趾的鞋是什麼寬度,我閉著眼都能給你勾出來。這腳印如果沒有畫錯,那這前掌的寬度絕對是六個趾頭的寬度!」
徐瀅望著被她舉高攤開在面前的襯布,然後還現成取了只成品的鞋子在上面比劃著的結果,不知道什麼好。
這腳印的前掌,哪怕是個男人的腳掌,也確比正常的鞋子多出只腳趾頭的寬度!所以這位馬三爺,或者那些不惜埋伏在雪地里襲擊宋澈的黑衣人們他們想保護的那個人,其實是個長了六根腳趾的人?
這世上長六根腳趾的人可不多,這可比臉上長痣什麼的機率得太多了,而素錦他們個個都打練習斥侯術,這腳印她相信絕對不會有偏差,這就難怪那些人會花這麼大力氣來毀壞一個腳印了!
她連忙提裙站起來:「我得回去告訴宋澈!」
____(未完待續。)